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是找到了,不過情況不容樂觀,」李虎溫和地回答道,「那片魔芋雨林中的禁制十分古怪,破解起來怕是要費一番功夫,而且,如果那法陣是這伙魔修設置,恐怕他們中有不止四名築基期的存在,很可能達到五名六名,甚至七名八名之多。不過好消息是,他們築基修士就算再多,也是一層二層的初階貨色,實力不會太強,否則他們聚集起來一擁而上,就是我們兄弟也要退避三舍。」
「這個……」眾修紛紛猶豫起來,現在這處營地中聚集了大約八百修士,大家一起行動,人倒是很多,安全系數大增,不過築基期魔修的戰力可不是煉氣期那些小菜鳥能夠相提並論的,法寶無眼,就算有兩位築基期五層的前輩在這里,戰力遠超築基初期的修士,他們的安危也很難得到保障。
眾人雖然愛財,卻也更加惜命,要掉腦袋的事情,論誰都要多斟酌一二。
李龍看出了他們的擔憂,心里一陣冷笑,暗暗鄙視這群不想賣命還指望著分錢的惡劣東西,但他面上卻依然擺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大聲道,「諸位,築基期魔修自有我們兄弟負責對付,諸位實在無須擔心的。」
「就是啊,有我們兄弟在此,難道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不成。」李虎一臉自信的接腔道。
「那是,那是」眾修紛紛點頭附和,但敷衍之意卻一覽無余。
李龍李虎在心里齊聲大罵,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索性拋出一個眾人無法拒絕的誘惑出來,「趁著天色尚早,我看大家不如先來談談戰利品的分配問題吧。」
此舉果然有效,各懷心機在那算計不休的修士們立刻兩眼放光的振作起精神,專心致志的準備聆听兩位長輩的教訓。
李虎老神在在,捻了捻胡須,慢悠悠道,「此次被魔修們搶走的靈石大約有四十萬之多,各種靈藥法寶則無法計數,照我們得到的情報,總價值也在六十萬靈石左右。依照修仙界的慣例,受害家族應該拿出一半來犒勞各位,也就是說,我們這里的八百修士,每人平均可以獲得價值六百靈石的懸賞。」
六百靈石,對于散修來說可不是一筆小財了,除了玄冰之,清風望月,以及隊伍中少數的幾位煉氣期高超修士之外,其余眾人全都心搖意動,呼吸氣促起來。
李虎呵呵一笑,又道,「但是,由于這四個家族幾乎全部慘遭滅族,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故而,這四家余孤對這伙魔修全都恨之入骨。他們表示,願意聯手再拿出三十萬靈石的懸賞犒勞各位,加上之前的五十萬,那就是八十萬靈石。平均分攤到各位頭上,就是每人一千靈石。」
一千靈石,足夠買一件不錯的下品法器了。這里大多數修士都是煉氣期四到六層的修為,雖然他們都已經能夠使用中品法器,但因為貧窮的緣故,手上能有一件下品法器,都足以讓他們心滿意足。
「當然這種分配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李虎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嘲諷,「明天的戰斗開始後,我們將以諸位的貢獻多少來決定懸賞的分配,能者自然多勞,一點貢獻沒有的,也將失去分配懸賞的資格。我們兄弟就不參與此次分紅了,只是作為戰場監督與緝魔的總指揮,當然,我們也會保證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人,諸位可以信得過我們嗎?」。
李虎的解釋令眾修士大喜過望,簡直恨不得手舞足蹈,先慶祝一番再做別的打算。兩位築基五層的前輩不僅不參與分享懸賞,還免費充當保鏢,這麼好的事,算的上千載難逢。
一陣裝模作樣的商議之後,所有的修士全部表示贊同李虎的建議,「兩位前輩是隨山派聲名遠播的人物,前輩們的人品,我們是信得過的,明天的戰斗,我們一定好好表現,不讓一個魔修逃出法網,絕不讓兩位前輩費心。」
「呵呵,」李虎不置可否的笑笑,「既然如此,那諸位就早點休息吧,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好斬妖除魔。」
「李前輩」就在此時,清風望月忽然拱手一禮,走出了隊伍,「在下有些話想要……」
