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寬敞的大廳里,冰兒盡量掩飾著內心的忐忑。
楚恩澤和劉家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又耍什麼花招。連幾個好事的佣人也好奇的打量著冰兒,畢竟,楚家已經太久都沒有出現過女人的影子了,而且,還是個大美人。
「都別看了,再看我挖了你們眼楮。」劉家楨氣勢洶洶的喝走那些好事的佣人。他平時從來不會責罵佣人的,只是,今天讓冰兒氣壞了。就來個殺雞儆猴。
「那個誰,別在關公面前耍大刀,這一套,我都不知道試過多少回了。嚇不住我的,有種,你拿點真本事出來,少在這里丟人現眼的。」
冰兒大言不慚的奚落劉家楨。的確,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干。不論是在楚家,還是在幻影,他都是一副好脾氣,從來沒有責罵過下人。
「賀蘭冰兒,我告訴你,你別太狂妄了,惹急了我,我有的是方法整你。你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我們幻影護衛隊手里,包你不死也月兌層皮。」劉家楨徹底沒轍了,這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克星,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楚恩澤望著勢如水火的二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幽幽的開口道︰「把她丟給那群屠夫多可惜啊!嘖嘖,這細皮女敕肉的。家楨,要不,咱倆先上,怎麼玩,由你做主。」
「楚佑,楚恩澤。你不是東西,你這個混蛋。你這個男女通吃的變態狂。」冰兒慌不擇言,整個人情緒相當激動。
偌大的廳里,此言一出,倆個大男人面面相覷。
劉家楨不禁覺得好笑,楚佑,呵呵,就連自己也差點就要遺忘了楚恩澤還有這個乳名的存在。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一想到冰兒用男女通吃來形容楚恩澤,他實在是憋不住了,放肆的笑出聲。「呵呵呵,楚恩澤,我突然發現,男女通吃這個字眼挺適合你的,跟你的氣質非常相符。」
楚恩澤沒有理會劉家楨的嘲笑聲,滿臉深沉的對冰兒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是嗎?你之所以沒有揭穿我是為了什麼,錢,還是我的命。」
一瞬間,氣氛降至冰點。
冰兒赫然明白,這張嘴又惹禍了,搞不好還是殺身之禍。
「我沒有,既然你已經在調查我了,那你應該清楚,我並不缺錢。而且,你的腦袋太貴了,我暫時還沒有遇到能出得起高價買你人頭的客人。我,也只是偶然,才知道楚佑和楚恩澤是同一個人。」
平淡的語氣,卻極為殘忍。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一天有人出高價,你也可以毫不猶豫的要我的項上人頭。是嗎?別猶豫,回答我的問題。」楚恩澤憤怒的吼聲,有點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會。」冰兒鄭重的回答。
听到這個肯定的答案,楚恩澤緊張的情緒寬慰不少。
「為什麼,我听說只要有人出得起價錢,你什麼人都敢殺的。」楚恩澤節節逼問,他此刻也不管她是什麼人也好,只想知道,她對自己是何態度。
「對,我是什麼人都殺。但是,你們忽略了一點,我的槍下沒有中國人的鮮血。」
此言一出,劉家楨笑意更深。而楚恩澤卻在心里恨的冰兒直咬牙,他也分不清,眼前這個女人是裝傻,還是真的糊涂。
「你們那麼辛苦調查我,究竟是為了什麼。」冰兒波瀾不驚的言語,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頓時,一陣沉默。楚恩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難道就直接告訴她,自己可能喜歡上她了嗎?顯然,這樣做,並不明智。
「我覺得吧,你們倆有點像吵架的戀人。」劉家楨自說自話的發表自己的觀點。
楚恩澤目不轉楮的盯著冰兒,希望從她眼中捕捉到一絲情緒,可他再次失望了。
「楚恩澤,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離開。」
「怎麼,這麼快就想走了。你知道嗎?我這個地方,有多少女人擠破了腦袋都想進來。你倒好,滿門心思的想往外走。其實,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擁有這里,並且,只屬于你一個人。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所以,一切,由你自己選擇。不過,你選擇了就沒有後悔的權利。」楚恩澤放段,語氣近乎乞求。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讓冰兒訝異,但是她的抉擇永遠只有一個。今生絕對不在相信任何男人。
