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你……你的報紙,我先休息會……能給我點水……水嗎?」。丁曉曉大氣喘著道,手中的報紙也被焦急不安的白日暖給刷的一下劫走了。
「哎…我還沒捂熱呼呢……」雖然也是給你買的。曉曉不服的小聲嘀咕著。
「行了,你個沒神精的粗線條,暖暖都這樣了,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有個重點?查的怎麼樣了?」林姐將床頭櫃上的半瓶礦泉水遞給了她說了一通。
丁曉曉吐了吐舌道︰「我跑到了最近的一家網吧,靠!網吧那叫一個小,人那叫一個多呀,真他爸老婆的。後來還是我花了點小錢……」剛說著,就看到林姐把眼瞪了過來。
「行了!說重點!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林姐邊說邊戳著曉曉的額頭,憤恨著道。
「哦、哦、哦,重點!重點就是W市地震了,真的大地震了,死了好多人。現在那里的信息、水、電都斷了,那里是大片山區,有些山路也被山體碎石給堵上,車子也進不去了,現在國家正在清理道路和盡全力營救災區人員。有些地方開始有募捐活動了。」曉曉被可怕的林姐戳的哦、哦直叫後,也開始有些凝重的報告著道。
此時白日暖也看完了整篇報道,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前方,手中的報紙也如飄落的樹葉般掉落地上。
林姐將地上的報紙揀起,仔細看了後道︰「災區情況挺嚴重的。要不等你病好後,回去看看?」
「不!我明天就去買火車票就走!」白日暖突然堅持道。
「……」林姐想了會,只好無奈的道︰「好……」
第二天一早,林姐就與曉曉一起為白日暖送行,燕子自從那次到她親戚家後就沒回宿舍了,打了個電話到宿舍,說找著工作了,已經在開始實習,暫時就不回宿舍了。
「路上小心,如果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或者曉曉。」林姐體貼的告別聲。
「還有,以後千萬別再凍著或餓著了!」曉曉也有些婆嗎的補充道。
白日暖感動的點點頭,上車去了。
經過了一天一夜,火車終于到達了W市。背上大旅行包,隨著人潮走下了車,見著了明媚的陽光,也遣散了這一天一夜來的渾渾噩噩,連帶昨晚的惡夢不段。
白日暖自從有些了解了災區的情況後,就知道已經沒有客車通向老家(C城邊的包山村)了。但她也不可能就這樣走回去。退一步說,就算她願意走,也能吃得了這個苦,但那也不知要走到猴年馬月才能回去。所以,她沒有去汽車站,而是來到了W市的人民醫院門口。她知道此時,醫院里肯定住滿了人。而她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這里等。對,就是等……
幾分鐘過去了……
只見遠處,一輛白色的救護車飛快的駛過來,轉了個彎刷的一下就開進了醫院里。
又過去幾分,只見那輛救護車又駛出來了。好,就它了。白日暖做好準備,站在道路中央,準備好——攔車!倒霉的車,剛駛出院門就看見一位年輕女孩站在路中央大聲喊著什麼?
