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任何言語,安靜的用完晚餐,也許她該滿足于這樣的安靜祥和的氣氛吧,有丈夫,有兒子,任誰都覺得這是幸福的一家人吧。
她心底的嘆息很沉重,但是至少她做到了表面的平靜,站起來身來,收拾掉了碗筷,走進了廚房。
「我來洗吧!」
一雙修長的手伸了過來,她將他推了開去,勉強一笑,「不用了,你去陪祈祈吧!」
她轉身認真的清洗起來,順著水流,也掩去了她一時的失神,若不是因為在假期,她是真得寧可去上班了,那樣至少不用面對這麼壓抑的氣氛。
席默燁靜靜的立在她的身後,其實她的眸光自始至終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他很清楚她現在感受,可是他能做到哪個程度,他自己也不知道。
輕嘆了一聲,轉身,退出了廚房。
冉妤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一大一小的身影,心想祈祈應該已經回房了,便到了祈祈的臥房。
正要推門進去,門卻是突然被拉開了。
他已開口說道︰「我幫祈祈洗過了,他睡著了。」
冉妤疑惑的皺了皺眉,心想這小家伙在飛機上睡了一路,怎麼著也不會這麼犯困吧,真不知道他在使什麼心眼。
不過,沒有祈祈在場,氣氛陡然冷了下來,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
「小叔,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她牽強一笑,便走回了臥房,按照慣例,他應該是去書房的,即使國內是春節,可是,她明白他也是閑不下來的,歐洲那邊的分公司,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決策的。
可是,當她從浴室洗了澡出來之時,卻是見到了他,這讓她有些意外。
「你要去洗澡嗎?」。
她有些尷尬,因為一時不適應,居然問出了更尷尬的話。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拉開了衣櫃取了自己的睡衣,往浴室走去。
那樣的水流聲,多少是讓她緊張的,源于他並不明了的態度。她無從猜測他追著她一同回來的動機,哪怕是現在,她也並不明了,他為什麼會跟著自己進臥房。
她還清晰的記得在意大利的最後一晚,他對自己的拒絕,若不是她從背後抱住了他,他定是一夜不眠,或都是去了祈祈的房間。可是,她也並沒有忘記,即使他最終和她睡到了同一張床上,可是那僵硬的身體,還是透露出了他心底的抗拒。
她很清楚,他並沒有放下心中的結,那此時又算什麼呢?
她真得不想去猜測,若夫妻間以猜測去維系彼此的關系,這樣的心情太沉重了,更是會有一種窮途末路之感。
她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而是關掉了房內的燈,只余下一盞明黃的壁燈,她以前愛極了這種柔和的感覺,覺得特別的有情調,而此時,她卻是覺得有些感傷了。
小小的燈光,透出的是孤寂,復健的那一段時間,她都是孤枕而眠的,而如今,他已回到了自己的身旁,那種寂寞的感覺並沒有被驅散,反而像結成了雪球,在越滾越大。
感傷間,他已出了浴室,她注意到他拿進浴室的睡衣並沒有穿,只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這是一種習慣。psp1。
他是否也習慣了自己在他的身邊呢?
