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第十七章
上帝還沒笑，我先笑了。
東門有個慣例，一個市場做旺了，租金也就飛漲。不管合同到沒到期，反正有的是辦法讓商戶交錢。比如查是否按時開檔，比如查是否同版。辦法千奇百怪，防不勝防。我隔壁有家市場，開業十多年了，租金從原來的幾十塊一平方漲到現在五千多，很多小商戶就頂不住了，一年忙到頭，除了交租金，落在自己口袋里幾乎沒有了。
有個光頭的姓蔡，跑來我公司找我，事先我並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
我請他坐下來喝茶，我們聊到鋪位這事。他開口就要一百間，口氣大得很。
我說，蔡老板是代表？
光頭蔡說，不管是不是代表，有這麼多鋪位麼？
我笑著說，鋪位不是問題。問題是商戶都是些什麼人！像在華強北呀，布吉呀，這些地方的散戶我可不給的。
光頭蔡很驚訝地看著我說，胡總對商戶還有要求？
我說，當然有要求。我們可不是看著租金做事，我們要看的是長遠。如果商戶不利于市場的發展，那就寧願空著，也不賤賣。像華強北那些商戶，都是靠從虎門、廣州打貨來炒貨，自己都沒有工廠的，價格上就沒有了優勢。由于要從別人那里打貨，款式又失去了優勢。這樣的商戶絕對做不旺市場，只好拒之門外了。
光頭蔡說，如果是東門其他市場過來的呢？
我說，也有要求。整體搬來，什麼條件都好談，如果只來開個分店，也不歡迎。
光頭蔡喝一杯茶，咬牙切齒地說，我就是要整體搬來。
我不動聲色了。我知道東門很多商戶，老是拿對方做籌碼談條件，誰知道這個光頭蔡有何目的？
光頭蔡看我不說話，又喝了一杯茶，對我說，還有個要求，你能做主不？
我淡淡地笑，想，我能做什麼主啊！公司又不是我家的，談虛的，什麼都可以談，談實的，就要看談什麼了。如果牽涉到錢啊物啊的，即使能做主，也不要隨便肯定。
我說，什麼要求？
光頭蔡說，實不相瞞，這兩年我遇到了很多事，就我兒子看病，花了就有四十多萬。所以啊，經濟有點緊張。前兩年買房子花了二百多萬，手頭還真不寬裕。
我很理解地點點頭。同情的目光在他面孔上游走。
我想了解一下你們公司有不有介紹費啊的。光頭蔡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眼楮不看我，散淡地看著腳下。
這個要看情況。我說，團體進駐，還是可以適當考慮。
怎麼個適當法？光頭蔡很緊張地看著我，如果可以把進場費省了就好了。
我說，這個事，明天我給你答復，好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