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席默燁冷漠的打斷了他們,眼神冷峻的掃過郗家人,聲音更是降至了冰點,「郗先生,謝謝你們的好意,我的女人,我來救!」
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得更低得,那是一種來自地獄般的冷漠無情,即使怒意無法察覺,卻還是駭人的!可是,他的言語中裹著的深深的情愫,同樣的是讓人震動的。
我的女人!
有多少人能在眾人的面前這般霸道的宣布擁有權,更何況那還是有著血緣關系的不倫之戀。
至少,此時的郗沐亦深深的陷在他那樣的情感之中,有著沉重的挫敗感。卻也不得不再次正視這個事實,眼前這名男子,對冉妤的愛是早已融入了骨血的,無視血緣的羈絆,那麼坦坦蕩蕩的愛著。
一旁的護士,也呆呆的望著他,太帥了,盡管,他的臉色蒼白,可是絲毫不損他的霸氣,反而讓人下意識的听從他。
「去吧!」
蔚南槿輕聲的提醒著痴迷了的護士,接過了他懷中的祈祈。而看那在。
他又怎能不理解阿燁心中的感受呢?有些事,錯過了便成遺憾,而在此時,哪怕他僅能為冉妤做一點點事,他也會好受多吧。
誰願意承受那樣的痛苦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深愛的人掙扎在生死線上,卻無能為力,那樣的感覺比凌遲還難受。
也許,此時任誰提出輸血,都不會遭受這樣的冷眼,而恰恰是郗家人,那是誰都無法接受的,換作是他也是不可能同意的。kzuc。
郗戀羽的瘋狂讓冉妤陷入了這樣的劫難之中,誰又能瀟灑做到一笑泯恩仇呢?
蔚南槿向郗沐擎點了點了,說起來他的權力比自己大多了,可是,現在並不是寒暄的時候,他也同樣不會有,即使郗戀羽此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也是在急救之中。
害人終害己,即使法律能枉開一面,誰又能逃開心靈的制裁呢?
他無法想象,一個女人為了愛情居然可以瘋狂到這個地步,若不是因為冉妤開著邁巴赫,恐怕被她的軍用吉普車狠狠一撞,早已香消玉殞了。
然而,當祈祈平安的從她的懷里救出的時候,他也終于明白了,阿燁為何愛她勝過自己的生命,因為冉妤也同樣用生命在深愛著他。
「媽媽——」童稚的聲音,軟軟的,卻裹著濃濃的傷心。
一直從出事現場到現在,祈祈都分外的安靜,若是叫他離去,他便會發出嚎叫,那是他情緒的發泄,也是一種情感的牽掛,母子正視相見,卻是在這樣的生死場上,誰又能不控訴老天的殘忍呢?
「祈祈,媽媽會沒事的。」
蔚南槿柔聲的安慰著,其實冉妤究竟會不會有事,他心中也沒有底,畢竟她是傷到了頭和脊柱,而就如他安慰阿燁的一樣,他此時也只能盲信宸兒了。
她的醫術是精湛的,但有些時候不得不承認,人定勝天,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罷了。
「他是冉妤的兒子?」
祈祈童稚而傷心的聲音引起了郗家父子的注意,而郗沐擎更是走近了一些,單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眸中閃動著太多的復雜,卻在祈祈毫不猶豫抽手離去的那一刻,露出了幾分失落。
「爸,小羽出來了!」
一直沉默的郗沐在看到郗戀羽推出手術室的時候,才淡淡的出聲,迎上了醫生。
「不用擔心,病人腿部的傷重了一些,可能會暫時影響到行走,等傷口愈合,進行康復訓練就可以全愈了。」
醫生的話,讓郗家父子松了一口氣,可是,在眸光凝向一旁手術室的時候,便又沉重了起來。
「沐擎,女兒怎麼樣了?」
匆匆趕來的郗夫人,正巧看到郗戀羽從手術室推出來,看著她身上裹著大大小小的紗布,傷心的哭出了聲,「是誰將我女兒害成這樣的呀?」
「媽,你先去病房陪戀羽吧!」
郗沐走過去按按她的肩,低聲說道︰「戀羽會好起來的,去吧!」
「你們父子怎麼搞得,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我要追究肇事者的法律責任!」
郗夫人一听女兒沒什麼事,也冷靜了下來,第一時間考慮到為女兒懲罰凶手,郗家的女兒,怎容人這般欺負。
「是嗎?郗夫人,我倒想听听,你怎麼為一個故意殺人犯討回清白!」
席默燁嘲諷的笑著,已走到了他們的身旁,淡淡的提醒道︰「郗先生,明天,我會讓我的律師聯系你!」
「沐擎,這是怎麼回事?」
