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韶華剛過鳳凰山腳,路道兩旁的灌木叢就傳來一陣窸窣沙沙聲響。
不待他停下,數十名黑衣人就紛紛縱身翻躍舉劍直襲而來,劍氣森然,百里韶華俊眸微斂,騰身躍起,那劍尖便擦著鞋底而過,不待對方收劍之勢,掃腿一踢,已然正中數人面門。
腳尖點踩馬背借力一躍,甩手已然數十支毒針飛出,卻被紛紛格擋,由此可見,對方亦是身手不凡之輩。
「放了雅雅......」百里韶華氣得直想沖她大吼,然後聲音卻明顯的有氣無力,尤其是他每說一句話還得運用月復語。
原來,這就是他一路跟蹤又莫名相助的目的!
若只是一般的捆綁她興許能夠掙月兌,可是偏偏那賤人不知給她吃了什麼藥丸,渾身乏力的連呼吸都覺得疲憊。
說完,幾人毫不含糊,當即轉身就走。若是他們沒听錯的話,這被綁的娘們兒是王妃,那小子是王爺,可不是他們幾個小嘍能招惹的主,能溜則溜!若不是早就收了這瘋女人訂金,他們早就開溜了!
忽聞一陣輕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柳沁雅不禁疲憊的牽動了下唇角,這丫的總算又現身了!
百里韶華不禁眼眸一斂。是他!
「無恥!」柳沁雅氣得當即啐了曲妃卿一臉唾沫,「你這賤人最好是今天真的能弄死我,否則,我柳沁雅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沁雅冷冽的與之對視著,但笑不語,竟管有氣無力,卻依然倨傲十足。
「站住!」然而,幾人剛走出沒幾步,就被曲妃卿斷然喝住,「你們快活的時間到了。」
眼看著百里韶華因為自己吐血不止,柳沁雅心疼得直掉眼淚,面對那飛撲而來的男子,她暗暗咬牙,只要他靠近,就一口沖他耳朵咬下去!
「你們不許踫她!否則本王滅你們九族!」見狀,百里韶華愈發極盡怒喝掙扎起來,噗嗤一聲,腥紅的血箭噴薄了曲妃卿一身,「放,放了她,你,你要怎麼,處置我......都行......」zVXC。
為首的男子眸色猥瑣一閃,隨即堆起一臉惡心諂媚的笑,「這,當然樂之享受咯!咱哥兒倆哈喇這娘們兒可好長一會兒了呢!」說著,摩拳擦掌著就朝柳沁雅撲了過去。她個被而。
百里韶華擰眉,能躲過他毒針的人不多,正欲再發之時,卻突聞身後一道破風聲,當即旋身一轉,避開背後攻擊。來人雖亦是一身蒙面黑衣,但他卻敏銳的感覺到,他與這些人並非一路,此人便是一路跟蹤而來!
石峰嶺。
「老遠就見姐姐目不轉楮的看著妹妹身後,妹妹知道你饑渴難耐,可如此迫切的眼神,實在有失身為女子該有的矜持不是?」說話間,曲妃卿等人已然來到近前,那刻意放柔的語調,直听得人渾身冒雞皮疙瘩。
「是麼?我看,咎由自取的是你們吧?」此話一出,曲妃卿眸子急劇冷卻了溫度,「百里韶華,你可知我曾想過為了你背叛皇後,背叛我哥哥,背叛一切?只要你能真心愛我,我可以拋卻一切不要,只可惜,你從未真心對待過我,是你,是你一步步把你們逼上了絕路!」
兩人這一來一去間,那幾名男子明顯急躁不耐了起來。
「無味軟骨散?」聞言,百里韶華眉頭一皺。這無味軟骨散和媚藥一樣,就算百毒不侵亦抵抗不住其藥性,只是,他是何時中毒的,為何毫無所覺?
果然,不多時就見曲妃卿一襲白紗裙衣迎面走來,而在她身後卻跟著五名尖嘴猴腮,形態極盡猥瑣的中年男子。眯眼打量著幾人,柳沁雅眸底都是噬骨的冷冽。
「大話誰都會說,可也要有那能耐才行,不是麼?」曲妃卿一把擒住柳沁雅削尖的下巴,那沁涼的指尖竟是給人一股毛骨悚然的噤寒,「妹妹很期待,姐姐怎麼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話落,隨即嫌惡的縮回手,只听砰然一身,百里韶華已然摔下馬背。
「百里韶華,你真當我曲妃卿是傻子不成?」對于百里韶華的軟硬戰曲妃卿很是嗤之以鼻,「好卿兒?在你心里我何時好過?若你真覺得我好過,又何為狠心奪我哥哥性命?」想到自己唯一的至親慘死刀下,縱是她曲妃卿心狠手辣亦是禁不住沁然淚下。
兩人這一來一去這爭吵激烈,一旁的幾名男子終于看不下去了,不禁集體抱怨。
滿月復疑問縈繞心頭,不過此時百里韶華卻沒有閑工夫理會這些,當下旋身上馬,對著那人抱拳一禮便馭馬馳騁而去。
百里韶華正狐疑著,只見那人一劍便掠身而去,直刺對面黑衣人心髒,快狠準,殺人于眨眼之間,這才反應,原來剛才那一刺不過是虛晃一招。一路跟蹤卻在緊要關頭出手相助,莫非他知道此地有埋伏?此人究竟是何來頭,為何要幫自己?