「停車!停車!停車……」
白日暖此時有些暈,她都已經喊了好幾遍停車了,它怎麼還是那麼快。她的心髒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咚、咚……咚、咚……咚、咚……」一下……一下……白日暖嚇得閉上眼楮,但是此時好象更加緊張了,心跳跳的更快了「咚咚…咚咚…咚咚……」
「啊……」
嘶……
尖叫與剎車聲齊鳴……
車內眾人……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如果有的話)……而司機大叔嘴上叼著的半截香煙(為了提神)也適時的掉了下來……嚇的。就差幾厘米就撞上了。
「……」秋風掃落葉(如果有的話)……
短暫的靜默之後,大叔搖下車窗呵斥道︰「你干什麼?剛才多危險!想死也不帶這樣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有急事,想搭下你的車到地震災區去,我的親人全都在那你,求求你讓我搭下你的車吧!我都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出事……是否安全……」睜開眼,白日暖著急的道。
「不行,我們這是救護車!」司機大叔一下否決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帶上我吧!我保證不耽誤你們做事,求求你了……」白日暖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算了,就帶上她吧!看著也怪可憐的。她又不耽誤我們做事,有這幾分鐘時間,你都救上來好幾個病人了。」旁邊的副駕駛坐上一位年輕的女護士同情的道。
司機大叔耳根子有些軟,刀子嘴豆腐心,想了會道︰「你知道我們去哪嗎?」。
「知道!我看到你們是從C城那邊過來的,而且那邊也是重災區。所以應該是去那里吧!」白日暖緊接著道。
「聰明!快上車吧!」
上車後,白日暖便見著了一些救護人員和幾張放在車里的擔架還有沒來的急清理的……血跡。
一路上,白日暖在車窗里見到了很多失去親人的人們,他們有的抱著親人的遺體痛哭,有的正徒手扒著水泥塊和泥土痛哭,還有的抱頭痛哭……見到了失去母親大哭的孩子,見到了失去孩子的母親,還見到了失去孫子的老人……悲傷泥漫了整片空氣,人們仿佛會傳染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悲痛著,最後匯成了一片巨大的傷痛。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C城的重災區,也是C城人數最多最好的一所中學——C城一中。而自己的兩個弟弟就在這里。
此時的一中已不復昨日輝煌,倒塌的甚是淒涼。到處都是救護人員與人民子弟兵,還有許多地震中逃出來的人們。他們分工明確,有醫的出醫,有力的出力,其余的人也在旁邊幫忙。震地上人來人往,每一個人都在盡力搶救著下一個生命,爭分奪秒著。但是沒有弟弟他們的身影。
而整座倒塌的大樓下不知道還壓著多少人?又埋了多少人?還有多少在等待著獲救?又有多少人已經死去?而他們此時,都在自己身前的這座大樓下。活著的,是那麼的無助又堅強著,不到生命的最後一秒不放棄。而死去的,卻永遠的去了。地震的前一秒他們還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慵懶的,明媚的,燦爛的,張揚的,驕傲的,感受著生命的美好……而此時他們已走完了短暫的人生。也許……自己的弟弟也在其中。
白日暖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但她又堅信他們還活著,一直活著,就在C城附近的X個地方,等著自己去找他們。她不相信平時機靈的兩個弟弟會在危難時沒逃出來。帶著這個信念,她來到了學校後面的操場上。此時的操場,已經扎滿帳篷,成為災民和傷員的暫住區。
白日暖走到操場上,開始一個帳篷一個帳篷的問起來……
到最後一個帳篷了,白日暖又開始猶豫起來,問了這麼多人了,他們沒有‘一個’知道的。她的信念又開始動搖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腿上帶傷的看起來13、4歲的女孩走過來,怯怯的道︰「姐姐是不是在找兩個姓白的雙胞胎兄弟?」
「是的、是的,他們在哪?」白日暖激動的道。
「他們讓我帶話給一個叫白日暖的姐姐,你是嗎?」。女孩猜測道。
「是,我就是,他們讓你帶什麼話?」白日暖趕緊道。
「太好了,我一直在等你,他們說,他們現在很好,也沒有受傷,讓你不要擔心,他們先回老家去了,讓你到那去找他們。」女孩高興的道。
「小妹妹,謝謝你了!」白日暖感激的道。
「不用謝……我是被他們救出來的……」女孩又怯怯的小聲道。
「總之,還是得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在哪呢?」說著又從大旅行包里拿出幾塊巧克力,遞給她道︰「沒什麼好謝你的,這幾塊巧克力你就吃著玩吧!」
「謝謝姐姐!」女孩很有禮貌的接過了。
「好了,那我走了,你也盡快把傷養好哦。」說著,模了模女孩扎著馬尾辮的小腦袋,便背著大旅行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