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小王妃,事情的真相4
萬花樓得到信息的速度快得驚人,朱茵洛才吩咐了下去,當晚就已經得到了一個消息。嘜鎷灞癹曉
在宋惠香失蹤的當晚,曾經有人看到朱佟尉出了城。
竟然真的是他,竟然真的是朱佟尉。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朱茵洛愣住了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當她從阮夢蓮的口中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沒有相信,因為……她不相信阮夢蓮,只是因為不相信朱佟尉會那麼無情的殺了宋惠香憮。
可是,現在這一切從小湘的口中得知,卻是另一番光景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無法再欺騙自己。
當她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不顧一切的沖進了將軍府,看到了人就抓住了直接問︰「我爹在不在?瑜」
她的表情,嚇壞了對方,但是對方不敢得罪她,連忙告訴她︰「將軍今天病了,到現在還沒有起床呢!」
病了,還沒有起床?
朱茵洛丟下那人,便轉身離開。
大概是她臉上那股強烈的殺氣還有滿是怒火的眼楮,讓人心生警覺,朱佟尉寢室外面的的人攔住了她。
敢攔她?膽子不小!
這些守衛的功夫,雖然很高,可是跟朱茵洛比起來還是有著天壤之別,她冷眉一擰,雙掌猝然揮出,那兩名守衛被她的掌力擊得後退了好遠。
終于沒人阻攔了!她滿意的眯起眼楮,直接闖進了朱佟尉所有的寢室。
寢室內,朱佟尉滿臉蒼白的躺在榻上,粗重的鼻息夾雜著幾絲呻.吟,看起來似乎病得很重。
听到耳邊有聲音,原本闔上眼楮休息的朱佟尉幽幽轉醒,一雙混濁的眼楮往身側望去,一眼便望見了朱茵洛渾身冒火的身影。
看到朱茵洛,那張粗獷的臉露出一抹淡笑︰「原來是洛兒,難道是府里誰多嘴了,告訴了你這件事?我早就告訴過他們,不要將這件事傳到你耳中的!」
朱佟尉的臉上無一絲血色,面容蒼白得讓人不禁心軟,朱茵洛本來想要沖口而出的話,因此心軟了幾分。
但是,這件事太大了,只靠一滴滴心軟,根本無法祛除她心中怒火。
她收了收心魂,冷著一張臉,用冷漠沒有溫度的聲音質問他︰「爹,我今天來,是想要問你一件事,我希望你如實回答!」
朱佟尉掙扎著爬起來靠在床頭,溫和的眼楮望著朱茵洛︰「好,你說吧!只要你問,爹一定回答!」
「你現在答應得這樣干脆,希望你一會兒不要耍賴!」朱茵洛眯眼,不相信朱佟尉的說詞。
「洛兒,難道你還不相信爹的話嗎?」
相信他的嗎?朱茵洛的心底冷意一點點的浮起,只覺得這句話,很可笑。
「相信……女兒當然相信爹的話,所以我現在才來問您!」
「到底是什麼事?」朱佟尉有氣無力的問,今天的朱茵洛,表情非常嚴肅,不禁讓他狐疑。
「既然如此,那女兒就問了,我想問你……在我娘出事的那天晚上,爹在哪里?」
說到位件事,朱佟尉的臉色倏變,變得比剛才還要白,表情明顯不安,下意識的躲避朱茵洛的目光。
「洛兒,你問這些做什麼?」他心虛的聲音有著連他自己都朱發現的顫抖。
朱茵洛並不贊同他轉移話題,冷著一張臉,繼續逼問︰「爹,你剛剛答應過我的,你說會說實話,不會欺瞞我!」
面對盛氣凌人的朱茵洛,朱佟尉感覺自己已經無所遁形。
他冷著一張臉︰「是不是夢蓮在你那里?她跟你說了什麼?」
「爹,如果大娘告訴我,我一定不信,可是……這一切,是我自己查出來的,爹……我只想知道事實!」朱茵洛淡淡的問,臉上的表情強硬。
「洛兒,這件事……」
「爹,我要听實話!如果你撒謊,您再也不是我的父親!」朱茵洛冷冷的一字一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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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有著絕決的表情。
她決定的事情,無人能改。
而朱茵洛的絕決,更是讓朱佟尉慌張。
朱佟尉低垂著頭,雙手糾結的握著放在被子上,長長的發遮住他半邊臉,此時的他,一身的狼狽氣勢全無。
「洛兒,這件事,能不能以後再說?」
「不可以!」
三個字直接拒絕!
