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打雷劈,我不得好死?」朱治見自己總算激怒了玄冰之,終于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乃隴國八皇子,祖上十八代都是做皇帝的,論身份地位論血緣高低,比你不知道尊貴了幾千幾萬倍,說你一聲下濺,有哪里不對?我自入門以來,已為隴國開闢了千里疆土,我哪里不忠了?我父病危,我自願放棄五年的月例,為我父換得一枚延壽的仙丹,我哪里不孝了?
除了仇敵之外,我此生從未殺生,也曾多次下山以道法救助天下受困的災民,我哪里不仁了?我乃土木雙靈根天賦,入門八年,已經是煉氣七層的修為,真元之渾厚,超過八成的同輩,我哪里又不智了?
至于禮義廉恥,哼,我甚至都不屑于跟你這樣的刁民賤婦多做辯論,你倒是說說呢,我哪里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了?」
兩人交鋒許久,朱治還是第一次這樣有理有據的辯駁了玄冰之的斥責,他得意洋洋,眉毛不停的挑啊挑的,向玄冰之不斷挑釁示威。好像在說,「說不過了吧,說不出了吧,來咬我啊,有種你來咬我啊。」
玄冰之緊咬著下唇,憤怒到了極點,像朱治這種倚靠著血緣地位沾沾自喜目中無人到處噴糞的家伙,在她眼中簡直豬狗不如,在心里狠狠的痛罵了一句之後,玄冰之收斂心神,厲聲斥責起來。
「你身為瓊華弟子,不將師門恩德發揚光大,多為門派吸收弟子,光耀門楣,反而竭力抹黑本門弟子,甚至要將自己的師妹逐出師門,此為不忠」
「你是誰的師妹?我可不承認你是我的師妹」朱治大聲吼叫,「我對師門之忠心,天地可鑒,若是見到良材美玉,當然要不惜一切的納進門來,可是像你這樣的垃圾貨色,就如一鍋鮮湯里的老鼠屎,你只配被早早的剔除出門,你根本不配做瓊華弟子」
玄冰之正色道,「不錯,我玄冰之確實天賦不佳,雙系靈骨的資質,在內門弟子中只能排名末流,但我亦知道勤學苦練,僅用五個月就晉級煉氣二層,絲毫不比靈根弟子的進境遜色,你憑什麼說我是垃圾貨色?」
朱治哈哈大笑,「你初期進步迅速,那是因為師父賜你淨魂靈丹,又有孫靜修那白痴送你大把靈石,與你的狗屁勤學苦練沒有半毛錢關系,就憑你那三流資質,再加上煉化了一件破爛法寶,我敢保證,等你丹藥吃光之後,你一年都無法再晉一級。」
玄冰之氣得發抖,一字一頓道,「二師兄,你可敢跟我打上一賭,若是我一年內再有成就,你就跪于山門之前,向我磕頭謝罪」
「要是你輸了呢?」
「我把命送給你。」
「不賭。」朱治故作輕佻,得意的搖了搖頭,「我乃龍子龍孫,只跟身份相當的人打賭,似你這種刁民賤婦,根本沒有資格與我對賭。」
玄冰之呲笑一聲,「似你這種不忠不孝不知廉恥的人,當然不敢與我對賭。」
朱治听得她舊話重提,再次大怒,「我哪里不忠,哪里不孝了?」
「你的不忠我已說過了,現在就說說你的不孝」玄冰之伸出一根指頭,在朱治額前的虛空中狠狠一點,「俗話說的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于你師承同一個師父,也等于是有了同一個父母,你不听師父教導,與同門互相幫助,相互扶持,反而不斷侮辱自己的師妹為賤民,是為不孝。」
「我已經說過啦,我絕不承認你這賤婦是我的師妹」朱治幾欲抓狂,聲嘶力竭的嚎叫道,「你沒有資格做我師妹,你沒有資格,沒有資格」
玄冰之飛速截口道,「你敢當著師父的面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嗎?敢的話你就是一個英雄,不敢的話你連畜生都不如,你是英雄還是畜生?」
「我敢,我當然敢」反正出塵仙子不在這里,朱治就是死撐也要把這關穩穩的撐過去。
然而玄冰之卻不肯放過他,厲聲道,「你敢對著三清祖師的道像發誓麼?如果你剛才說的是謊話,你就終身修為不得寸進。你敢現在跟我去師父的洞府前發誓麼,如果不敢,你今日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敢,我為什麼不敢,賤婢,劣種,*子」朱治底氣已不太足,需要用髒話來給自己壯膽了。
