大寰妤︰許我傾室江山 桃林夜簫聲

作者 ︰

幾日後,竹林深處,仙鶴旋飛。她正在試圖破解早日的卦象,奇門遁甲可上通天下通地,可知宿命,獲未來,從先祖師傳于戰國大將孫臏後就代代相傳,大抵都是戰場之用,直到她這代,這世上再無幾人通曉。可惜,精通奇門遁甲之術之人可以算天、算地,卻永遠無法知曉自己的命運。

幾片竹葉飄落陣門之上,她輕輕一嘆氣,仍舊如此,無法得知新解,難道,這幽靜之地真的會有變數?還是……

正凝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竹林處傳來,青袖那張圓潤的小臉映在日光下顯得格外彤紅,初春很快就要過去,這丫頭是最怕熱的了。

「小姐……」青袖幾個碎步走上水榭來到她身旁,舌忝了舌忝唇,欲言又止。

「那人如何?」她將陣門打亂,起身踱步到水榭一角,看著竹葉搖曳,眸光如水面的清蓮,淡淡之音毫無情感。

青袖原本也想提及此事,見她主動問及倒也高興起來,立刻來到她身後,聲音愉悅,「那人已經無大礙了,要說那位公子福大命大,身上的刀傷足以見骨,再加上嚴重的風寒,今早上卻已經沒事了,傷口——」

「既然如此,就讓他離開吧。」她輕聲打斷了青袖喋喋不休的話,重新回到古琴旁。青袖是七歲那年才被師傅帶入山谷之中,從那天起就服侍她左右,但青袖不是她,自然還會向往江湖世事,她巴不得多有外人入山能夠一解寂寞。

所以,青袖見她淡如清風的樣子後有些急了,咬了咬唇,盤腿坐在了她的身邊,「小姐,萬一那位公子病發呢?」

「將師父精心煉的紫金龍丹備他一顆,有了紫金龍丹,他想死都難。」她不為所動,眸光不驚。

「小姐——」青袖嘟了嘟嘴巴,「那位公子要見你呢。」

她抬頭,目光多少帶了些不解。

「小姐,青袖真的什麼都沒有多說。」青袖一向是會看臉色,見她如此連忙解釋,「是那位公子醒來後詢問被何人所救,我就告他知是我們家小姐,他便執意要見救命之人呢。」

她不語,自然也沒有理會青袖的話。

「小姐——」青袖最怕她這個樣子,對于外界萬物,她的小姐總是一副漠然的神態,也許在她心中,除了師父和崖跡師兄外也沒有任何人能讓她上心了。

「那個公子好生俊毅呢。」

她依舊撫琴,終于又淡淡開口,「青袖,桃花餞釀好了沒有?」

青袖猛地捂住了嘴巴,機靈的大眼楮轉了轉,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她,「還、還差一點點……」

「師兄快回來了,他最愛喝桃花餞,要是喝不到非得罰你不可。」

「哦哦,那青袖馬上去。」青袖忙起身,拍了拍長裙上的浮塵,跑了一半又折回來,「可是小姐,那位公子——」

「照我說的做。」她一拂袖,聲音微微清冷。

青袖重重嘆了口氣,罷了,小姐的性格她不是不知道,小姐的決定一向是沉思熟慮過的,一旦定奪就不會再去更改。

至于那位公子……

青袖只要想想,心就會砰然心動,妖孽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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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山谷,夜半薄涼。

簫聲悠揚,如同天籟之音,又恍似冥冥之音,簫聲如水,輕輕飄蕩在夜嵐間,像是一抹孤魂,還帶著遠離塵世的清冷和蒼涼之感。

哪來的簫聲?她猛然驚醒,細細听去,隱約間真的就是簫聲,這簫聲就像是在訴說某種心願,蒼勁清涼,如同天邊明月,絲縷傾瀉她的耳畔。

不是青袖,青袖對音律一向不懂,縱使她教過多少遍,青袖還是懵懂不知。拾起一襲白衣披掛,輕攬于肩頭之上,見窗外月色如水,倒也懶得提起燭燈,推門順著簫聲踱步了出去。她一向淺眠,稍稍聲響就足以令睡意全無,更何況這蒼蒼簫聲?