而朱佟尉的這句話,卻是讓朱茵洛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種種跡象看來,朱佟尉跟這件事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他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能……
她的雙手緊緊攥著,指關節泛著一絲絲白色,那雙美麗的杏眼睜大,直直的望著榻上的朱佟尉。
朱佟尉一樣的握緊雙拳,咬緊了下唇,半晌他緩緩抬頭,視線撞上了朱茵洛的,堅定而又肯定的開口︰「我一晚上都在將軍府!」
「你撒謊!」朱茵洛驟地大聲咆哮。
「洛兒,你不相信也罷,這就是事實,假如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他低垂著眼楮,刻意避過朱茵洛的視線,嘴角的肌肉一陣的抽搐。
徹底的失望!
做了就要敢認,這是軍人該遵守的法則。
「爹,你根本就不配做將軍,更不配領導千軍萬馬,更不配做——我爹!」朱茵洛淡漠的字眼,字字含著憤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證據指證你,但是爹……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我在娘的墓前發過誓,我一定會找到真正害她的凶手,然後為她報仇!爹……這是我……最後一次叫您爹!」
她緊握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是吸了滿口的疼痛,扎得她的喉嚨好痛,鼻子酸酸的,有液體在眼眶里打著轉,但是她倔強的仰起頭,片刻間,已經恢復了平靜,雙手緩緩松開。
說完,她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只留給朱佟尉一個冷漠的背影,沒有一絲溫情。
朱茵洛才剛出門,就正好撞到了朱懷仁。
真是巧,幾乎每次來到將軍府,都會撞見他。
朱懷仁眼見朱茵洛滿臉憤意,不由得關心的問︰「茵洛,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爹他……」
「不要再提他,他不是我爹!」朱茵洛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她現在听到爹這個字,她就覺得一陣心驚,心頭針扎似的痛。她的親爹,是殺死親娘的凶手,這讓她怎麼接受?
手刃自己的親生父親嗎?手刃自己的親生父親,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她又該怎麼做?
她現在的腦子里很亂,一腔怒火無處發,這個時候誰踫到她誰倒霉。
「茵洛,是不是爹說了什麼了?還是你對爹有什麼誤會?爹他……」
「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再提他了嗎?你還說?大哥!」她直直的瞅著朱懷仁的眼楮,一字一頓宣誓般的道︰「從現在開始,我跟將軍府,再也沒有一絲關系,大哥,再見!」
「洛兒……」朱懷仁訝異的在朱茵洛的身後喚著,但是朱茵洛倔強著背影,不理會他大步流星離去,無一絲留戀的。
只有風吹起頭頂的樹葉,葉片孤孤單單的飄落到地上,又飄落進水中,水面蕩起了一層層漣漪。
朱茵洛的怒火,沒來由的讓朱懷仁吃一鼻子灰,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他,帶著疑惑的走進了朱佟尉的臥室。
臥室中,朱佟尉躺在榻上,臉色蒼白的苦笑著。
「爹,您突發心痛病,大夫吩咐您一定要好好的休息,怎麼又起來了?」朱懷仁關切的上前欲扶朱佟尉躺下休息。
削瘦顫抖的手指握堆朱懷仁的手腕,笑容淒涼而又苦澀。
「我沒事,懷仁,爹想問你一件事!」
「爹,有什麼話您直說!」
「關于你娘的事情,你……怪不怪我?」朱佟尉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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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心在顫抖,一雙眼楮害怕的看著朱懷仁的眼楮。
朱懷仁為朱佟尉倒茶的手頓了一下,眸底閃過一絲光亮,他的表情甚不自然的淡淡回答︰「爹您做什麼事,都有您做的理由,兒子……不會責怪您的!」
不怪嗎?
