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雪人來到這里時,離車子過去已經有了一段時間。車轍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新雪,但也仍然留下了雪人一串淡淡的腳印。
還好我追來的及時,如果再遲誤些,雪人的淡腳印怕是會被天上飄下的新雪所掩埋了。
雖然發現了雪人的蹤跡,但我卻遇上了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雪人與車子的行進方向是相反的,如果我想在這漫無邊際的大雪原里找到個活人,唯一的辦法就是跟著車子走,這些車子總會有個目的地,遲早會停下來,到時候我可以找開車的司機尋求幫助。如果我還沿著雪人的腳印繼續走下去……怕是「前途無量」啊!
此時,我心里只顧著懸橫利弊,卻沒在意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順著雪人腳印的方向向前走了出十幾米遠,或許是因為剛才一直跟著腳印走,現在多少有些「習慣成自然」。
當我騰然醒悟過來時,我轉身看了看身後遠處數條積雪上的車轍。「算了,還是跟著雪人吧。如果這些車子走的是長途,我估計自己還沒追到他們,這些車轍就會被大雪所掩埋。再說我看那雪人似乎也並不是什麼凶禽惡獸,如果它想傷害我,我怕是早就沒命了。」想到這兒,我不再猶豫,快速向雪人的方向追了下去……
茫茫空曠、一望無際的大雪原上,除了漫天的雪花外,連一棵樹木都找不到。慘白的大地上,只有我一條破衣羅索的身影在狂風暴雪中時隱時現……
若是在別人看來,我那條孤獨的身影在這風雪之中是那麼的蕭條、蒼涼、寂寞……
可我自己卻一點也不覺得,就是感到有點無聊。本來想把自己身上那盒三塊錢的劣質香煙拿出來抽,可發現身上裹了二三十件爛衣服,想拿出來根本不可能。想拿出手機听听p3,那也是痴心妄想,除非把身上的死人衣服全部扒掉。
我這人雖不是什麼樂天派,卻也不喜歡無聊和乏味。我一邊順著雪人留下的腳印向前行進,一邊自娛自樂,嘴里吼著不著調的網絡歌曲︰「北風呼呼的刮,雪花飄飄撒撒,忽然傳來了一聲槍響,這匹狼它受……」
「砰!」
「我的媽呀!」空曠的雪原上真就傳來了一聲槍響,我心里一哆嗦,差點沒蹦起來,「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啊?」,就覺得漫天的雪花在槍聲中似乎也抖動了一下。
我隨即穩定了一下心神,「有槍聲說明有人,只要找到一個活人什麼事都好辦了。」我迅速奔前方的槍聲處跑去。
就見前方二、三十米處似乎有一道雪牆,擋住去路。牆高大概有五、六米,長就無法估量了,可以說是左右兩邊都是綿長無盡、一眼望不到頭。適才我只是在注意地上雪人的腳印,根本沒發現這道雪牆的存在,而且在這風雪天里,能見度很低。
此時,地上雪人的腳印已經月兌離了車轍的軌道,直向雪牆而去。而車轍則向右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大彎,與這道雪牆成為了平行狀。
我沿著雪人的腳印來到了雪牆下面。我這才發現這道牆竟是用鐵絲網拉織而成的。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層疊羅列在一起,足有五米多高。由于那些鐵絲網上掛滿了積雪,所以遠遠望上去和一道用雪堆積而成的雪牆一般無二。
在我面前的鐵絲網,被人不知用什麼工具生生扯開了一米多高、二尺多寬的一個大口子。
這根本不用動腦子想,毫無疑問是雪人干的「好事」。
「砰!」又是一聲槍響。
槍聲是從鐵絲網對面傳來的,鐵絲網上的部分積雪也被槍聲震的簌簌落下。
難道是里面的人發現雪人侵入,所以對它開槍射擊?不過,現在持有槍支的人可不太多,無非有三種︰軍人,警察,還有一種就是干違法勾當、黑社會性質的人。不過黑社會的人,沒這麼大手筆,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扯這麼一道兩端都看不到盡頭的鐵絲網。
從鐵絲網上的構造來看,我敢確切的判定這里應該是一處軍事基地。
「如果能找到部隊上的人尋找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我想我的家……我想我老婆……」
細細打量過鐵絲網之後,我不禁就是一皺眉,這綿長無盡的鐵絲網也不知道入口在哪里。面對著鐵絲網我應該是向我的右手邊走?還是向左手邊走呢?此時的我根本就分不出東西南北來。