那簫聲,倒像是引路人,恍惚間將她一路帶到了桃花林,越到深處越清晰,蒼穹明月下,簫聲是從月下的樹上傳來。

竟是那人!

她凝望桃花飄落間的男子,他正坐在樹上,手拿一支白玉洞簫,天籟之音從他唇邊滑落,于午夜月明時,深潭處緩緩流出的清泉,漸漸逸如天籟盡頭,有一種孤寂之感。

心,微微顫抖了一下,是誰,讓他的簫聲如此蒼涼,仿佛有萬般抱負未盡?

與前幾日受傷時的情況不同,這男子早已不像當日奄奄一息的樣子,那五官似刀刻般稜角分明,濃淡適中的俊拔劍眉,雖無法直視他的雙眼,卻也能感受到那份孤寂,剛毅挺直的鼻梁下,是略顯冷清卻完美得無懈可擊的性感薄唇。

正如青袖所說,此人的確太過駿逸,卻絕非池中之物。他身上的青色長衫順勢而下,一輪明月,紛紛落下的桃花將他映得如同夢幻之人,似人似仙,而那簫聲更如同一只手在輕輕撩動她的心,透著無人能懂的深奧,令人難以捉模。

直到簫聲停止,她方恍然,自己關注樹上的男子竟已多時。心微微一驚,剛要轉步離開,卻因踩到干枝發出輕微聲響。

驀地抬頭,樹上男子正居高臨下看著她,似笑非笑,拿過放置身邊酒壇,豪爽一飲而盡,而後從樹上縱身而下,青衫伴著桃花輕飄,恍若瞬間。

好個輕功!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這才看清他剛剛喝得原來就是鬼谷之中的「桃花餞」,沒想到這人倒是反客為主起來。

淡淡的酒香又透著男子身上成熟氣息襲進她的呼吸之間,如同毒藥般能令人不由迷惘。近距離下她才真正看清他的長相,心不由一顫,他著實有一雙惑人心魄的眼眸,如寒夜的孤星,又透著北方蒼狼的野性,身高八尺仍有余,健碩挺拔頓讓她感有壓力。

他的目光極為大膽,又帶著巡視,一瞬不瞬將她凝視,透著洞察人心的犀利,明明沒有什麼,可她卻分明感受到一股無形的窒息,令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些微的緊張,這,分明就屬于統領江山的王者威儀!

這個人——很危險!

桃花紛紛蕭落,男子竟步步靠近,而後,伸出大手,朝她的臉頰處離近……

月亮如水。

他的心亦如此,卻從沒想過會見到月下一幕。

這個時節,桃花漫天,片片花瓣會隨風落英繽紛,那抹抹或深或淺的桃粉如同散落在畫卷上的墨汁,將踏月而來的女子精心描繪。

桃花樹下,翩飛的桃花漫上她凝玉般絕倫的臉頰,青絲只是簡約輕束垂落至腳骨處,飄然若仙,一襲柔絲白裙伴著清風微微揚起,那花瓣就一點點落于白裙裙角左右。她淡若清風,盈盈水眸夾在著清冷,冰肌玉骨猶若天人,明艷得令人不敢逼視,絕世得聖潔非常。