為何他的表情會略顯猶豫。
朱佟尉重重的嘆了口氣,接過朱懷仁手中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對了,剛剛茵洛怎麼了?」朱懷仁轉移了話題。
「如果我說……惠香的死,跟我有關,你會不會恨我?」
「什麼?」朱懷仁怪叫的不敢相信的看著朱佟尉,他用力吞了一下口水,干澀的喉嚨艱難的吐出了一句︰「爹……您說的,是真的嗎?」
朱佟尉苦澀一笑︰「洛兒大概是永遠不會原諒我了,可是……爹卻可以告訴你,這件事,爹一點兒也不後悔!」
不後悔?
朱懷仁的渾身發冷。
眼前的朱佟尉,還是原來的那個朱佟尉嗎?
他的臉色白了白,找了一個理由道︰「爹,我還有事情,我要先走了!爹您要好好休息!」
直到朱懷仁的身影也從臥室中消失,半絲人影也不見,朱佟尉滿是皺紋縱橫的臉上出現了心疼之色。
「孩子們,原諒爹,只有你們遠離朝廷的紛爭,才能平安的活下去,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
已經是傍晚時分,金絲斜陽掛樹梢,鳥兒鳴叫歸家園,將軍府一輛馬車,悄悄的從後門出來,然後往皇宮中而去。
御書房
已經是晚膳過後,御書房內仍是燈火通明,朱佟尉佝僂著背,艱難的走進御書房內向楚飛騰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桌子後面的楚飛騰一臉的震怒,一份奏章甩到桌子上。
「你的眼楮里,還有朕嗎?」
「微臣的眼楮里,當然有皇上!」身子虛弱的朱佟尉身子微微搖晃著的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逆了朕的意?朕不是讓你把聖旨交給茵洛郡主的嗎?你為什麼沒有交給她?」楚飛騰聲聲質問,早已不相信了朱佟尉的那番說詞。
「皇上,洛兒的娘親,剛剛去世,現在才剛剛過了頭七!」朱佟尉低頭咬牙回答。
「既然如此?你是說,這兩天就會交給她嘍?」楚飛騰眉梢一挑,危險的聲音冒了出來。
「這……」朱佟尉猶豫著︰「今天洛兒跑到將軍府大鬧了一場,她知道是……是我殺了她的娘親,所以,她已經跟我斷絕關系,這道聖旨……」
朱佟尉把聖旨掏了出來。「我恐怕不能交給她了!」
听到這話,楚飛騰像是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讓他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來。
可笑真是可笑,那雙銳利的眸掃過朱佟尉孱弱的身體︰「你殺了她的娘親?我說朱愛卿,你這殺妻是假,護女是真,對吧?」
朱佟尉的臉色微變︰「微臣……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楚飛騰看穿了心思,他的聲音緊張的有些微的顫抖。
「在朕的在前你還想說謊嗎?別以為朕不知道!」
「皇上知道什麼?」朱佟尉繼續裝瘋賣傻。
「你還真的要朕親口說出來?好吧!朕就全部說出來,讓你明白你到底錯在哪里!」然後楚飛騰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你的三夫人宋惠香,偶然听到茵洛郡主同南陵王的對話,知道朕會讓茵洛郡主會做的事,說到這里,朕不得不佩服茵洛郡主,她真是天才!隨後去了將軍府找你商量對策,愛女心切的三夫人,為了不成為茵洛郡主的拖累,所以打算自盡。而你……為了不把聖旨送到茵洛郡主的手上,居然謊稱三夫人是你所殺害,只要茵洛郡主自稱與你斷絕關系,你就覺得……朕不會再讓她為朕做事,是嗎?」
說到最後一個字,朱佟尉的臉色已經煞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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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這一切,他已經做到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楚飛騰知曉了。
也對,整個將軍府,就是在楚飛騰的監控之下,有什麼事他會不知道的?
