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上)
重陽應是歸鄉時
怒情離別自相知
流聲溪水人何去
殘留莫道黃泉尸
……
上回道逍遙梓慕向劉夫人請有事成全。
劉夫人便道,「有什麼事盡管說吧。」
逍遙梓慕恭敬道,「馬上就是重陽了,梓慕想,勞煩了貴府這麼久,也是時候離開了。正好回家鄉去,給故去的親人們上柱香。逍遙梓慕身無所長,無法報答夫人小姐的救命之恩,如此拜別。還請夫人成全。」
一听這話,劍繡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又是急又是氣,也不等劉夫人開口,便直追問逍遙梓慕,「你為什麼要走,我們家對你不好嗎?我們有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走,你說,你說」
「當然不是的。」逍遙梓慕連忙道,「你們對我都很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報答。只是,我不可能一直在這里過這種生活,這樣的生活不屬于我。我必須回家鄉去,祭拜逝去的親人。」
「什麼不屬于你你不是已過了一個月了嗎,也沒見你說不習慣啊什麼逝去的親人,不就是想找個借口離開嗎?反正我不同意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不讓你走你就不能走」
劉夫人道,「繡兒不得無禮。梓慕,我明白你的意思,重陽了回家祭親也是應該的。」
劍繡惱火了,「娘,你怎麼也幫他說話啊?反正你讓走,女兒不讓死也不讓」
逍遙梓慕向劉夫人道,「劍繡小姐的劍法已經精進了不少,縱然晚輩不再指點也可保身無虞。晚輩,晚輩永記夫人小姐大恩」說完便拜下。
「哎呀快起來,快起來」劉夫人連忙伸手去扶他。卻在握住他手的一瞬間驚了這孩子,竟然真的是沒有一點功夫,手上幾乎都沒有力氣「梓慕,你回去祭拜了故親,如果還願意,就回府上來吧。我劉府上隨時都歡迎你。」
「多謝夫人」逍遙梓慕又行禮。
一旁的劍繡見他們完全不理會自己的不開心,氣得轉過頭直委屈
逍遙梓慕慢慢走向她,「今天就,再教你一招吧,你可要好好學。」
……
「小姐,公子,夫人傳飯了。」一個丫環在院門處回。
劍繡道,「不去了哪有心情吃啊你去告訴我娘,就說我們呆會再吃,不用等我們」又向對面的逍遙梓慕道,「你也不許去,要陪我練劍」
逍遙梓慕無奈道,「好,既然你不想吃我就陪你吧。不過你剛剛那招劃破長空完全沒有力道,精力也不集中,想什麼呢?」
劍繡一瞪眼,「我怎麼就沒有力道了,沒有力道你來試試啊不會教就不要教,冒充什麼師父哼」
「你今天一定要這樣胡鬧嗎?」。逍遙梓慕不由得也沉了臉。「你不吃飯哪來的力道?」
劍繡見他竟還沉了臉,一下子就怒火上升了「說我沒有力道,讓你領教領教」一躍身起,長劍直逍遙梓慕
「劍繡……」逍遙梓慕驚喊出聲劍繡的劍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劍繡邪邪一笑,「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不是能在快馬之下救人嗎,為什麼還躲不開我這遠遠的一劍?只要我稍稍動一動,就能要了你的命。把你殺了你就不會走了」
逍遙梓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這里。我必須走。」
「你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留下來嗎?」。劍繡的邪笑又變成了怒氣。
「還有很多事要我去做,我不可能在這里過著安逸的生活而把一切都忘記。你讓我走吧。」
「你你你一開始就是想要走的是不是?你從來都來沒想過要留下來是不是?難道是我對你不好嗎?啊?」劍繡說著淚水涌上了眼眶。
「劍繡你想多了。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本就無以為報。只是……」
「那你就留下來啊留下來就是報答我啦」
「劍繡不,劉小姐,我不可能留下的」逍遙梓慕只拿她沒辦法。
「你那,那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必須回來必須回來」劍繡咬牙讓步。
逍遙梓慕看著她含淚的樣子,心一橫,「對不起,我們是不同命運的人你要麼現在就殺了我,要麼就讓我走要我怎麼說你才……」剛說到這里突覺肚子一疼竟是被劍繡重打了一拳
丫環見之大驚,「啊,小姐,你干什麼打他?」
劍繡打了他一拳後就哭了起來,「你難道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思嗎?」。
逍遙梓慕忍著疼痛,「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小姐是文武雙全的千金,我只是個武功全廢的廢人不配……小姐垂青,小姐……就當我,不識好歹、不知進退吧。」
「混蛋」劍繡听到這里,心中早就羞怒了過分,真的太傷她尊嚴了瞬間把劍一收,只將劍柄用力擊向他的胸口
逍遙梓慕見狀不妙,本想躲開,可不知怎麼的卻沒有躲開
丫環驚叫,「小姐,住手」
然,為時已晚逍遙梓慕已在剎那跪到了地上,雖是沒有叫喊,卻從那咬牙的痛苦表情里看出他的疼痛
「小姐,您這是干什麼?」丫環嚇得連忙跑來扶他。
劍繡只站著氣呼呼的流淚這個男人膽敢這麼拒絕她,她應該是恨他才對,看到他多麼軟弱的被自己打敗在眼前,她應該是高興才對可是,為什麼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心里會感到同樣的疼痛?
「公子,公子你怎麼樣?」丫環急問。
「咳咳……我,我沒事。」逍遙梓慕在丫環的攙扶下用力站了起來。看到劍繡把劍扔在了地上,雙眼流淚的樣子,他知道,她一定很傷心自己受的不過是皮肉之苦,而她是受著內心的折磨
「咳、咳……很不錯嘛,」逍遙梓慕努力微笑,卻是十分難受,「你的武功當真精進了許多,我……我也放心了。」說著,掙開了丫環的攙扶,一步步向院門走去。「來時受傷,蒙小姐相救,走了,小姐再把我打傷……也就,互不相欠了。」
丫環急了,「公子?公子?」又喚劍繡,「小姐?小姐」
劍繡任性哭道,「你要走就走吧我再也不要見到你,我恨死你了」說著沖進房間去
逍遙梓慕告別了劉夫人,便出了劉府。剛走了沒多遠,就見一個丫環飛也似的追過來。拿了一袋銀子和一瓶傷藥。「公子,這是小姐給您的,您就收下吧。」
逍遙梓慕搖搖頭,「我欠她的都還不了,你還是還給她吧。同時也好好安慰一下她,相信她很快就會忘了我的。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