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燁霖把昨晚的突發事件歸類為「太沖動了」的範疇之內,身為男人的他,沒有吃虧這麼一說,但他用膝蓋就可以猜到事後沈佳玲的反應。
送走一臉好奇的王旭堯之後,聿燁霖在辦公室內接到了沈佳玲的電話。
「喂……是我……」
「嗯。」
「那……那個……我的眼鏡,可能落在你車里了……」
聿燁霖想起今早在控制台上看到的眼鏡,「沒有在我車里。」
「怎麼可能?!」覺得他在說謊似的,她突然拔高聲音,但很快又小聲下去,「呃,那個……沒有就算了吧,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
「……」
「你還有事嗎?」。
「嗯。」
「說。」聿燁霖倒在皮椅里,將椅子轉到對窗一面,窗外高樓林立,他在等待她給他挖下陷阱。
「我覺得君昊進培恩是沒問題了,接下來他會開始過有很多同學陪伴的學習生活,加上你很愛他,管家又時時刻刻在照顧他,所以我想……」真心話在被講出來以前,總會有許許多多的鋪墊。在昨天,她還打定主意要賴在他身邊不走,可是那個吻太意外也太激情,他可能已經發現了她的愛意了吧?
不能繼續留在他身邊了,否則兩人都會很尷尬。
「我,可以辭職嗎?」。
聿燁霖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內心忽然涌現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欣喜和失望。原本他以為她會做「既然我們都打kiss了,你要對人家負責哦」這樣的要求,可她竟然因為一個吻而要離開他。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是個純情而勇敢的女人,她的想法很柏拉圖,好像因為受過了太多的傷害,甚至那傷害給心靈造成的後果導致她從不願意用別人傷害她的方式去傷害別人。
生得丑,又要做個好女人,這其中的艱辛和忍耐恐怕不是他這個天之驕子能體會到的。
他以為他已經很了解她了,可是她這個決定有讓他感到沈佳玲這個人之于他是完全陌生的。像她這樣性格的人,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勇敢,但逃避問題才是她最擅長的。
那個吻,一不小心就將她打回了原形。
所以,他的答案是︰「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沒有為什麼。」
「……那……」
「要給你加薪嗎?」。
「不不不,我不是希望工程,你別拿錢打發我。」
「我沒有打發你,我只是覺得,這段時間你改變了很多事,君昊的開心,是我沒辦法給他的。你的價值,永遠在我開出的薪水之上。」
「謝謝你給予我工作的肯定,但是,我要辭職的念頭是認真的。」
「我的‘不可以’也是認真的。」
沈佳玲啞口。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接著干好了。」想起接下來那個同學會,她又開始頭疼,「禮拜五我可以休假嗎?」。
「理由?」
「我約了醫生做闌尾炎手術。」
「你闌尾不好嗎?」。之前相處的期間,並沒有發現她身體上的不適,應該說,她是他所見過的最健康的女人了。突然要做什麼闌尾炎手術,是不是太奇怪了?
「唔……」她想了想,「它挺好的。」
「那為什麼要做手術?」真令人費解。
「我同學要我去參加同學聚會,我不想去,所以就安排手術咯。」
聿燁霖︰「……」
這女人,會不會太鬼扯了一點?
「同學會有那麼恐怖嗎?要逼得你去做手術逃開?」
「闌尾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器官……」
「為了逃掉聚會,要付出自己的闌尾,代價會不會太慘重了?」
沈佳玲低低笑了一聲,「闌尾而已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聿燁霖已經被她的邏輯搞到皺眉頭了,轉過椅子,他很認真的問,「那下次同學聚會呢?據我所知,像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這種特別周年同學會都要參加的,到時候你已經沒有闌尾了,怎麼辦?」
她像是在電話那頭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歡快地說道,「我都想好了,以後要是他們還叫我,我就去割個雙眼皮啊,做個激光治療視力手術啊,墊個鼻子啊,削個下巴啊什麼的~」
聿燁霖愣了愣,繼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把自己的人生安排地太可笑了。
「你覺得怎麼樣?」她听到他隱隱的笑聲之後問。
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沈佳玲,你別鬧了。」
電話那頭一陣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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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今天聿燁霖加班了。