幾片桃花落于她的烏絲之上,他忍不住伸手,探向月下芳華絕世的臉頰……

楚凌裳沒躲沒閃,只是微微一蹙眉,再看男人,早已將她發絲之上的桃花瓣撫落,指尖沾染幾許清香,是花香,亦是她身上的清香。

「遺世靈透月,長袖隱暗香。幽雅如渡鶴,清艷似葬花。我想,說的就是姑娘吧?」男人開口,那聲音像是臘寒三月抖落的雪珠,有一絲寒涼,卻低沉磁性,令人不忍深受蠱惑。

她微微斂眸,稍稍後退一步,這男子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令她倍感不適。

「公子既能以這般順暢之氣鳴以簫聲,看來內力不淺。」

「承蒙姑娘相救。」男人薄唇微勾,那眼兒明明是笑的,可縱使如此,此人仍舊高深莫測。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朝前一步,見她步步後退,唇角的笑意竟如漣漪擴大,繼續逼近,直到她的後背貼在了一棵桃樹上。

桃花瓣經不起微微的撞擊,更加散落紛紛……

「如不是今晚簫聲相約,恐怕在下還不見姑娘的真容,今夜在這桃花樹下相見,可謂是三生有幸。」他的臉頰離她很近,近到足可以看到他眼中那股天生的掠奪之勢,「姑娘真是難請,畢竟救命之人,理應當面謝過。」

「蒼天有好生之德,這位公子也不必耿耿于懷,倒是公子相約的行為未必太過出格。」她微微屏住了氣息,淡淡說道。

「姑娘表明不見在下,那在下也只好想辦法見姑娘了。」男人言辭更為大膽,眼神灼熱如炭火,又掬起她的一縷長發輕輕聞過,眸底有一絲笑謔閃過,「幸好到了,這才方知原來幽幽深谷之中,竟有絕世佳人隱居于此,太過可惜。」

她被他的眸光灼得有些不大自然,抬手將發絲從他大手中抽回,清冷說了句,「請公子自重!夜已深,小女子不奉陪。」

非禮勿視,非禮勿听!眼前男子亦正亦邪令她無法捉模,倒不如早些遠離。

男人伸手,卻直接將她的去向阻止。

她抬頭,眸底微微泛起不悅,但見他眸光更加狂肆,太過邪魅,仿佛可以將靈魂全數吸去,就此淪落在這雙無邊無際的眸海之中,琥珀色的瞳仁微微眯起,如同危險的野獸。

「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眸中是毫不掩飾的贊嘆,他輕笑。

「世人看得也無非是皮囊而已。」她清冷的聲音多少透著一絲譏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

食色,性也,對于男子更加如此。

她心底不由冷笑,這副面容與她而言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反正這一生將老死山谷之中,是美是丑又何妨?但世人如此愚昧,往往看重的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料不想到了百年之後,這副皮囊會老去,會變得不復存在,又何來傾心?

「姑娘的美何止是外相呢?」他似乎看穿她的心中所想,更沒忽略掉她眸中一閃而過的清冷,忽然不合禮數地一探手,將那精致下顎輕掬指尖,將她拉近自己——

「這雙眼楮,在下更是傾心。」

「姑娘不問世事,這雙眼眸之中也多了太多的清雅淡定,如此清冷,如此淡若清風,從這雙眼楮里,我竟然看不到任何悲喜,清澈見底,純淨如同稚兒,如此迷人的雙眼,只是隱藏山谷之中便會遭男人覬覦,一旦下山面對世事,又將會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呢?即可傾國,說不定也可殃國。」

男人語氣緩慢堅定,奪魂攝魄的黑眸凝著她,剛毅臉頰靠得近如咫尺,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拂在臉上。

她的心突然微微亂了節奏,十六年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沒有禮教之人,言語大膽,行為放肆,男女畢竟有別,難道他連這最起碼的禮數都不懂嗎?

