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口袋里震動起來。
「喂。」
「是我。」
「我知道。」
「你在哪里?我現在來接你。」
「我在市立圖書館。」
「去看書嗎?」。
「不,來喝酒。」說著,像是要證明給他看似的,喝完最後一口啤酒,單手將酒罐捏得喀隆喀隆作響。
他在電話里笑,「好,你在那里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掛了電話,眼淚已經收干,現在的她,很想對著台階下那些情侶吼︰你們算什麼!要親熱回家不行嗎?偏偏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娘也是有男人惦記的!!!你們這群混蛋!!
如果能再比一個中指,就更完美了。
聿燁霖來得飛快,好像眨眼間就到了,她坐在最高處看他一點一點走上來,那麼多台階,她爬的時候狼狽地像頭牛,可他呢,還是那麼雅望非常。
直到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手邊捏扁的啤酒罐,他嘆了一口氣,「你是在整我嗎?」
「君昊嫌你抱不動他呢,給你鍛煉鍛煉還不好?」
他似是無奈,好笑又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伸出手,「走吧,回家了。」
她將手搭在他手心,借著他的力站起來,三瓶啤酒下肚的人,雖沒醉,但已經微醺,她很享受他因為擔心她跌倒而緊了緊她的手的動作,搖搖晃晃地在他身邊站直,對著他好看的臉傻笑。
「你朋友都走了?」
「早就走了。」他以為她是在陪她父親,因而送走了陳英杰他們後,又伺候兒子洗了澡,講了睡前故事,這才得空給她打電話。她倒好,在圖書館門口喝酒。
「我以為你們好多話要聊的說。」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他身邊,時不時撞他一下。
「晚餐不是很愉快。」他開誠布公。
「為什麼?我專程走的誒,你們卻不愉快,存心讓我後悔嗎?」。
他半扶著她,「英杰給自己掘了一個墳自己跳了進去,然後管家往上灑了土。」
要說他這個總惹是生非的朋友,聿燁霖都覺得他蠢。
聿燁霖一回家就知道沈佳玲離開的事,心道她還記恨著山上別墅那飛來的餐叉,也就不點破了。
反而是陳英杰落座後,眼楮尋了一遍飯桌,沒看到沈佳玲的身影,又從君昊口中得知沈佳玲回家探親了,洋洋得意地說了句︰算她有自知之明。
管家這邊正在傳菜,听到他這麼說,便好奇問了一句︰這話怎麼說?
君昊憋了一句︰干爹在你不在的時候欺負沈佳玲,拿餐叉扔沈佳玲,沈佳玲這里,流了好多血呢。
君昊指了指臉上,管家這才清楚沈佳玲臉上那個疤痕的由來。
干兒子童言無忌,陳英杰不怪他揭他這個干爹的短,面對管家不善的眼神,陳英杰只訕訕笑了笑。
管家一聲不吭地下去,陳英杰以為這事也就完了,結果十五分鐘後,他喝到了一杯辣椒水。辣椒水是廚子自制的,用的是智利魔鬼椒,辣椒中稱王稱後的角色,而陳英杰以為是解渴的飲料……
管家心夠狠,手夠辣,那一杯辣椒水就是一杯辣椒水,都沒有經過沖兌,陳英杰一口下去,舌頭立即腫了。陳英杰又辣又氣,喉嚨都燒著了,愣是一句話罵不出來,看到他難得吃回癟,聿燁霖和王旭堯都在旁默不作聲,所以他指了指他這兩個「好朋友」,猛咳了一陣,氣呼呼地走了。
管家還不客氣地說︰我們家的人你也敢欺負!你這個臭小子!
沈佳玲听完,一陣快意的大笑,笑得眼淚都飆出來了,甚至肚子都有些疼,那個沒有從家中長輩膝蓋上掉下來過的男人,也只有管家這樣心狠手辣的才治得了他!
管家算是大家的長輩,陳英杰敢對沈佳玲動手,但對管家他卻不行。再者管家是聿燁霖的人,就算要教訓也是聿燁霖教訓,沒他陳英杰什麼事。可不就把這位大少爺給氣著了嗎?哈哈!