正因為習慣,而追她而來,情願隱藏他自己的悲傷,是啊,他的悲傷,明知道他深陷于喪母之痛中,可是那樣的淡漠的距離,卻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她想起母親的話,要安慰安慰他,只是她卻是什麼也做不了,他最不需要的恐怕就是自己的安慰。
盡管他沒有任何指責的話語,對席諾離開之事也只字不提,可是,她怎麼也不會忘記了她剛到意大利之時,開口請求一同送席諾最後一程時,他轉回自己車里的那個動作。
無聲的,並沒有拒絕,但多少也是有些抗拒的吧。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英俊的臉上,那種的疲憊的痕跡是從未在他的臉上出現過的,席諾的離去,對他的打擊真得是很大的,這一點,她理解,也一並的痛著。
「小叔,我幫你按摩一下吧!」
關心的話,她也不知道是怎麼說出的,等她意識到時,她都有些嘲笑自己了,也等待著他不留情面的拒絕。
然而,他卻是向她走來了。
不管他原先是不是打算離開,但他是被自己這句話怔住了,然後坐在了床沿。
她屈膝往前挪動了一些,靠近了他的身體。
因為學過詠春拳,對穴位並不陌生,她的指力道適中的落在他的眉心,認真的為他按摩起來。
靜靜的,臥房里只余下彼此的呼吸聲。
「好了,舒服些嗎?」。冉妤望著他,並不期待他能給予自己回應。她就當自己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還不錯,你先休息,我再去處理點事。」
冉妤的心一下子墜了下來,他並沒有抗拒和自己同處一室,卻是用這樣溫和的態度在遠離自己。
若這樣的話放在以前溫馨的時候,她並不會去胡思亂想,可是先前已經遭受到他的拒絕,再讓她重溫一次這樣的殘忍,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嗯,我去看看祈祈。」
她並沒有阻止他,而是找出一個讓自己也滿意的理由,放任自己逃離。
她下了床,打開了門。
他的動作卻是比她快了一步,將她拉了回來,一並將門闔上了。
「別去了,睡吧!」
他一下子將她整個人托了起來,放回了床上。她的手不知何時已環上了他的脖子,在她主動將唇迎上他之時,他並沒有拒絕。
溫熱的吻,還是熟悉的感覺。
她僅停留了兩秒,便撤離了,源于他那僵硬的動作,雖不明顯,但是她卻是清晰的感覺到了。
然而,在她撤離的同時,他又將她拉了回去,重新覆上,不是非常的激烈,那樣細細的品嘗,像是要將痛苦也一並消弭了去。
她猛得推開了他。
「小叔,不要勉強自己。」
她的淚就那樣流了下來,若他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安慰自己失落的心,那麼她情願不要,愛情的基石並不是,而是愛情它本身。
「不要拒絕我!」
他的聲音性感而沙啞,又似乎透著巨大的痛苦,她一下了失了反應,等她回神,身上的衣物已被一件件的剝落。
她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是該接受,還是推拒。
她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途徑宣泄自己心中的矛盾,他健碩的身子已經壓了上來。
他輕而易舉的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在她的倒吸聲中,一下子進入了她。
不知道是源于心里的疼痛,還是身體本身的痛疼,她清晰的感受到盆骨處傳來的刺痛,雖然是有些微小的,可是她卻是覺得很清晰,源于這樣一場歡愛,帶著太多的不純淨的雜質。
明明心中的結還未打開,若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將彼此羈絆在一起,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他和她的悲哀,還是他們婚姻的悲哀。
心底抗拒,卻是掩蓋不了身體的真實反應,他對她的身體是了如指掌的,都能恰到好處的挑起她的敏感。
淚又滑落了下來——
「對不起——」
他喃喃著親親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也放緩了速度,若不是他眼底的那抹掙扎,她想她是真得認為自己已經和他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這一聲對不起,她也無從去猜測,更沒有必要去猜測了,他眸中的掙扎似乎越來越重了,卻依舊沒有停止身下的動作。
而在他釋放的一刻,他將他火熱的種火灑向了她的體外。
她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
側過了身子,心里嘶喊著他的名字,卻是輕輕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她睡到了天明,可是卻是與惡夢抗爭了一夜。
醒來時,渾身覺得疲憊,提不起一分精神,而她的枕邊,早已沒有了人,冰冷的就像沒有人睡過一樣。
「媽媽,快來吃早餐!」
出了臥房,卻是听到了祈祈的歡聲笑語,餐桌上已擺滿了豐盛的早餐,他們已早她一步吃完了。
「怎麼不多睡一會?」
主動的關心,讓她揚起了頭,有些愕然的迎向他的眸,一個荷包蛋已放在她的面前,「多吃一點。」
冉妤感動的想落淚,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似乎真得找到了初時的幸福。
「媽媽,你快吃,吃完了我們去超市買東西。」
祈祈的聲音,打破了迷亂的心緒,讓她復歸于平靜。
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笑容,這樣的動作多少帶著些牽強的感覺,也許還有連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習慣。
聲將聲了。「祈祈,我們走吧!」
這個年過得真不像年,家里是一點東西都沒有準備,雖說是有錢便可以買到的,可是總得出去采購,而她也想出去透透氣,正好買些年貨回來。
「媽媽,你等等,爸爸也和我們一起去的哦。」
她迎向一旁站著的男人,他的手上已拿著了車鑰匙,原本想拒絕的話,只好咽了下去。
「媽媽,走吧!」祈祈一手牽著他,一手牽著她,向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