「想起來了?」看他反應,曲妃卿自知他是想清楚緣由,得意的笑容不覺一僵,卻隨即恢復了自然,「不愧是王爺,妾身精心部署的計策卻是被王爺略微皺眉就勘破。」
待柳沁雅松口之時,男子的右耳已然血肉模糊。目睹這一幕,其余人都驚悚駭然,就連曲妃卿亦是驚震的忘了反應。
不過,既然都是行刺,要動手為何等到現在?
柳沁雅下意識的抬眸循聲望去,馬背上那癱軟昏迷的熾焰紅影深深刺痛了她的眼。是韶華?他,他怎麼......
「很驚詫吧?」將柳沁雅眸底的驚詫看在眼里,曲妃卿愈發笑得狂肆扭曲,「王爺他中了我的無味軟骨散,和姐姐的是一味藥,妹妹還真好奇,待會兒王爺看到姐姐銷魂的模樣會是怎樣的生不如死!」
只見曲妃卿沖那幾名男子一揮手,他們便上前將地上軟綿綿的百里韶華給攙扶了起來。
「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怨不得別人!」因內力被藥性反噬,嘴角不斷溢出腥紅血線,百里韶華卻依然滿臉陰翳極力表達著自己的憤怒。
「急什麼?時候到了自然有你們快活的!」被那男子一問,曲妃卿明顯不悅,轉頭就是呵斥一瞪。
提及那日的屈辱,曲妃卿臉色大變,一抹狠戾劃過眸底,卻愈發笑得狂肆,「姐姐想知道麼?那妹妹就給你這個機會,只是姐姐就不一定那麼好運,也能逃出生天呢!」當百里韶華看到捆綁樹上一臉擔憂望著自己的柳沁雅,雙眸血紅著就要沖上前去,卻是力不從心。
曲妃卿話音剛落,一陣馬蹄便響了起來。
「我說,你找我們哥兒幾個敢情就是來看你們吵架的?和這個吵完又和那個吵,有完沒完了還?沒事我們就走了!」
柳沁雅被綁在樹干上餐風露宿已是三天,又餓又咳又痛,然而那曲妃卿卻像是憑空消失了般,自從那日被她擄來這里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身後的幾名男子一听她這話,色迷迷的眼神雷達似的掃射在柳沁雅身上,摩拳擦掌的猥瑣模樣很是難抑躍躍欲試的激動。
「放了她?」曲妃卿好笑挑眉,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斜睨著他,「那王爺當初可曾想過放過我?」
「矜持麼?」柳沁雅冷然勾唇,顯得很是有氣無力,「我倒是很好奇,你那日赤身luo體被侍衛拉去砍首,是怎樣一番矜持才得以逃月兌生天的?」
「這什麼這?」銀牙一咬,只聞鐺的一聲,曲妃卿已然拔出了腰間利劍,暗示意思再明白不過,若是他們誰敢不從,一個字,死!
果然,那男子一雙毛手剛襲上她胸脯,柳沁雅就一口咬了下去,一聲殺豬的嚎啕當即響徹整個山谷,「啊--」
幾人下意識的瞥了眼那森冷寒劍,不約而同的瑟縮了下脖子。
「你既然想著拋卻一切,那你為何要伙同丫鬟給本王下毒?你責怪本王沒有對你付出過真心,那本王問你,如果有人整天想著取你性命,你可會真心以待?從你嫁進王府開始,你的真心,不就是謀劃著如何幫皇後毒害于本王麼?」百里韶華越是說的激動,嘴角的血就越涌越多,然而卻絲毫不減他渾然散發的懾人氣勢,「只要你放了雅雅,你還是本王的好卿兒,本王既往不咎,如何?」
「我說姑娘,我們哥兒幾個究竟何時才可以動手啊?」那年紀尚長的男子搓了搓手掌,不禁出聲問道。
「王爺還是別掙扎的好,無味軟骨散的藥性相信王爺你也清楚,你越是掙扎體力就若是會被藥性反噬。」看到百里韶華著急掙扎的樣子,曲妃卿笑得很是歡快,臉上都是勝利的得意。
忽而,腦子閃過那跟蹤相助的黑衣人......
片刻,曲妃卿回過神冷眼一掃其他人,當即一聲爆喝,「愣著做什麼?!你們全上還怕這捆綁的賤人不成?!」
幾人看了看一旁捂耳跳腳的伙伴,眸底皆露出猶豫之色,不過想來又覺得曲妃卿的話不無道理,難道他們幾個大男人還搞不定一個手無縛雞渾身捆綁的女人不成?
心下這麼一想,也就有了底氣,不再顧及,當即撲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