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春生、雷小軍兩個,在新兵訓練第一天便結下了梁子[仇怨]。後來,我又多次在新兵訓練中故意借機整過他們。可以說,這兩個小子現在對我恨之入骨。雖然前些天,大哥胡繼文和我們的教官蕭風,親自為我們化解了之間的仇怨,讓我們當著他們的面來了個握手言和。但是,在我認為,深烙在李春生和雷小軍心中的怨氣,又豈是大哥和教官一兩句話能夠平息的嗎?我對他們兩個與我握手言和的真誠度表示懷疑。
還有這個張學民,「私生子」的故事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龍尾盤,他現在已然成為了眾人茶余飯後,「點擊」率最高的風雲故事人物。他自己現在似乎已經隱約覺出些倪端。原本他之前和我就有介蒂,經過這「私生子」的故事……現在怕是更加深了些。如果讓這三個小子與我同去……不好說,指不定他們會跟我鬧出什麼別扭事來。
但是,為了能夠順利完成第二項試練任務,我也只能選擇他們作為這次偵查任務的小隊成員。因為他們在這四十名隊員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也最適合擔當此次的偵察任務。不過,我需要對這三個小子小心加提防,以免他們真給我鬧出些什麼意外事故來。
倘若不用他們,那我們的偵察進度可能會慢上好多,而且難度也會增加不少。如果因為不用他們,他們心中再滋生些怨恨,蠱惑眾人給我來個「兵變」,那我可就得不償失了。身為一個領導者,我不但需要小心日本鬼子,我還必須時時刻刻提防著自己身邊的人!做領導——真的有做領導的難處!由此處便可見一斑。
偵查小隊成立了!成員共五名︰我,李春生,雷小軍,張學民,張有友。
當我敲定小隊成員之後,又深覺不妥。因為,等到我們五個最優秀的隊員離開之後,剩余的那三十幾名隊員便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困頓之中,此時如果一但出現什麼突發事件,這三十幾名隊員定會亂作一團,就像一群無頭蒼蠅一般。「前方征戰、後方失火」,到那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經過我一番思量之後,我在人群中又挑選出一個叫胡阿強的替代了張學民偵查成員的身份。並且,我任命張學民為這次試練任務的副隊長。讓他留下來帶領著這三十幾名隊員,繼續躲在亂草叢中等待著我們的偵查歸來。倘若,在我們未回來之前,他們這里發生了什麼意外事件,張學民可代我作全權決定。
在眾人听完我的宣布之後,原本因為被胡阿強替代掉而感到迷惑和不平的張學民,頓時把一張猴子臉樂開了花。
「利而誘之!」張學民先前對我的介蒂無非就是因為隊長的職務。那我就給他個隊長。一來,可化解我們之間一部分的怨氣。二來,也可讓這腦後生反骨的家伙得到一定量的滿足,他得到副隊長的職務之後定會安分一些。再者說,以這小子的應變能力,足可以帶領這三十幾人擺月兌目前能夠遇到的任何凶險。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我再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帶領著偵查小隊的其他四名成員趁著月色向西北方向、隔離帶內部的月復地行進。
在我們離開眾人,行進了大約三里地之後,我們徹底走出了那片崎嶇陡峭的大山。我們站在最後的一個小山坡上,借著月色向前方觀望。
就見眼前一片平坦開闊,再也不見了樹木和亂草。與樹木和亂草相接壤的竟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青紗帳[高梁地]。
此時,夜深人靜,皓月當空。在瑩白如霜的月光之下,眼前這片青紗帳里不時會傳來蟋蟀「瑟瑟」的鳴叫。蟋蟀的鳴唱中,有時竟還夾雜著幾聲夜鳥的輕啼。青紗帳中星星閃閃,竟是那不甘寞落的螢火蟲,在竭盡全力的爆發著點點青白色光芒。那無數的青光忽隱忽現地穿梭流離在青帳之中,與月色竟在交相輝映。見此情形,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句︰「螢蟲之光,敢與皓月爭輝!」我們現在的情形似乎和這螢蟲有著幾分相似之處。四十幾個微不足道的新兵,竟要在鬼子月復地「搶人」!
皎潔明月、螢蟲之光、青紗蔓帳、蟋蟀鳴吟、夜鳥輕啼,這無形中勾勒出一副和諧寧靜的月夜美景!
好靜的一個夜!好美的一輪月!如詩!如畫……
突然,有五條人影竟無暇欣賞這月夜美景,在青紗帳中快速穿行,頓時打破了青紗帳中的和諧氣氛。蟋蟀止鳴,夜鳥驚飛,眾多螢火蟲的點點星光也紛亂作一團。
「快速前進!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這一帶的情況模清楚……」我在青紗帳中一邊加快著奔跑的腳步,一邊催促著眾人。
快速行進了約有一個小時之後……
「隊長,前面有亮光!好大的亮光……」
我們在青紗帳中快速行進了約有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來到了這片青紗帳的邊緣地帶。此時,說話的正是被我選出替代張學民的胡阿強,我們都管他叫——「小強」。小強雖然在新兵隊員當中的成績平平,但他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優點,那就是——听話!欲西則西,欲東則東。試問︰「哪個領導不喜歡听話的職員?哪個高官不喜歡能干、又沒野心、對自己的‘寶座’構不成威脅的下屬?」
小強便是既听話、又沒野心的那種下屬。對他,我完全可以百分百放心!
選擇小強,其實從側面說明了我七十多年後的那套做人方式仍並未完全蛻去。
可惜呀!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在數年之後,我卻被一個我自認為最可信、最可靠的人奪了我與日本鬼子浴血打拼來的全部,而且導致我被迫流亡中原。一向善于小心提防的我,那一次卻吃了大虧。有道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靠!對不起啊諸位兄弟,我又有些跑題了。這是後話,咱們暫且不提。
我順著小強所指的方向望去……
就見,在我們的右前方是一大片建築物,距我們這片高梁地約有半里地[250米]左右。看樣子是個小鎮,這些青紗帳怕就是鎮人所有。
這小鎮幾乎呈四方狀,在最靠近我們的這一端便是小鎮的東南角。在這東南角處,有一個高大的圓柱形的建築物,那巨大的光芒便是從建築物頂端射出的。
「大家小心了……那是鬼子的炮樓,那發光的可能是鬼子的探照燈……」我警覺的小聲提醒了眾人一句。
這種圓柱形的建築物我在抗戰影片里沒少見到過。我敢百分百肯定那就是鬼子的炮樓!而且還屬于特大號的。
「我們繞過炮樓,從別處進入小鎮。」我對眾人命令道。
我們沿著青紗帳的邊緣向西而去。不大一會,我們便來到了小鎮的西南角。適才我們是在小鎮的東南角。
等我們來到小鎮的西南角之後,我們驚異的發現這西南角也建有一個炮樓,炮樓頂端也有個巨大的探照燈,與東南角的竟一般無二!
這片青紗帳在小鎮的正南方,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便是小鎮的南方。如果,鎮中的百姓想要逃離小鎮,他們只需要鑽進這片青紗帳,然後再逃出五、六里路,便可到達隔離帶,越過隔離帶,再向南逃出五、六十里,便可進入黑木森林,等到了黑木森林,他們便有可能完全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