以左右為方向,是迷路的人慣用的伎倆。但現在我比迷路還嚴重——迷失。如果我萬一選錯了方向,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靠!我還真傻呀我,放著這麼一條捷徑……真是死腦筋不開竅。不過,私自進入軍事基地可能要被送上軍事法庭的。再搞不好有哪個壞兵芽子,以我私闖軍事基地為理由,把我當活槍靶給射了也是有可能的。」
我思量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私闖軍事基地。還是我那句老話︰「我胡大膽怕過誰?」
我小心翼翼的匍匐著鑽過了鐵絲網……
眼前的不遠處出現了一堵圍牆,圍牆大概有三米多高,從左到右大概有七、八十米長,我面前正對著圍牆的中間部位。圍牆里面似乎有建築物存在,大雪天看不真切。這似乎是一個大院兒,圍牆大概有三米多高。雪人的腳印來到牆根兒處便消失不見。
不用說,雪人一定是翻牆進入了院中。這雪人還真是膽大包天,敢到軍事基地里胡鬧,給我胡大膽當徒弟再合適不過了。
「它媽媽的,這雪人手腳還真麻利,三米多的高牆它也能翻過去。我可沒那麼傻,鑽鐵絲網已經是冒了極大的風險,如果再翻個牆頭……被人發現,我渾身是嘴我也說不清、辯不明了。」
院子再大,它也總得有門。從大門光明正大的進入比翻牆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我信步向著圍牆的右手邊走去。
我一邊沿著圍牆行進,一邊豎起兩只耳朵听著院子里的動靜。
院子里隱隱約約傳來怒斥聲,聲音里時不時的夾雜著金屬踫撞的鏗鏘聲。看來雪人已經和里面的人短兵相接了。我可真替里面的人捏把冷汗,這雪人的那雙腳可是真它媽的邪乎,到現在想想我還心里還直哆嗦呢。
少時,走到了圍牆盡頭,向左拐過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兒,院子的大門就出現在了我眼前。
大門前空蕩蕩的,並沒有一個人把守,估計都到里面抓雪人去了,也不見有任何的軍事設施。不過,門口的數十道車輒清晰可見。
我快步來到了大門口,見兩扇大鐵門左右敞開著,我摒住呼吸,身子緊貼著門牆邊,稍稍探著頭向院中窺望。我此時感覺自己像個賊,不過,為了避免被人當成活槍靶,我還是小心為上。
大門正前方十幾米處幾座房屋「一」型字排開,房屋的門窗正對著大門方向。房屋的右邊是一大片堆積成如同一座小山般的黑煤炭,由于部分煤炭未被積雪掩埋,所以我可以肯定是一處「煤山」。房屋左邊似乎是一條通道,直通幾座房子的後面。
幾座房屋前面的正中,立著一根有碗口粗細,十余米長的旗桿,旗桿頂端竟掛著一面白色大旗,大旗中央有一輪圓紅。那一輪血紅在這漫天白雪飛舞的天空中,顯得十分的扎眼。
「靠!‘狗皮膏藥’旗?他媽媽的,難道這里真有日本人?這麼好的旗桿上怎麼會掛著一面日本國旗?他媽媽的浪費!難道那雪人說的是真的?難道這滿地的車轍真的是日本人的裝甲車留下的?怎麼可能呢!除非這里不是中國的國土。」我又轉念一想,「不過……那雪人不是說過‘小子,我告訴你,這里是中國,永遠屬于中國,’它為什麼要說‘屬于’呢?難道,這里原本屬于中國,現在歸了日本人了?不可能!雖然抗日勝利已經六十年了,但日本侵略者給我們中國人留下的傷痛和恥辱是永遠不會被歷史湮埋的,那是我們所有中國人一塊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疤,我們中國人恨日本人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國土拱手相讓呢?難道是日本人鬼子的再次侵略?那就更不可能,以我們現在的國力和國人的覺悟性,怎麼可能再讓日本鬼子侵略,每人吐口吐沫對日本那彈丸小國來說,那就是滅絕性的‘洪災’。現在再次侵略我們中國,那還不是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來三個,就給他來個‘三光’。我們不侵略他們已經算是他們的福氣了。那這里為什麼會有日本國旗呢?」我的問題又回到了起點。
「除非……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穿越時空等于天方夜譚,時空逆流那叫無稽之談。這都是根本不可能是事。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雪人,從它嘴里或許能知道些什麼。」此時,我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這里尋求幫助的,我的目標變成了尋找雪人,解開心中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