抬手抓住輕掬下巴的大掌,竟驚愕發現下巴上的力度雖然不大,真的要掙月兌卻無法如願,她的下巴仍舊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下想知道姑娘的芳名。」低低地笑,他凝著她的眸光又深了一層。

探尋女子名字原本就是不禮貌的舉止,但這人竟會如此明目張膽,明明應該是懇求才對,卻將這話說得如此霸道和強硬,透著天生唯我獨尊的命令。

她瀲灩似湖水漣漣的眸子眯了眯,原本就沒打算回答他無禮的要求,然而,他似乎真的跟她耗上了,大手仍舊箍著她的下顎,順勢控制了行動。

抬眸冷對他的神情,見他依舊勾著笑意,勢在必得。

「公子既然是小女子為救命恩人,又何必咄咄相逼?」她早已經後悔當初的行為,如若硬下心腸不救也不會如此,說不定此人就是卦象之中提及的「變故」。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低沉嗓音再度字字崩落,極有耐性和執著。

白袖下的手指微微攥了攥,然後松開,心底暗自深吸一口氣,淡淡啟唇,「楚凌裳。」

「人如其名。」感覺到她暗自掩落的情緒,男子竟加深唇畔的笑意,深邃儔顏狂狷得讓人心顫,大掌非但沒有放開她,反而如鐵鉗般扣住她的小臉,將她整個人禁錮在男性的氣息中。

「楚姑娘怕我?」

他連最起碼的「在下」這一禮稱都不說了,相比她的謹慎,他反而顯得熟絡多了,好像他才是這深谷的主人。

她盯著他,月冷冰清,字字淡然,「公子的面容並非駭人,我只怕我救活的是雙手沾滿鮮血之人!」

「哦?」男子笑著挑眉,倒是如她所願將手放下,眼底卻多了一份饒有興趣,「我倒是願聞其詳,楚姑娘何以見得我的雙手沾滿鮮血?」

月光之下,男人的笑就如周圍簌簌紛落的桃花,那般無害。

她站在樹下,靜靜凝著他,似乎不為他唇畔笑容所惑,卻只是輕嘆一聲,「公子天生王者之相,試問王者之人又豈能甘于平淡?鮮血就是江山累積的石子。」

男人的眸微眯了一下,將一閃而過的驚愕很快遮掩,嗓音一貫低沉肆笑,「原來楚姑娘還懂相術之道。」

「相術之道豈會道盡人的一生?」她轉身,蕭白素衣輕輕在桃花樹下邁步,任由花香沾衣,「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它的宿命,正如這桃花,飄落之時會認為是它的宿命,可不落花,又如何結果?人也如此,公子的宿命不需相術之道,冥冥注定就無法更改,公子身上的殺氣不在臉上,而是在你心中,也由此,在公子眼里,沒有鮮血,何來的江山?」

她的步伐再次被男人阻攔——

「楚姑娘何以看出我心中有殺氣?」

「從公子的簫聲,從公子的眼中。」她抬頭,瀲灩之眸在桃花中倍顯看穿人世,紅唇微啟,「公子的簫聲充滿報復未盡,雖然悠揚,卻透出孤寂之感,孤寂之中又有勢在必得之野心,正所謂‘眸如其心’,這份野心已經透過公子的眼楮告訴我了。」

「如此說來,我倒要向楚姑娘請教了。」男人唇畔的笑一直漾進眼里,琥珀色的瞳仁如同夜明珠般璀璨無比。

她靜靜看著他,沒有開口。

「既然楚姑娘能以洞察我的野心,那這江山,是否唾手可得?何時能奪?」

「萬事有陰陽,人世有五行,陰陽五行既相生又相克,公子是有抱負之人,之所以野心如此,那意味著事態發展早已在公子心中盤算,公子被救于清溪岸邊,乃是與水有緣,《卦經》有雲︰天一生水于北,也示意得利之位于北。」她看向他,「北方江山公子可得。至于何時能奪?」

她只是淡淡搖頭,「今世間七國戰亂,年勢即將轉為五行之中的‘水’,相比公子早已做好準備。」

「楚姑娘果然奇人之士。」他不由贊嘆,眼底泛起深邃之意,「難道楚姑娘精通宿命之道不成?」

「知過去曉未來也只不過一切要遵循陰陽萬物,五行運勢,既然命運早已注定,又何來宿命之道?一切只不過是世人尋找的寄托罷了,如能甚至陰陽五行之道理,人人皆可如此,不足為奇。」

