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沁雅依舊木然怔愣當場,腰間卻突兀一緊,被那白綾一帶,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翩然起舞起來。然而,僅是一瞬,那舞步就不受白綾指引自然而然的形成,正是那記憶深處的天鵝舞。
這一舞,她舞的華麗而悵然,意外了眾人的眼,卻喚起了屏棄在記憶深處的記憶......
前世,她最熱衷的就是天鵝舞,最大的理想就是跳出一片屬于自己的翱翔天空。然而,卻在關鍵的一次比賽中,被姐姐冷漠的推下舞台,清晰的記得,意識渙散時,姐姐跳下舞台緊抱著自己的身子哭的抽搐顫抖,附耳低喃的話,卻是來自地獄的冰冷無情。
......
「小雅,別怨姐姐,娠南是我的,白天鵝也是我的,姐姐從小就是你的陪襯,也該當回主角了......」
......
那一舞,成了永恆,亦是記憶深處最刻骨噬心的痛......
眼淚噙滿了眼眶,柳沁雅依舊盡情的舞著,只因,那場最重要的比賽,她只跳到一半,若不是趕上狗血的穿越,她想,自己就算做鬼也會死不瞑目。
在做完最後一個高難動作的跳躍後,一曲一舞,華麗落幕。
抬眸之時,柳沁雅看到的是全場驚艷的目光,這次並非因為蕭郎天人的姿容和出神的琴藝,而是自己的舞。然而,她卻感覺不到絲毫自豪得意,眸底淚霧凝聚,直想落荒而逃。
她討厭這段被封存的記憶,此時她才恍然覺悟,為何再次醒來看到這張和前世一樣的臉會是那麼的深惡痛絕,冷漠親情,丑化容貌形象,原來都不為其他,而是記憶深處那可怖痛惡的記憶,容貌優秀,是摧毀她前世親情的儈子手,親情,早在被姐姐推下舞台那一刻,就徹底絕望淡漠了......
正在柳沁雅轉身欲請求蕭郎將自己送走之時,身後卻突兀響起獄卒驚惶的通報。
「報--」
原本聚焦在台上倆人身上的眼楮瞬間詫異落在了那跪在太子身邊,瑟瑟發抖的獄卒身上。
「出什麼事了?」太子皺眉壓低著聲音,陰鷙微斂的戾眸不怒而威。
「啟稟太子殿下,柳丞相他,他,他......」
太子聲音不大,卻嚇得那獄卒身子一顫,戰戰兢兢,卻哆嗦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快說!」听到是有關柳老爺子,太子當即忘了眼下的情勢,當即拍椅而起,怒目威喝道。僅是獄卒的半句話,他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柳丞相在獄中上吊自盡了,臨死前留下血書一封!」獄卒被喝得身子一震,這次卻利索的喊完了後半句話,話落,隨即呈上血書。
什麼?!爹爹上吊自盡?!
猶遭五雷轟頂,柳沁雅當即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要跌倒,幸好蕭郎及時上前扶住了她,不然她就失足跌下舞台了。
「爹,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女兒正在想辦法救你啊?為何你不肯給女兒時間?為什麼啊爹?為什麼......」
淚水唰然落下,瞬間迷蒙了柳沁雅悲慟至極的眼,耳朵陣陣嗡鳴,隱隱覺得台下一片嘩然混亂,她卻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听不見,腦子里一遍遍回響的,都是那獄卒的後半句話,柳丞相上吊自盡了,上吊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