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茹一邊吃著草莓蛋糕,一邊奪過沈佳玲手里的報紙,「你在看什麼哦?這麼認真?」
「沒什麼,隨便翻翻。」沈佳玲沒有立即奪回來,以免慌張露了馬腳。
「誒?‘浩方’的總裁離婚了?!不是吧?還劈腿?!」
果然,連慧茹都不相信像他那樣的男人會出軌嗎?看來,狐狸精公司開出的二十萬高價,不是沒有道理的。
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沈佳玲只「哦」了一聲,端起桌上的桃子汽水,咬著吸管,對新聞內容表現得興致缺缺。
潘慧茹卻放下了吃蛋糕用的小銀叉,認真看了起來,「聿燁霖和甄妮花的離婚案僵持了半年多還是快一年了啊?我搞不懂誒,像聿燁霖這樣的極|品男人,甄妮花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怎麼了?搞得她要這樣一門心思地和聿燁霖離婚?唔,聿燁霖好可憐啊……」
「可憐什麼?上面不是說他外遇嗎?還有照片呢。」
潘慧茹細眼瞄了一眼照片,神情愈發不悅,「什麼嘛?這種模糊不清的照片,肯定是狗仔抓拍的啊!瞧這女人的姿勢,嘖嘖,正夠放蕩的。……不過,假如是我在街上看到聿燁霖本人,想必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的,嘿嘿~~~」
我的好姐妹,要是你知道,你本來有機會和聿燁霖本人滾床單,不知道你會不會後悔地去撞南牆呢……
「誒?這女人的衣服好眼熟誒。」
「什……什麼?」沈佳玲當即嚇得結巴。
潘慧茹將報紙遞過來給她看,「你看啊,這件衣服我不是也買了一件給你嗎?」。
「……是有點像,不過款式好像不是很一樣……」
潘慧茹又將報紙抽了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細看了一番,「不對啊,好像款式也一樣呢,她穿的鞋……」
沈佳玲不由分說一把將報紙奪了過來,「別看八卦了,我最近小賺了一筆,這次我們去哪里玩好呢?希臘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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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擺月兌了慧茹,沈佳玲邁著頹喪的步伐推開花園的木柵門,習慣地打開紅色信箱將里面的信件取出來。
一封來自「沈氏慈愛基金會」的信件掉在了地上,沈佳玲將它撿起,撕開封口從里面取出一只沒有任何多余裝飾,只印了基金會地址的白色信封。帶著一絲不詳,她打開信封,果然,里面是一張高額支票。
她擔心會惹上麻煩,因而前一次的支票是寄到匿名信箱的,這一次,她又換了地址,讓他們把支票直接寄到基金會,再讓基金會轉寄給她。
「方秘書,是我。佳玲。」沈佳玲一邊打電話,一邊慢慢走進花園。
「哦,沈小姐啊,信你收到了嗎?」。
「剛剛收到,謝謝你幫忙。等我把現金取出來,我們老地方見。」
「怎麼?這次的匿名捐款數額很大嗎?」。
「挺大的,有十幾萬呢。」
「是哪個好心人呢?佳玲小姐認識的人嗎?」。
「嗯,我幫了他一點小忙,我不想要他的錢,所以讓他捐給了基金會。」扯謊扯得麻溜麻溜的嘛,沈佳玲!
好在方秘書也信了,並不多問,約好了取出錢之後再聯絡,便掛了電話。
沈佳玲推開家門,去浴室洗了一把臉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很累,想也沒想便倒在了床上閉上眼楮。
她和狐狸精公司玩諜對諜,她謹慎異常,人家也不差。
支票是即取兌付的,不需要證件,銀行的人也不會多問,只要你拿著支票去了,他們就會把現金給你。私立銀行的特別服務,嘿,她還是第一次享受待遇。
既可以不必暴露身份,又可以把錢拿到手,這真的是運氣嗎?
可是,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出高價找狐狸精勾男人了,原來,雇用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聿燁霖的老婆,哦不,現在應該是前妻了。
據傳,聿燁霖身家不知幾何,房產與現金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浩方國際的股權。
甄妮花要和他離婚,至少也要分走他一半家產,一半啊!普通人幾輩子也賺不到的錢!二十萬可能只是其中的鳳毛麟角吧?
當然,也有人說聿燁霖一直不肯離婚是因為年僅六歲的兒子,小孩子雖然還小,但一下子沒了媽媽肯定會造成他童年的陰影,即使自己的婚姻已經糟糕透頂,作為一個父親,聿燁霖已經非常努力地去維持現狀,並試圖讓鐵石心腸的妻子好好考慮。
甄妮花就是在拿二十一世紀的好爸爸、好丈夫、好老板沒辦法了,才會想到這麼一個陰險的方法,找一個狐狸精去勾引自己老公,然後叫狗仔拍到照片做證據,這樣,即使法庭顧慮到小孩的成長問題,但出軌一方就再也站不住腳跟了。
這世上,最了解聿燁霖的女人莫過于甄妮花了,她知道要勾到自己老公,對方必須是個絕色美女才行,為了抓到丈夫的「小辮子」,好在離婚時多分點財產,甄妮花算是費盡心機了。
這其中知道真|相的人應該不多,身為事件的參與者之一,沈佳玲覺得聿燁霖這男人,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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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傍晚,山頂豪華的歐式別墅在高大的樹林掩映下,安靜地只可以听到清風吹過的聲音。別墅西側的書房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站在窗前不但可以看見一汪碧藍的泳池,還可以遠眺群山。
書房內,整齊排列著古樸的書架,這里的藏書量豐富到讓人咋舌,可能你會想,一個人一輩子真的能讀完這麼多的書嗎?還是這些書只是用來擺闊的?
三米長的書桌擺在落地窗一邊,書桌兩面分別坐著兩個男人。
一個穿藍白條紋的家居服,另一個西裝革履。
長孫智宸喝了一口杯中紅茶,斯文的金絲眼鏡下,狹長的眼眸中折射著具有穿透力的光芒。
「財產分割已經進行完畢,後續的事,如果你不想參與,我會繼續接手。你還有別的要求嗎?」。
聿燁霖站起來走到窗前,樓下的泳池傳來小孩子的玩水聲,他看著還對父母離婚毫不知情的天真兒子,胸臆里滿是悲哀。
「智宸,你覺得君昊不可愛嗎?還是我不夠好?」
長孫智宸危險地眯起眼楮,他直接將聿燁霖提問中的隱含涵義提取了出來——她為什麼要千方百計地離開我們?
站在窗邊的那個男子,修長的腿,勻稱的身材,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只要他勾勾手,倒貼的女人會從浩方國際一直排隊到海岸線。
他顧家,愛妻,愛子,一手還經營一間跨國公司,這樣的男人竟然被無情地甩掉了,怎麼能叫人不唏噓?
聿燁霖有些痛苦地打開雪茄盒,側面看他挺拔的鼻梁仿佛是藝術大師精工細雕的精品,可他臉上的傷心,卻叫男人看了沉默,女人看了落淚。
「燁霖,有時候放手未必不是件好事。」
「是啊。」聿燁霖扭過頭,臉上的悲傷已經不見,此刻的他又變成了那個獨當一面的男人,「是她自己放棄了探視權,那就請她拿好錢走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