楚恩澤獨自坐在大廳里,思緒萬千。手機已經響了好幾遍,當它再次響起的時候,楚恩澤憤然接起︰「什麼事。」
「怎麼了你,打擾你的好事啦。吃了槍藥似的。」電話那頭,是楚恩澤的表哥凌志。
「有事就說事,沒事我掛了啊。」楚恩澤已經徹底沒了耐心。
「得 ,惹不起,躲得起。這幾天會有人去找你,不論她要求什麼,你都答應。具體的,等你兌現她之後再跟我算,別忘了啊!」
「好吧,她是你什麼人啊!」
凌志沉默良久,惶然道︰「債主,愛人。」只說出這簡練的四個字,便匆匆掛上了電話。
楚恩澤不禁覺得好笑,天底下還有這樣好笑的關系。他哪里意識得到,他們表兄弟愛的乃是同一個女人,賀蘭冰兒即是凌志的債主,亦是他自己的債主。
一大早,冰兒開著車去了早市。听小衫,這里每天早上都會有很多人來擺攤。她希望自己能有好運,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當第一眼看到這里的場景時,她有些崩潰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呀,如果非要用什麼字眼來形容她眼前的世界,那就一個字,髒。這地方的東西能吃嗎?想歸想,她還是買了,還不少。她準備拿這些東西來糊弄她的小外甥們,也就是時琳的孩子。
興致高昂的往機場趕,看著副駕駛座上的那些小玩意,冰兒深思著「如果當初自己的孩子沒有死,那現在應該也會走路了吧。」當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往事不堪回首。
當冰兒手執兩串糖葫蘆出現在機場的時候,另一路人馬已經先她到了。
劉家楨手捧鮮花,耐心的等待著。他來的比較早,因為他已經沒有機會再錯過了。
「勝男,這里。」冰兒看見老朋友,興沖沖的吶喊。
「哦,是姨姨。」倆個左顧右盼的小男孩興奮的叫出聲。
「小憶,小慕,快過來,看姨姨這里有什麼。」不去理會旁人的目光,冰兒的聲音高亢而洪亮。這一刻,她是真的開心,也是真的滿足。
「來,拿著,讓我猜猜看,我的小憶是哪個啊。這個,還是這個。」冰兒和倆個孩子鬧成一團,惹的旁邊的人都嫉妒了。
「同樣是雙胞胎,同樣未成年,怎麼待遇相差這麼多啊。」時琳身後,倆個長相相同,打扮入時的小女孩不滿的抱怨。
冰兒白了說話的倆個女孩一眼,「這是在中國,你們已經成年了。在我面前賣萌,沒用的。」
冰兒背起小憶,一手牽著小慕,往出口走去。任勝男推著行李車,對冰兒道︰「冰兒,讓我先走,我怕撞著你和孩子。」
冰兒放慢腳步,空著手的時琳卻落在了最後面。回頭看了她一眼︰「時琳,孩子他媽。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冰兒這一句無心的話,卻讓劉家楨的心狠狠地刺痛了。「孩子,是自己的嗎?」
「啊,來了。」時琳的腳步應聲而至,隨著冰兒她們一起離開。昔日情人近在咫尺,她卻連問候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正處于興奮狀態的冰兒絲毫沒有發現,時琳的情緒變化。
看著她們消失在自己眼前,劉家楨極為擔心,他害怕,賀蘭冰兒會對她們母子不利。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出口走去。
陽光海岸,冰兒的驚呼聲,小孩的尖叫聲,各種東西的破碎聲,聲聲入耳,響成一片。
「天哪,我的拉菲啊!停下,快停下。小憶,你給我站住。」冰兒捧著破碎的酒瓶子,心痛的難以呼吸。
「姨姨,他是小慕。我才是小憶。」小憶蹲在冰兒身邊,辯駁著冰兒的話。
「啊,我受不了了。你們這倆個催命鬼。」冰兒此時的情緒近乎崩潰。
小青和小倩看著小慕開著電動玩具車在客廳里橫沖直撞,雙雙搖頭道︰「這就叫自作自受,偏心的下場。」
「你們,誰把他倆制住,這里的酒隨便挑,還有這些東西。」冰兒指著紅木架上的那些珍貴瓷器。信誓旦旦的保證。
剎那間,客廳里安靜下來。
只不到十幾秒,小憶和小慕同時尖叫著︰「哦,成功咯。就等你這句。哈哈哈,傻姨姨。」倆人興致沖沖的搬著黃花梨椅子,站的高高的,掃蕩著紅木架上冰兒的那些寶貝。
「這個我的,這個給你,這個好,吃飯用正合適。還有這個,哇塞,銀筷子也,听說在很遙遠的時代,只有皇帝才能用銀筷子的。」小憶喜滋滋分配著搶佔的寶貝。
「拜托,這里不叫遙遠的時代,是叫什麼來著。古代,對了,叫古代。就像媽媽和姨姨們,就已經是非常古了的。」小慕「矯正」著小憶的措辭。
冰兒不可置信的望著這倆個小家伙,什麼啊!自己很古?好像也不是很老啊。代溝,絕對是代溝。
劉家楨站在落地窗外面,里面發生的所有,他都看的真切。他肯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他當然也看的出來,賀蘭冰兒對倆個孩子的好是發自內心的。這讓他放下了憂慮。轉過身,落寞的離開。盡管他的腳步有些踉踉蹌蹌,在里面的賀蘭冰兒還是犀利的看出了那個背影的主人。就是他,劉家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