「望月師兄,千萬別說」話說到一半,玄冰之忽然厲聲傳音,打斷了清風望月。
「嗯?」李虎眉頭微皺,「這位小友有話直說便是,怎麼說到一半就打住了呢。」
「這個……」清風望月一怔,「晚輩是覺得,這隊伍中不少修士都只有煉氣期四五層的修為,他們雖然戰力平平,卻都有一顆除魔之心,倘若明天他們一個魔修都未能殺到,從而喪失了分享懸賞的資格,這未免顯得,嗯,有些可憐。」
李虎向他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意思明顯的很,張嘴閉口都是別人,其實說的就是小子你自己吧。「這個嘛,小友也不必擔心的,只要明天小友足夠賣力,無論有沒有擊殺魔修,都會得到一筆讓你滿意的懸賞。」
清風望月大喜過望,「如此,晚輩也就放心了」
當夜眾人懷著興奮的心情安心睡覺,玄冰之卻與清風望月激烈的爭論起來。
「唐師妹,你干嘛要阻止我把禁制一事告訴二位長老,那群魔修中有金丹期存在這是十有八九的事,如果此時不將這個隱患告訴大家,等明天危險來臨之時,就一切都晚了」
「望月師兄,請你冷靜一下。」玄冰之肅聲反駁,「你有沒有想過,倘若那二位長老和你一樣隱瞞了自己的修為,那麼他們是出于何種居心」
「隱瞞修為本是平常之事,師妹你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倘若把自己的實力完全暴露于人前,那才是……」清風望月激烈的反駁,但話說了一半,他忽然覺得以玄冰之的謹慎,斷不會在這種問題上無的放矢,再往深處一想,這位公子哥兒的臉色頓時黑如墨雲。
「師妹的意思是,假如他們兩人都是築基期七層修為,那麼控制魔修的,很可能就是他們?」
玄冰之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望月師兄,隨山一帶很窮吧。」
「嗯。」
「隨山派也富不到哪兒去吧?」
「嗯。」
「隨山派的風評,比你雲霧派如何?」
「那是遠遠不及的。」清風望月驕傲的道。
「倘若師兄你是隨山派的長老,你會眼睜睜看著八十萬靈石在自己面前溜走?」
清風望月頓時怔住,一陣長考之後,他才再次開口,「或許這兩位前輩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大義凜然,但我卻想不出放棄懸賞對他們有何好處。」
「我也想不出來」玄冰之煩躁的吐出一口濁氣,「我只是覺得這次緝魔行動處處透露著詭異。」
清風望月鄭重道,「師妹請說」
「首先,如果我是魔修首領,斷不會搶劫這麼貧瘠的地方。」玄冰之拋出了第一個疑點。
「其次,就算那些魔修再窮,就算隨山再窮,可總不至于連幾百個儲物袋都沒有吧。」玄冰之目光凝定的看著清風望月的眼楮,「師兄你有沒有覺得,那些魔修把靈石放在包袱里,就好像拿了一籠熱騰騰的肉包子在yin*身後不斷追逐的餓狗一樣。」
「噗……」清風望月莞爾失笑,「師妹你這個比喻可把自己也坑進去了。」
「可我最近十天來的所見所聞,真的是一群惡狗在追逐食糧啊」玄冰之苦笑著道。
「再說最後一個疑點,也是最大的一個」玄冰之歪著腦袋,眼中有一抹濃得化不開的憂慮,「我探查魔修身體使用的法術是用兩萬靈石高價買來的,一般小宗門修士與散修買不起這種法術那很正常。但兩位隨山派的前輩自稱是刑堂的首座與副首座,掌管一派刑法,按理說應當是對各種禁制最了解的人才對,可是他們卻絕口不提遍布于魔修體內的禁制之事,好像他們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個蹊蹺一般,師兄你不覺得,這實在太過詭異了麼?」
「唐師妹,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清風望月像看著一個怪物似的看著玄冰之,「你怎麼能想到這麼多呢?」
玄冰之面容上輕輕地綻放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望月師兄,你這是在夸我麼?」
「那是當然了」清風望月很自然的說道,「即使是在我雲霧派,也少有你這樣心思縝密的弟子。」
玄冰之皺了皺眉,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我也是被人算計多了,算計怕了,才會這個樣子的呀。凡事不多想一想,什麼時候命都丟了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