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這張學民在龍尾盤時交情一般,我也從來沒得罪過他。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自打出了龍尾盤之後,就一直在刻意的損我。
或許是因為,他在這些新兵中的威望僅次于我,如果不是我在這個分隊里,他一定會被眾人推舉為隊長。而我的存在,無形中泯埋了他在眾人眼中的「光輝地位」。所以,他心里一定對我很不滿,就想借助一切可利用的機會,給予我這個隊長狠狠打擊。在打擊我的同時,他自己在隊員眼中的地位便會提升。說白了,這就叫——嫉妒!他在嫉妒我的能力,嫉妒我的威望,嫉妒我所做的一切。有道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人杰于眾天也妒之!」咱們中國人其實就喜歡內訌,就喜歡對自己人下手。
唉!我頓覺,身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並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做人,最好還是低調點!
「有仇不報非君子。張學民,原本我念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對你既往不究,沒想到你竟是在故意整我。」
我再次想到了大評書藝術家單田芳老先生那句,「小個兒不高,干巴巴一團精氣神。」
「小子,你可別怪我胡先鋒缺德,這是你自找的。哼哼……」我心中一陣的冷笑。
我冷笑著……
陡然……
「你們把狼孩兒綁好,別讓他再傷著人。然後,把這些雪狼的尾巴割下……哦!對了,把那頭母狼的尾巴留下,念在它哺養過這孩子的份上,給它留個全尸。然後……你們再找個地方把它給埋了……這母狼,至少比那些沒人性的日本人要強得多!」我一聲令下。
少時……
「報告隊長,除了那頭母狼被埋了以外,一共割得雪狼尾巴十八條。我們共有二十七人,還差九條雪狼尾巴……我們是不是向另一個狼窩出發?」先前被我派來尋找狼窩的一名隊員向我報告道。
我並未馬上答話,環目看了看四周眾多已經死去的血淋淋的野狼尸體,長嘆道︰「不必了!殺它們還不如去殺那些日本鬼子……我們這就回龍尾盤向教官交任務。」
「可是……」那名隊員皺眉道︰「我們的任務數目還未達到,還差……」
「沒關系,一切由我來負責。再說……」我打斷了他的話後,又故意把聲音提高了許多,這使得眾人都能夠把我的話听得一清二楚,「即使我們沒拿回一條雪狼尾巴,教官也會想辦法讓我們這一隊順利通過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嗎?」
我的這句話無疑是一個平地驚雷,眾人听到後皆震驚不已。
「即使我們……不可能!我這已經是第三次報名參加新兵試練了,可從未听說不通過考驗就能加入親衛軍的。」
「就是啊,我也參加過兩次了,從未見過有此先例。」
「我是第一次報名參加,隊長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而且,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相信。
看著眾人一臉的疑惑,我故弄玄虛的看著眾人道︰「呵呵……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也是應該的,因為你們不知道……咱們這一隊與其他小隊不同……」
「有什麼不同?」一名隊員迫不及待地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呵呵……咱們這個隊里有一個大人物……你們料想不到的大人物!我也是無意才中知道的。」
「什麼大人物?」
「有什麼大人物在我們隊里?」
眾人听了我的話後,一臉狐疑的相互窺視著,他們希望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一些與「大人物」有關的蛛絲馬跡,更希望能從人群中找出這個「料想不到的大人物」。
當然,他們是不會發現什麼「大人物」。所謂的「大人物」是我為了整張學民胡謅出來的。
「你們有誰見過我們的張大帥?[指張作霖]」我並未回答他們,反而向他們問道。
「沒有……」眾人一臉遺憾的答道。
「沒見過?那你們總該听說過他吧?」
張作霖乃當時的一代梟雄,東三省的霸主。雖然張作霖此時已經在日本人制造的「皇姑屯事件」中身亡數年。[確切的說是五年,此時是1933年,張作霖死于1928年]不過,他一代梟雄的威名尚存。此時的東三省,如果有人不知道或是沒听說過張作霖的,那到是稀罕事。
「怎麼會沒听說過張大帥?俺們從小就听家里的長輩們講他的故事。可以說,俺們是听著他的故事長大的,他是俺們東北人心目中的大英雄!」一名二十歲左右的東北籍的隊員,一臉自豪的說道。
「呵呵……那他長什麼樣兒……你們沒見過,總該听說過吧?」
為了能夠給張學民一次絕對性的攻擊,我在一步步誘導著眾人。
「俺听說,張大帥個子不高,還挺瘦的,不過人特別精神,滿身都是那麼一股子英雄氣概……」
「嘿嘿……這就對了!」我心中暗暗笑道︰「這就和單老先生所形容的那個,‘小個兒不高,干巴巴一團精氣神’的英雄人物相吻合,就是張作霖!」
「你們都听說過他很多的英雄故事,對吧?……」我接著問道。
「對!」所有東北籍的隊員,自豪而又響亮的齊口答道。
「那……你們有沒有听說過他和一個窯姐兒[**]的故事?」
「啥?」
眾人听了這話全懵了,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怪異的表情,就像是活吞了一只大個兒蒼蠅一般。他們誰都無法相信,在他們心目中頂禮膜拜、叱詫風雲的大英雄,能和一個**上演什麼故事。
我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張作霖太陽般的光輝形象,正在他們心中動搖著。同時,他們也在一臉狐疑地猜測著我這故事的真實性,與可信度。
「不可能!張大帥是我們的大英雄,他是不會和一個窯姐兒有什麼齷鹺事的……」一名東北籍隊員厲聲反駁道。
「呵呵……我還沒說,你怎麼就知道是齷鹺事?」
「這……」我一句話把那名隊員噎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也是我在無意中听到的……」我一臉訕笑的看著眾人,開始了我的胡編亂造︰「事情是這麼回事——在二十年前,張大帥有一次出門辦事,在途中救了一名女子,誰料那女子竟是奉天城一個有名的窯子里的頭牌花旦。當時,張大帥並不知情,可那窯姐兒卻認得張大帥。此時,張大帥坐鎮奉天,在東北擁有軍隊數量最多,儼然已有東三省霸主之勢,在東三省已頗有名氣。那窯姐兒就想和張大帥攀上點關系,來個‘背靠大樹好乘涼’。所以,那窯姐兒並未對大帥言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卻說自己父母雙亡、無家可歸。大帥可憐她,就讓她暫時留在了自己身邊,打算自己到辦完事之後,再給她找一個好的歸宿。」
「誰知,在途中,大帥遇上一位少年時的好友。因大帥與好友多年未見,與好友把酒敘舊間一時高興,便多喝了幾杯。那窯姐便趁張大帥醉酒之即,借口要照顧大帥。當即那窯姐兒便進入了大帥客房,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