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鋒與楊靖宇一眾一路快速行軍,在晚間時分便到達了張學民等眾人停歇過的小樹林。此時的張學民一眾早已到達了長白山山頂,兩下便未相遇。
胡先鋒、楊靖宇等人在小樹林中找到了張學民一眾停歇過的痕跡。眾人坐臥時壓倒的亂草,和滿地的空鐵罐頭盒子,隨處可見。由于是夜間,胡先鋒、楊靖宇等人並未發現張學民一眾是棄南道,而東行上山。
胡先鋒、楊靖宇等人在小樹林之中稍作停歇調整之後,便向南路大道一味追去。他們哪里還能夠追得著張學民?他們急行五里之後,便來到了鬼子的一個卡點哨站附近。
就見哨站之中燈火通明,除了鬼子人數比平常多了些之外,似乎並沒什麼異常。胡先鋒潛伏在哨站附近的亂草叢中,看著與往常一樣平靜的哨站。胡先鋒心里很是納悶兒。
張學民一行五、六百人,而且大都身負輜重,想要悄無聲息通過哨站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他們這些接受過強化訓練的新兵,想要悄然通過哨站也要花上些氣力和手段,更何況還有那些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的老百姓?其中更還有那些老弱婦孺,他們又該任何過去?張學民除了用武力強行通過之外,別無他法!但看眼前哨站中的情形,又不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樣子。
胡先鋒在草叢之中雙眉緊鎖,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說張學民一眾還未到達哨站,那就更不可能了!從張學民一眾在小樹林中留下的痕跡來看,應該是在早間時分。現在已經是夜幕降臨,一天的時間,他們再慢也不會走不了五里路吧?再說,自己與眾人一路之上,也沒遇見他們呀。
「他媽媽的,難道都長了翅膀飛過去了?」想不通的胡先鋒在草叢里不由得輕聲罵了一句。
「胡兄弟,怎麼了?」在胡先鋒身旁的楊靖宇輕聲問道。
「楊司令,你看……」胡先鋒一指前方的哨站︰「這鬼子的哨站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的樣子嗎?」
楊靖宇仔細看了看道︰「我看不像,哨站里氣氛非常平和安靜,而且各種防御設施也沒有絲毫破損跡象,根本不像是經過一場戰斗的樣子。」
「嗯,您說的一點沒錯。那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婦人,能不能在不驚動鬼子的情況下悄悄通過哨站?」胡先鋒向楊靖宇接著問道
「這怎麼可能!即使是手腳麻利的年青小伙子,恐怕也很難做到……」
「那您說,我的那幫兄弟帶著那麼多鎮人,是怎麼通過哨站的?」
「這……」楊靖宇听了也很是為難,即使胡先鋒等人再驍勇強悍,他們也不可能把那麼多鎮人悄無聲息的送過哨站。
楊靖宇沉思片刻之後道︰「我看他們很有可能還未通過哨站,一定是在哨站附近的某個山林中躲藏了起來,或許他們正在商議通過哨站的對策。」
「嗯!」胡先鋒點頭稱是。他又哪里知道,張學民一眾現在正在長白山山頂上安逸的吃著燒烤![就著鐵盒子,把里面的肉罐頭烤熱了吃]
胡先鋒一眾迅速在哨站附近的山林中模黑尋找張學民等人。一夜過去,眾人尋找的人困馬乏,幾乎把附近山林翻了個底兒朝天。
「胡兄弟,你的這幫兄弟還真夠神通的,難道真的長翅膀飛了過去?」一路沉穩的楊靖宇,現在也不由得有些焦急。胡先鋒此時只能無可奈何的對楊靖宇報以苦笑。如果現在讓他逮著張學民,他非胖揍那小子一頓不可。牽腸掛肚的擔心、心急如焚的尋找,被人這麼折騰的滋味兒絕對不好受!
「楊司令,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已經方寸大亂了。」胡先鋒深覺對不住楊靖宇,原本是請人家來幫忙的,可沒想到人家士氣高昂、一腔沸血的竟撲了個空。這無疑會影響人家隊伍的士氣,難免會有人發牢騷、有意見。胡先鋒生怕楊靖宇認為自己是在子虛烏有的戲耍他,所以胡先鋒想听听楊靖宇的看法。
楊靖宇此時盤坐在草叢中,長長呼了一口氣。當然,他絕對沒有懷疑過胡先鋒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他自己只是對這支所謂的「八路軍武工隊」的來路很是好奇,並且對他們這種大手筆遷徙式的救人手法,感到震驚和佩服。
楊靖宇思量片刻之後道︰「我看他們很有可能是在鎮人的指引下,在長白山深處找到了一條捷徑……我在山中生活多年,對長白山也算是有些了解。這長白山不但浩大壑深,還有許多地方都不曾有人到過,或許長白山深處,有什麼捷徑能夠繞過鬼子的哨站也不一定。嗯……我們現在最好能返回先前那片小樹林。一路之上也只有那里留下了他們的痕跡。我們趁著天亮,對小樹林仔細查找,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好!」听楊靖宇說罷,胡先鋒隨即贊同的點了點頭。
胡先鋒和楊靖宇立刻招集了眾人,快速原路返。
一路無話。當眾人來帶距離那片小樹林不足五百米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對頭。就見小樹林附近三三兩兩竟出現了鬼子兵!那些鬼子似乎也在樹林中發現了張學民一眾停歇的痕跡,此時正在林里林外的收查。緊接著,眾鬼子似乎得到了什麼命令,一同快速向林中奔去。
「我靠,這些鬼子怎麼追來得這麼快?」
胡先鋒一句「攻打附水大鎮」聲東擊西的話,真的就能對鬼子起到擾亂視听的作用嗎?他太天真了!鬼子的奸詐程度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真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們還用得著舉國奮血抗戰八年嗎?
「胡兄弟,我看鬼子一定找到了些什麼,他們現在好象正在集合隊伍,說不定馬上就要對你們的人進行追擊!」楊靖宇見狀對胡先鋒道。
「楊司令,那現在就要麻煩您和您的隊伍,一同和我們阻止鬼子。我們犧牲了不要緊,如果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落入鬼子手里……他們的命運可就不勘設想了!」胡先鋒對楊靖宇的話深信不疑,他十分焦急的對楊靖宇道。
「胡兄弟,你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難道你忘了我們抗日聯軍是干什麼的嗎?我們扛槍打仗就是為了保護我們的老百姓不做亡國奴!就是為了粉碎日本帝國主義的豺狼侵略!」楊靖宇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胡先鋒竟被楊靖宇說了個大紅臉,深覺與楊靖宇比起來,自己太像個市儈了!
胡先鋒、楊靖宇等人快速進入了小樹林。
小樹林東部山腳下,如黃河泛濫一般的土黃一片,人頭攢動黃壓壓全是鬼子,少說也有上千人。這些鬼子有些已經攀爬上了山腰。不過,由于山道狹隘,每次只能兩三個人並肩齊上。山腰的鬼子和山下的鬼子連成了一條蜿蜒而上的黃線,遠遠望去如同一窩向高處搬家的黃螞蟻相似。
山腳下草叢中……
「看來鬼子已經找到了你們的人行走的路線。」
「那您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人太少,兩下加起來也不足百人。所以,我們絕對不能硬拼,想辦法引開他們或是牽制住他們。」
「楊司令,您有什麼好辦法嗎?我對山地作戰不太熟悉。」
「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