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鄭世乾兩天沒來辦公室，電話也打不通。問他馬仔阿臘，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他在給我電話要我去派出所後，突然就銷聲匿跡。公司一點也不奇怪，他經常這樣消失，又突然會冒出頭，通常的情況就是他玩得開心了，開心就會忘記他還要上班。公司的事，管他鳥事。出大事有董事長，出小事有我。
但這次他的消失我是感覺到不尋常。劉永輝的取保沒一點進展，電話打通總在敷衍我。董事長親自來我辦公室，吩咐我跟進案情。
晚上我約劉永輝吃飯，他推月兌自己要值班。我在電話里軟硬兼施地說，值班總會有下班的時候吧？你什麼時候下班，我什麼時候吃飯。
劉永輝答應說飯就不吃了，晚上他約法制科的白科長，我們一起去喝拉斐。
我打趣說，歐洲每年不到一千五百支拉斐來中國，今年我們已經喝了三支了，還剩一千九百九十七支，除去北京、上海的消費，估計今晚我們要喝中國的拉斐了。應該是梅林拆那的貨。
劉永輝含含糊糊地說，管他！白科長就好紅酒，牌子是真的就好了。反正不是我家生產的。
掛了電話，我去一趟鄭偉雄董事長辦公室。
鄭董的辦公室之奢華，充分體現富豪老板的架勢。單是文化架上的酒，大大小小不下三十瓶，價格也大約在四十萬左右。一張豹子皮，一副海龜殼，一頭張牙舞爪的狼，外加兩個特大的魚缸，養著價值在十萬元以上的兩條金龍魚，氣派，有錢！
辦公室的家具全部是定制的紅木和梨花木，笨重古樸，一塊四尺斗方寫著「有酒有茶有地方」。字跡虯張有力，結構嚴謹，一看就是修為高的書法家的手筆。
董秘很客氣引導我進去，鄭偉雄董事長斜靠在硬木椅子上，目光散淡無神，見我進來，示意我坐。
我把劉永輝約晚上見面的事匯報了一遍。鄭董沉吟了一下問我，不會有大事吧？
我說，應該沒什麼大事。我們本來就是受害者，只是手段不對。警察也要考慮我們的實際難處啊。
你去，好好的跟他們說說，把實際情況反映一下，我再給周局打個電話。鄭董安排我，去財務領點錢去。
我從鄭董辦公室退出來，與董秘打個招呼，下樓回自己辦公室。
一推開門，看到章文他們幾個坐在沙發上喝茶，韋歡在沖水。
烏天壽看見我，打著哈哈說，胡總真忙啊！
我搖搖手說，不忙不忙。今天什麼風把我們烏老板吹到我這里來了啊？
什麼風？屁風！烏起才接過話去，胡總啊，現在不是三天了。你老人家一個電話也不給我們打。
哦，你們這些草魚！我在心里想，你們終究是吃草的，不是喝女乃的。
沒有啊！我叫屈著，烏老板你們都是大忙人啊。三天時間是給你們考慮的啊。因為再怎麼說，你們是來投資的，投資有風險，入行須謹慎嘛。
你呀！章文感嘆著說，你比我們陰險啊。
哪里哪里！我謙虛著，心里盤算著該喂給這幾條草魚繼續吃草還是精飼料。
我們也不多說了，這樣吧，胡總。章文代表草魚們發言，我們一共要三十家檔口，進駐二十八家職業裝。只有一個要求，我們職業裝要在一個區域，不分散。
我故意感覺很難，半天不回答他。
章文沉不住氣了，說，胡總，我知道是有難度，所以我們來找你幫忙嘛。
我說，確實不容易。一個區域三十家檔口，根本就滿足不了啊。人家經營好好的，合同期沒滿，我怎麼可以趕他們走呢？
辦法你是有的。烏起才敬給我一支煙，恭維著我。你這麼大一個老總，這個事小得都看不上眼。
我哈哈笑著說，你們都是我的商戶，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韋歡顯得非常正經的說，我們胡總，在商戶當中威信高，主要就是他一碗水端得平呢。
哪是哪是！烏天壽附和著說，要不我們職業裝怎麼會集體轉過來呢。其實不瞞胡總你啊，這段時間我們兄弟每晚都來公司觀察。
怎麼樣啊？我說，我們公司凌晨營業的生意不一樣吧？
還好還好。烏天壽說，這不？我們兄弟都來投奔你，靠著你這棵大樹，我們發點小財嘛。
草魚們！你們草吃多了，爺給你點精飼料。我在心里對自己說。
兩位烏老板，章老板，你們的要求我盡量滿足。不過需要你們支持的時候，請配合我啊。
好的好的。三個人一齊點頭。只要胡總吩咐，需要我們做什麼就說。
接下來就要談押金、進場費、租金、管理費、裝修費用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這個是核心！
我回到辦公桌前，把這些費用列成一個單子給他們看。三個人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對我說，胡總，進場費這塊你看是不是可以減少點？
我立即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你們這些草魚，怎麼能與金龍魚比？進場費我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每家加了五千。這就是精飼料！
他們見我態度無比堅決，只好說，我們回去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我說，沒問題！但明天下午三點前，一定要給我答復。
他們唯唯諾諾退了出去。韋歡對我豎起大拇指說，胡總，我真的很佩服你！
我笑著說，你個吊毛，你佩服個**。別在我面前惡心了。
隨手拿張借款單，填上兩萬元，我對韋歡說，去，給我去財務拿點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