「還是管家疼我,嗚嗚嗚。」她頭靠在他手臂上,親昵的蹭了蹭。
聿燁霖一直牽著她的手絲毫不敢放松,她喝醉了,加上狂喜,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
好不容易走完全部台階,他帶她走到停車位上,打開副駕的門半推著扶著她坐進去。
沈佳玲趴在車窗上,沖他招手,聲音又甜又軟,「聿燁霖,來看啊來看啊,這里的月亮好大一顆。」
他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她所說的「月亮」,是一盞圓形路燈。
搖搖頭,聿燁霖繞到駕駛座打開門坐進去,將她扶正,維持不到一秒就歪到了一邊,他只好再扶正她一遍,用中控升上車窗不讓她的腦袋再伸出去。
「沈老師,系好安全帶。」
她迷迷糊糊地拉下安全帶,系了半天也插不進餃口,抬頭委屈茫然地看著他,「它欺負我,弄不進去……」
說著,打了個大大的酒嗝,啤酒味和海鮮味都出來了。
聿燁霖還來不及皺眉,身體已經提前動作,俯身拉過安全帶,很快找到餃口,「喀」一聲系好了。
她歪著頭,鼻梁上的厚眼鏡也滑落在鼻尖,細長的眼楮看著他的耳朵,只看了三秒,就張口一下咬住了。
他並沒覺得痛,只是因為動作太突然而感到很驚訝,過了會兒又覺得很好笑,便維持著讓她咬的動作,含笑問道︰「沈老師,我的耳朵好吃嗎?」。
她叼著他的耳朵點點頭,惹得他也只好跟著她動作,只不過任他反應再快,也還是被拉扯了一陣。
像是擔心他逃跑似的,她一把抱住他的頭,固定住,濕溜溜的舌頭含著酒氣若有若無地舌忝著他的耳朵。
先是伸出舌尖,輕輕蠕動了一下舌尖,像是在品嘗這耳朵的味道夠不夠好似的,確定是個「好耳朵」後,她索性將他的頭抱在懷里,細細品嘗起來。
聿燁霖這個年紀,也算是飽嘗了風月的老手,但面對她這樣憨痴的挑逗,卻有些無措。
他的鼻子被壓在了她的胸脯上,嘴唇貼著她t恤下的乳|溝,而耳朵,則在她嘴中。
從耳廓,到耳珠,一一都被她含在嘴中吸允了一番,但這不算要人命的,要人命的是她將舌尖深入他的耳洞的那一瞬。
她的舌頭如同一條溫軟的小蛇,肆無忌憚的進出,不由叫他呼吸也跟著濃重起來。
「沈……沈老師……」該死的!他竟然發出了呻|吟。
「別吵!」她一聲喝令,鼻梁上的眼鏡砸在了他臉上。
他被她牽制了整顆頭顱,但還剩下一只手是可以動作的,模到她掉落的眼鏡隨手擱在控制台上,跟著身子也月兌離了她的制約,反客為主,一手攬過她的頭。
額頭互抵,呼吸交錯。
他看著她的眼,她卻因為視線相交太過火熱而想別過頭去。
他怎麼會依她?
「別動!」
她嚇得屏住呼吸,像個發現自己做錯事的小女孩。
「燁霖……」不知怎麼的,月兌口而出就叫了他的名字,好像已經這樣叫了十幾年一樣,可話一出口,她當即窘了,訕訕改口,「聿燁……唔!」
他已經傾身將她吻住,霸道的舌勢如破竹,她張開嘴想呼吸,卻只被他侵略到更深處。
她的身體被系好的安全帶制住,他卻是自由的,只見他將她整個釘在座椅上,干燥的雙手固定住她淘氣的頭,低垂眼簾,深情地穩住她。
都說,在床上的接吻不算是接吻。
他曾經吻過她。
可她覺得這才是他們的初吻,她的初吻。
她太生澀,甚至不知道怎麼換氣,只在他變幻姿勢的空檔,啟開唇,「嗯……啊……」這樣艱難捕捉一點氧氣。
而聿燁霖知道,一旦放開她使她得到呼吸,這個吻當即宣告結束。他的貪心讓這個吻綿長而完密,因為,他舍不得。
舍不得就這樣結束。
手模到了餃口,解開他親手為她系好的安全帶,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一把將她拉起抱坐在他腿上。
平日開的車正好沒油了,葡萄園的房子只有一輛備用的黑色悍馬,這是他哥哥喜歡的車,因為哥哥什麼都喜歡與弟弟分享,便也給他置辦了一輛,只不過他不喜歡線條太過硬朗的車,因此一直沒有怎麼開這車。然而此刻他卻慶幸自己開了這輛車出來。
車內富足的空間讓兩個成年人交疊在一起也不會顯得絲毫局促,雖然將她拉過來時不小心讓她撞到了一下頭,可她好像比他更舍不得結束這個吻,因而就算吃痛了也沒有分開他的唇舌。
聿燁霖慢慢地將這個吻的控制權交給她,一點一點地教會她如何換氣,一點一點地挑逗著她縴細的神經,一點一點地用深情腐蝕她的意志。
她將十指插入他的發中,雙腿分開跪在他雙腿兩側,而他,仰頭承受她若有若無的吻,雙臂曲起,大手分別搭在她兩條修長的大腿上,在他意識到這動作太煽情之時,他仍舊沒辦法停下上下撫模的念頭。
沈佳玲午睡後洗了澡,本打算窩在家里陪小孩子玩,便穿了一條淡紫色的碎花雪紡裙,這裙子若是穿在普通姑娘的身上絕對會到膝蓋,可她腿長,一雙小麥色的大長腿將裙子和腿的比例拉到絕佳,聿燁霖卻只覺得她的皮膚很滑,很有彈性。
她一邊熱情地吃著男人的嘴,一邊不滿男人作亂的大手,抗議似的扭動了一下,腳上的平底鞋已經掉了一只,現在又掉了一只,腳指頭頑皮地卷起。
聿燁霖從善如流,不貪玩了,只箍著她的大腿,半牽制著她。
小女孩體力不是很好,很快就敗下陣來,男人重握大權,他將她的臀拉近自己的腰,雙臂箍著她上身,重新吻她。
沈佳玲這才明白一點什麼叫「主動權」,原來,她把舌頭探到他嘴里,就是她主動。而他把舌頭探到她嘴里,就是他主動!
可是很快她又覺得自己的定義錯了,因為他正勾著她的舌頭引進他嘴里……
哎呀,不管了,總之他讓她很舒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