郗夫人見席默燁如此說,瞬時沒了囂張的氣焰,一把拉住了郗沐︰「沐,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小羽開車撞了冉妤,她還沒從手術室出來。」
郗夫人臉變得煞白,張了張唇卻什麼也沒有說,而是老老實實的跟著醫生去了病房。
「我希望你能原諒戀羽這一次!」
郗沐擎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很多,席默燁的能力他從未小覷過,所以,這麼多年,明知道他在京城,也是能避則避,自認為井水不犯河水,至少可以維持表面的祥和。
席默燁冷哼,不再看他,闐黑的眸緊鎖著手術室的燈。若說燈是希望的象征,可是手術室的燈卻是希望與失望並存的,誰也沒有辦法預知那燈後,是一場怎麼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斗。
許久,燈終于滅了,手術室的門開了。
「祈祈,別急——」
蔚南槿懷里的祈祈已經掙扎著上前,那樣的場面讓人看了多少覺得辛酸。
蔚宸汐取下了口罩,在席默燁的面前停住︰「阿燁,脊柱問題不大,只是小妤的頭部受了重創,腦內的淤血已經清除,但是具體什麼時候醒來,還得看她的自我恢復能力。」
席默燁含首,蔚宸汐的話多少讓他松了一口氣,至少她的脊柱沒有受到什麼重的創傷,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冉妤已緩緩的推了出來,祈祈小小的身子攀在手術車上,怎麼也不肯下來,一直到了病房,才靜靜的坐在病床旁。
「阿燁,你輸了血,也坐下先休息一會吧!」
蔚南槿在一旁勸告,「你如果倒下了,冉妤和祈祈怎麼辦?」
席默燁僅是靜靜的立著,注視著那緩緩流進冉妤體內的血液,也許上天都注定了他和她會這般的相融。
「宸汐,幫忙做一下妤妤和郗戀羽的dna。」
他的聲音極輕,卻是驚得蔚南槿和蔚宸汐同時愣住了,卻也沒提出任何疑問,而是靜靜的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席默燁又何嘗不知道他們心中的疑問呢,就如他听到護士說妤妤是b型血的那一刻,一些心頭未解的疑惑才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有些真相浮出水面,即使他不願意去面對,事實卻是永遠不會消失。
他清晰的記得,那一次大哥受傷住院,大哥是a型血,需要血液,當時大嫂就做過比對的,大嫂也是o型血,這樣的血型怎麼可能孕育出一個b型血的孩子?
有些困惑早就積在了他的心頭,密密麻麻的,只是他不想去證實而已。
可是,面對著郗家人,他去不得不去做了,他不想妤妤在知道流產的真相後,再次去面對更深的傷害,然而,他知道,這樣的疑惑,又何止是他一人呢?郗家父子恐怕也會做同樣的動作吧。
雖然此時,他很明白自己和妤妤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可是,他卻怎麼也輕松不起來。只因,誰也不會知道背後的真相,會是多麼的殘忍。
也許最終受到傷害的還不止是妤妤一個人。
骨節分明的指,撫上她蒼白的臉,流連在指間的除了心疼,還有深深的自責,為何,他就遲了一步。為何,他錯估了郗戀羽的變態心理。
「媽媽——」
祈祈輕輕的喚了一聲,一張英俊的小臉是隱忍的痛苦,卻也僅是這樣,沒有哭也沒有鬧。
「好兒子——」
席默燁將伸手將祈祈攬進懷里,他的兒子在這次事件中,表現出的冷靜讓他震撼,畢竟他的年紀還是如此小,這樣的冷靜沉穩恐怕成人也無法做到吧。
「媽媽會沒事的,她很快就會醒來的。」
他的聲音帶著微微的輕顫,可是他的語氣卻是篤定的,正如槿所說的一樣,妤妤不會扔下他和祈祈的。
「對不起——」
三個字,清晰的從祈祈的嘴里吐出。
席默燁愕然的望著他,撫去他小臉之上的淚水,這是祈祈第一次流淚,也是第一次開口說除了媽媽以外的詞語,他卻沒有絲毫的興奮。
「祈祈,不怪你,爸爸明白,媽媽也明白。」郗戀羽的有心,又豈是一個孩子所能防備的呢?
他如此說著,可是,祈祈的淚水還是一個勁的流淌
他的手機鈴聲響起,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讓他的心更是沉重了起來。
「大哥。」他喚了一聲,卻如鯁在喉。
「阿燁,你大嫂擔心妤妤,下周我們剛好一起休假,我們過來看看她。」冉向擎頓了一下又道︰「我們聯系不上妤妤,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