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雲煙回到「馨香園」剛坐下不久,一身著碧綠色衣裙的丫鬟就匆匆忙忙跑過來「王爺交代王妃一回府就去書房一趟。」可能是跑得有些急促,她的額頭上隱隱沁出幾絲汗珠。
雲煙愣了一會,她不知道冷月夜這個時候叫她去所謂何事,不容她多想,她已經盈盈起身朝冷月夜的書房走去。
當雲煙來到冷月夜的書房時她並沒有看見冷月夜的身影,正準備離開,一幅半開的畫軸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幅放了很久的畫軸,卷色已經微微發黃,雖看不出畫的全部,但是從露出的裙擺可以看出畫軸上的一定是名女子。而且這幅畫那麼久,畫卷上並無一絲皺褶和灰塵,可見主人對它的珍視,雲煙不由得有些好奇,走上前去,慢慢的打開那副畫卷,只見上面是一傾城傾國的女子︰她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系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綰起,淡上鉛華,女子嘴角含笑,目光柔情似水。
細看之下,雲煙感覺畫中女子相貌和冷月夜的小妾柳媚兒甚為相似,而她嘴角那抹淺笑更是和側妃伊婉柔神似,雲煙不免心中疑惑,這莫非是偶然?
突而雲煙想起青兒曾打听的消息,冷月夜曾經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子,只是女子後來被送往曜日和親。難道就是這畫中女子?看著眼前畫中的女子,此時此刻雲煙也說不出她此時的心情,很矛盾也很復雜。
雲煙將手中的畫卷卷好,正準備放回原位,突然一聲暴喝由身後響起「你來這里干什麼?」
雲煙看向來人,只見冷月夜一臉復雜的看著她,看到她手中的畫卷時,那深邃的黑眸一片冷冽,那俊美的臉上更是怒意彌散。在他的身旁,小妾柳媚兒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她。
雲煙心中一驚,剛要開口,不料就被柳媚兒的聲音打斷
「姐姐,你難道不知道王爺的書房是不能隨便進來的,我是有王爺的特權,而你手中那幅畫,王爺可是吩咐過,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踫,你」嬌媚的聲音響起
雲煙一愣,似是明白過來了,這似乎又是一個圈套,而那個丫鬟
「姐姐,你身為王妃,理應知道這些消息啊!難道說你來王爺的書房,另有其事?」款款走到雲煙的身旁,柳媚兒裝作疑惑的開口問道
聞言,冷月夜臉上更是一片狂怒之色,那眸子閃過嗜血的光芒,緊緊的盯著雲煙,大步走上前來,他的大掌掐住她的下顎,一字一句的開口道︰「如果你是為這幅畫,本王告訴你,你不配!如果你另有圖謀,本王告訴你,本王一旦查出,必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冷月夜另一只手緊握住雲煙的手腕,只听見「嘎吱」一聲,她的手腕已然月兌臼。畫軸從雲煙的手中落下,眼見就要落地,一只大掌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將畫卷握在手中,然後輕輕擦拭一番,放回原位。
看著冷月夜的動作,雲煙苦澀一笑,手腕還在劇烈的疼痛,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他的那一句話,她不配!原本以為他們之間開始有了些許變化,現在看來,在他心中她仍舊什麼也不是,甚至還比不過一幅畫來得重要,原來一切都不曾變過
「姐姐,你是何必要惹王爺不快呢?這對你對王爺都沒好處,這到頭來吃苦的還不是自己,現在這樣妹妹看著也心疼。」握住雲煙的手,柳媚兒嬌媚的聲音響起,她的臉上雖是心痛之色,但她眼眸之中卻無半絲情緒。
看著雲煙臉上苦澀的笑容,冷月夜那深邃的眸底閃過幾絲復雜,但很快就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他冷冽的聲音「將王妃送回馨香園,沒有本王的允許,她不得外出半步!」
雲煙臉上的苦澀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自嘲之色,她的眼神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他,這是要軟禁她麼?