月光之下,她的臉頰愈發朦朧夢幻,如月宮之人,那麼不真實地站在那里,所說之事一切都波瀾不驚,情緒絲毫沒有入眼。

他看著她,眼底多出了一絲尋味的光,良久後——

「我素聞中原有鬼谷之能士,奇門遁甲、岐黃入藥,可知天命,預未來,不知楚姑娘——」

「既然公子是為我所救,我不妨救人就到底,不知公子是否有興趣听我一言?」她淡淡開口,打斷他的斷定,沒有給予任何的肯定回答。

「願聞其詳。」

她的眼里竟然泛起淡淡憂氣,如霧氣滕饒。

「公子應當知曉,天地由陰陽而生,陰陽的推移,乃一氣之消長,陰陽只是一氣,長時為陽,消時為陰。陽之鼎盛必要轉陰,正如人之呼吸,呼時為陽,吸時為陰,陰陽轉化表明世間萬物的盈虛盛衰,彼此相制而又相成,交相為用。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希望公子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人無常勝,一切要順其自然為妙。」

他上前,偉岸身影幾乎遮住她眼底的月光,那笑,竟輕若無害。「楚姑娘費心相勸,這份心意我當要牢記。」

「那就好,夜已晚,公子還是早些休息。」她察覺與他的距離有些貼近,不自然斂下眸子,淡淡說完此話後,轉身欲要離開。

「能得佳人良言,我也不枉從鬼門關走這一遭,楚姑娘的這份情意,我定當報答才是,日後楚姑娘有任何需要,我會全力以赴。」

身後含笑的嗓音令她停住了腳步。

「我和你今日一別,再無相見可能,何以有日後?」清淨眸底竄過一抹不解。

他淺笑上前,熾烈眸光依舊大膽打量在她的臉頰,「楚姑娘如此絕情?我相信,天下將有太多男子願揮撒千金,只為博紅顏一笑——」

說到此,他將臉頰漸漸俯下,近到足以嗅到她的清香,「我亦如此。」大膽的言辭令她不由得想要後退。

「難道,楚姑娘不想知道你救了何人?」他突然拉住她的皓腕,她只覺一股男性生猛力量倏然貫穿心頭,猛地抬頭對視他不羈的眼眸。

「還是,楚姑娘真的如此天人,早已將我的身份知曉清楚?」

「醫者父母心,救了何人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人救活。」她暗暗使力,卻驚駭發現此人的內功著實深厚,不可預測。

她的話似乎逗笑了他,輕輕搖頭,卻從身上扯下一塊玉佩來,玉色與天上月光竟相互輝映,剔透無雙,她只覺手心微微一涼,那玉便到了她手上。

「楚姑娘有朝一日下山,只要帶此玉佩,必無人敢傷你分毫。」

低頭一看,將玉佩重新返還他的手中,淡然,「這玉是公子私人物品,還請公子不要隨意送人。」

他倒也不勉強,只是加深笑意——

「楚姑娘何必急著跟我劃分界限?」說著,他突然伸手,那麼放肆地直接摟過她的束腰,整個人都攬入他的胸膛之中,對著她有力的、一字一頓說了句,「你會有想知道我名字的那天,而我,將成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她的神情終于起了變化,驚愕,緊接著將他推開,一襲白衣透著幾許清冷之意。

他只是站在那里,臉上勢在必得、太過自信的神情和言語顯然震懾了她,而他,卻在饒有興趣打量著她的臉。

明月如玉,她卻落荒而走,在紛紛桃花瓣中形色匆匆,也顧不得將地上的花瓣踩碎,終于走到淺處之時,她忍不住回眸,越過那落英繽紛,那雙眼眸的主人仍舊站在桃花樹下,依然保持著剛剛的神情,看著她,而後,輕輕揚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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