既然他已經知曉,那麼有些事情,他就不必隱瞞得這般辛苦。
「皇上,洛兒她尚年輕,好這些朝廷的事情,她沒有必要跳進來,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她沒有必要跳進來?」楚飛騰冷笑的反駁︰「但是,她已經跳進來了,她現在跟懿兒走得很近,你覺得,她還能月兌得了干系嗎?」
「那皇上想怎麼樣?」楚飛騰笑眯眯的看著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朱佟尉,淡淡的道︰「現在,已經不是朕想怎麼做了,而是大將軍你打算怎麼幫?」
朱佟尉的臉色一片慘白︰「皇上想怎麼做?」
「我說過了,不是朕想怎麼樣,而是你想怎麼樣?」楚飛騰的表情一下子凌厲起來,聲音變得尖銳、刻薄、危險︰「你將軍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都握在你的手中!」
「皇上是……」
楚飛騰眯著眼楮︰「那份沒有送出去的聖旨還在你的手上吧?三日之內,倘若你還沒有把它送出去,朕就會拿你跟你將軍府上下一百多條命來給你陪葬!」
他的耳邊,似乎浮現出曾經朱茵洛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大概意思是說楚飛騰到底是不是他的明主,聰明如她,也早就已經料到楚飛騰是那種從來不顧自己下屬性命的主子。
不管對方是不是曾經為自己出生入死過。
現在,他也終于明白了朱茵洛話中的意思,也更加確信,朱茵洛的選擇一定是沒錯的。
楚飛騰自私自利,只因自己的喜好,只想把位子傳給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其他的兒子都可以舍棄,現在發現自己其他的兒子有野心,所以他就準備除掉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殺了的人,他的心又能仁慈到什麼程度?
他悔呀,後悔當初沒有听了朱茵洛的話,否則……他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只是……他現在說後悔的話,還來得及嗎?朱茵洛還願意相信他這個父親嗎?
他也不是個好父親。
看著桌子上的燈光閃動,朱佟尉笑了,雙手抱拳,意味深長的回答︰「微臣知道怎麼做了!」
楚飛騰以為他是想通了,準備把聖旨給朱茵洛了,他忍不住松了口氣,揮了揮手︰「既然如此,那你便下去吧,記得今天的事情,不要再辦了,否則,朕可不會再饒恕你了!」
「多謝吾皇萬歲!」
「退下吧!」
「是!」
朱佟尉扶著佝僂的腰一步一步的後退,然後出了御書房。
看著天上的繁星,朱佟尉只覺月色淒涼。
有些事情,做了就不可以後悔,這也是朱茵洛教他的。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這個女兒,不是他的女兒,雖然她的身體里流著他的血液,但是那些思想,卻是他從未听過的,明明還不到十八歲,卻有著成年人的思想。
這讓他很訝異,不過,也很欣慰。
他依稀還記得大夫跟他說過的話。
「將軍,您這病,已經年長日久,這次,恐怕拖不了太多時日了,老朽醫術不精,恐怕是醫不了將軍!」
看吧,連老天爺都覺得他這輩子造得孽太多,辜負了太多的人,所以,才會給他這樣的懲罰。
他的心痛癥,是很久以前就有的癥狀,只是……他從來不讓旁人察覺,宋惠香的死給了他沉重的打擊,所以才會突然病倒,每次他都是撐著自己的身體見朱茵洛。
如今,他病入膏肓,現在他再能為自己身邊的人做的事情,太少了。
他依稀還記得宋惠香出走將軍府之前,他故意塞給她的那塊病料,正是他從大夫人身上撕下來的,只是為了演一場戲,可以讓朱茵洛相信這件事情的背後是他在搞鬼,繼而可以讓她躲開楚飛騰。
宋惠香死了,雖然不是他所為,他卻是知情不述,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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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了宋惠香一條命。
如今,是該還的時候了。
既然他命已該絕,他還能為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做最後一件事。
星空下,他已經做下了決定,而且——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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