柳媚兒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轉眼間就恢復如常,她扭動著細腰,走到冷月夜的身旁嬌聲道「王爺」
話還沒說完就被冷月夜打斷「你先回沁香苑,本王想要靜一靜!」
柳媚兒有些不甘的看了冷月夜一眼,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她的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快得讓人抓不住。
書房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冷月夜坐在寬大的楠木椅上,他的眸光有些復雜,不可否認,當他看到她出現在他書房的那一刻,他心中是矛盾的,有些詫異,有些欣喜,因為他沒有想到她會主動來找他,當他的眸光掠過她手中的那副畫卷時,他心中生出怒意來,那幅畫卷是蓉兒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他曾下令過任何人都不能踫,即使她是他的王妃也不能例外,原本他以為她是無意,可是柳媚兒的一番話提醒了他,她是王妃,她怎麼會不知?而且,他曾下令過,他的書房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來,看著她呆楞的表情,他看得出她不是為畫而來,那她?突而他想起她是雲家的女兒,她是雲澤最寵愛的女兒,難道•••
那一刻,漫天的怒火席卷了他,遭受背叛的感覺讓他失去了理智,他動手傷了她看著她臉上苦澀的笑容,他突然意識到從頭到尾她並沒有開口講過一句話,仔細一分析,這其中似有蹊蹺,以她的性格定不會主動來書房找他,那她?難道是有人想要陷害她?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順水推舟將她囚禁在「馨香園」,最起碼在他的保護下,她是安全的。
那這次到底又是誰想要陷害她?他們又有何目的?上次媚毒之事他查到西域巫女身上便斷了線索,至今還沒找到幕後之人,而這次又與之相關麼!他肯定那人就在王府,可是他到底是誰?
想到這里,冷月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這段日子以來,他的確是有些累了,闔上眼,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忽而,他似是想起什麼,雙眸突然睜開「去把蘇大夫請來!」
馨香園里,雲煙一臉平靜的坐在貴妃椅上,她手腕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但由于月兌臼,她的手還是使不上力氣。
青兒一臉擔憂的站在雲煙的身旁,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小姐不是被王爺叫去了麼!可為何在她小姐回來後,她們馨香園門口就多出了幾個守衛,難道小姐被王爺囚禁了麼?可那又是為什麼呢?
雖然看懂了青兒眼中的疑惑,但雲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向青兒解釋,有些事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不知道是誰三番兩次想要陷害她,平日里她與別人無冤無仇,她實在想不通其中的原因,而那丫鬟,明顯就是王府之人,那
「王妃!」溫潤的嗓音突然想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雲煙看向來人,俊朗的面容,嘴角噙著溫和的笑容,男子正一臉溫柔的看著她。
雲煙只覺心中一暖,除了青兒,還有他在她身邊,不是麼?
快步走到雲煙的跟前,蘇子軒溫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當他的視線落在她下顎上還未來得及完全消散的紅痕上時,他的心中一痛,即使早已知曉造成那道紅痕之人又如何?他,是他的表兄!他的視線向下,落在她那微微僵硬,有些紅腫的手腕之上,他心中的痛意更甚,其實早在他表兄告訴他時,他就該想得到,只是現在親眼所見,他還是忍不住心中生出絲絲埋怨。
「沒事!就是手腕月兌臼而已!」雲煙雲淡風輕的開口道,看來是瞞不住了。
「小姐,你的手腕月兌臼了?青兒怎麼不知道?是王爺嗎?」青兒急切的聲音響起
雲煙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她就是怕她擔心所以才隱瞞她的呀!
大掌溫柔的執起她白皙的手腕,另一只手掌將它她的縴手握在掌中,他掌心的熱量傳遞到她的手上,男子一臉憐惜的開口道「有些疼,你且忍著,我必須要為你接骨,要不然以後這只手就毀了。」
雲煙點點頭,感受著他掌心的溫暖。
「嘎吱」聲響起,隨之而來還有一陣劇痛,頃刻,腕骨已是接上。
「你試試看,是不是好多了!」蘇子軒溫潤的聲音傳來
雲煙輕輕活動一番,手腕不似方才那般無力,那一陣劇痛過後,那疼痛似乎也漸漸消失了。
兩目相對,雲煙感激一笑,雖無言,卻是勝過言語萬分。
「這手腕雖已接好,為避免後遺癥,這藥膏還是要用的。」拿出一通體碧綠的瓷瓶,蘇子軒遞上前去。
接過蘇子軒手中的藥膏,雲煙又是感激一笑,為他的細心與體貼。
「今日之事我也听說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斂起所有的神色,蘇子軒一臉正色的開口道
「我一回府便有一個丫鬟前來傳話說是王爺讓我去書房,不經多想我便去了,等我到那里並沒有看見冷月夜的身影,下面的你應該都听說了吧!」雲煙一臉淡然的開口道
「一個丫鬟?那個丫鬟你見過麼?她是不是王府的丫鬟?」抓住其中的關鍵,蘇子軒開口問道
「那丫鬟身著碧綠色的衣裙,她的模樣並不陌生,應該是王府的丫鬟才對。」雲煙仔細回憶一番開口答道
「如你所說,那丫鬟便是關鍵了,只要找到那丫鬟一切便真相大白了!只是」說著蘇子軒停頓下來,臉上出現擔憂之色。
「如你所想,這也是我擔心的問題,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