玄冰之忽然伸手搭上朱治的袖子,一臉快意的道,「既然二師兄膽子那麼大,咱們現在就走吧,三清祖師的道像就在山門主殿之內,咱們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哦,或者先去師父那里也可以的,師父有一門法術的是紫薇真雷訣,二師兄你熟悉得很吧?天打雷劈也許稱不上,賜你死罪卻是綽綽有余了」
朱治猛的一甩手,面上顯出了恐懼到極點的神色。數年前他私自下山幫助家里打江山,還打傷了一位趕來勸阻的刑堂弟子,出塵仙子知道後,當時就要以雷殛之刑廢去他的一身修為,雖然被大師兄周雲及時阻止,但雷電加身時那種恐怖的感覺卻成了多年來他揮之不去的一個夢魘。
此時玄冰之舊事重提,朱治的思緒頓時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噩夢般的那一天,冷汗瞬息侵透了他的全身,也徹底擊潰了他的斗志。
玄冰之見機會成熟,繼續斥責道,「不敢去了嗎?孬種,廢物,畜生不如的混賬東西。」
「夠了」張景見朱治已完全落入下風,再也按耐不住,想要結束這段爭吵。
「四師兄,二師兄要我說說他哪里不忠那里不孝,哪里不仁哪里不義,我還沒說完,請你不要隨便插嘴」玄冰之看都不看張景一眼,一句話就凌厲的將他堵了回去。
她繼續看著朱治的眼楮道,「你師妹受人誤導,錯煉了本命法寶,人人視她為笑柄,個個說她是傻瓜,你身為師兄,不憐憫師妹之遭遇,不惋惜師妹之不幸,反而于師妹回家途中半路堵截,嚴加斥責,落井下石,是為不仁。」
「你不是我的師妹,你不是」朱治這時候只會重復否認玄冰之的身份,心理防線已全面潰敗。
「你不為師妹出頭,反而嫌她資質駑鈍,棄之如敝屣,是為不義。你明知說不過我,卻要以卵擊石,滔滔不絕,丟人現眼,喪心病狂,你不僅不智,簡直就是白痴,蠢貨,生活不能自理,痴呆都不如的無能廢物。」
「你說什麼?我說不過你?我丟人現眼?我喪……我白……我生……,你……,我……你……」朱治簡直氣得發瘋,見過狡辯的,詭辯的,沒見過這麼帶著髒話瞎辨的,證據道理都不講一講,直接就說自己不是她的對手,是個愚蠢的白痴廢物。
換在平時朱治對這樣的指責一定不屑一顧,可是,可是,現在被人抓住了痛腳,正罵得無法還口的人,似乎,好像,正是自己啊。被一個自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根本不屑一顧的賤民指著鼻子痛罵,朱治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心理防線潰敗之余,人也變得痴呆起來。
說到底,玄冰之這番痛斥並不見得如何如何犀利,畢竟她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不過她抓住了朱治的一個弱點,那就是,這位二師兄的心里,其實怕極了他們的師父出塵仙子。
這是朱治心里一個非常尖銳的矛盾點,不管他如何看不起玄冰之,嘴上又如何貶低侮辱玄冰之,心底卻不敢真個兒越過出塵仙子那座大山,不把玄冰之當做師妹。
如果朱治不是那麼怕出塵仙子,他大可將玄冰之的指責完全否認,將雙方爭吵的內容轉到其他方向,可惜的是,他不僅怕,而且怕的厲害,怕的要死,玄冰之吃準了這點,抓住了他的這個痛腳,不斷的在這一點上做文章,攻擊攻擊,再攻擊,終于擊碎了這胖子的自信,讓他完全順著自己的思路在走。
此時朱治雖然已經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玄冰之卻不會好心到就此罷休,她繼續狂轟濫炸道,「你師妹每次見你都萬福問好,你卻從未回她一次,是為無禮你目光yin邪,滿腦子男盜女娼,編排自己的師妹為娼窯**,你不知廉恥
說到底,你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無禮,無恥,無智,無德,你根本就喪盡天良,缺德無能。你口口聲聲說我不配做瓊華弟子,你自己才是最不配成為瓊華弟子的那個人,二師兄,朱無能,你這飯桶,你這廢物,你這人渣,你說呀,你說呀,理屈詞窮了麼?有本事你接著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