簡單的晚餐過後,小會議室召集了他的幾個愛將,馬不停蹄地一連開了三個小時的細節討論會議。
因為有他本人督戰,會議從一開始到結束,都一氣呵成,新點子和建設性的意見不斷被搬到台面上來所有人一起討論利弊,coco在送茶點時笑稱,今晚的一個臨時會議,基本上可以讓接下來一個月的工作都過得輕輕松松。
所有人都是能力和勇氣成正比的人才,自然明白這種「列大綱」一樣的突發性會議。
但往往因為聿燁霖的一個臨時起意,會讓全公司上上下下都進入另一個全新階段。
十點鐘,晚歸的男人終于回到了家。
停妥車子,他從地下車庫上樓,管家听到他回來,迎出來問要不要給他準備宵夜。連續三小時的會議讓這個英俊的男人格外神采奕奕,他的大腦還在因為那些新奇的構思產生興奮,絲毫不見疲累之色,反倒是管家,因為上了年紀,已經有些困了。
「不用了,我不餓。你去睡吧。」
管家不放心,「那吃點水果把,我切好放在流理台上,等會你洗完澡下來吃。」
聿燁霖一邊應著,一邊上了樓。
兒子已經睡著了,童話一般的小屋里,小孩已經進入了黑甜的夢鄉。他是老人家一手帶大的,從小就沒有踢被子的習慣,檢查了一下空調溫度沒有調很低,他俯身親了親兒子的額頭,便悄聲帶上門離開了。
回到房間洗了澡,習慣下樓喝冰水,剛打開冰箱,便听到好听的女聲問道︰「管家,你還沒睡嗎?」。
聿燁霖停住喝水的動作,眼中含笑看著模著扶手下樓來的女人。
他私藏了她的眼鏡,原本只是心中有解不開的氣,但現在看來偶然的任性並沒有造成什麼壞影響。
「你不戴眼鏡,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嗎?」。他笑著說。
沈佳玲沒有很訝異在廚房的人不是管家,而是聿燁霖,一邊認認真真地眯著眼楮模著扶手,瞎子一般慢吞吞地下樓來,「祖祖輩輩都是四只眼,沒辦法啊。」
聿燁霖出去將她接過來,心中還是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很可笑,「你的隱形眼鏡呢?」
「只能戴五小時,吃完晚飯我就摘了。」
「怎麼沒有出去配新的?」
「我的眼鏡得專門有醫生配,今天醫生不排班,明天早上去。」
「這麼麻煩?」
她搭著他的小臂走到冰箱邊上,哼哼了兩聲,「可不是。」
「不能戴隱形眼鏡嗎?」。
「可以啊,我夏天都戴,那個舒服,可以很豪邁地流汗。」說著就撅起了嘴,「其實戴眼鏡最麻煩了,夏天基本上三秒鐘下滑一次,冬天吃面就一片霧蒙蒙的。」
知道他有睡前喝牛女乃的習慣,聿燁霖已經大概冰箱,替半瞎小姐倒了牛女乃遞到她面前。
沈佳玲接過牛女乃喝了一小口,表情很懷疑,突然問道,「我的眼鏡真的沒有在你車里嗎?」。
他很堅定地搖搖頭。
她垂下肩頭,很是喪氣,又喝了一口牛女乃。
「既然戴隱性眼鏡舒服,那今後就戴那個好了啊。」
听他如是說,沈佳玲警覺地「看」了他一眼,以為他在她沒戴眼鏡的臉上找到了和上野陽菜的相似點,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發現這根本壓不住心頭的慌張,索性就抱起女乃杯一口氣把剩下的牛女乃全部喝光了。
聿燁霖也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的冰水,眯著眼看她滿臉掩飾不了的心虛,手邊擱下杯子,在他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考慮後果以前,就一把將他攬進了懷里。
「你就不能好好喝牛女乃嗎?」。在沈佳玲還在驚愕之際,他突然寵溺地責備起她來,低啞的聲音如此之近,幾乎就在她緊張急促的呼吸間響起,拂著她的面龐,緩緩的滑過她的嘴唇。
沈佳玲腦海里的某根弦,啪一聲,斷了……
她氣短地喏喏︰「你要干嘛……」
「你說呢?」他反問。
話音未落,唇舌已經覆蓋了她的,她唇邊女乃漬在三秒鐘之內被他舌忝|舐地一干二淨,沈佳玲只覺得他那條冰冰涼涼的舌頭讓人很舒服,連矜持造作的掙扎反抗都沒有,就被他征服了。
他近乎貪婪地吮吻著她,從她嘴縫中隱約泄露出一兩個虛弱的「不可以」,但很快就會被他吃進肚子里。
像是無法忍受她的不專心,他右手插|入她的齊耳短發中托著她的頭,左手箍著她的細腰,基本上全方位制約了她所有的動作。
時間在唇齒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夜晚的空間能反射出最細微的聲響,衣物之間的摩擦聲,唇齒蠕動之間的水澤聲,甚至是彼此濃重的呼吸。
他的舌,由冰涼變得火熱,她滿嘴的女乃香,一絲一絲流入他的嘴中,混合著彼此的唾液吞進他的咽喉,成為他欲|望的食物。
沈佳玲雙手撐在他厚實的胸前,避免自己和他太過親密,因為,她激越了……
雖然時值盛夏,但聿家的中央空調還是恆溫狀態,涼爽舒適地很,加上她眼楮不方便,便沒有穿礙手礙腳的睡裙,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長t恤。為了圖方便,她沒有穿內衣……
聿燁霖分心留意她含羞帶怯的抗拒,很快明白了她開始抗拒的原因,體內惡劣的因子開始作祟,原來箍住她腰的手順勢探入她的t恤下擺,他松開她的嘴唇,親吻著她的下巴,潮濕的觸感從路經頸項抵達突出的鎖骨,他像只獸類一般舌忝咬著她的肌膚,半闔雙眼享受她壓抑而煽情的喘息,衣服底下的手指已經爬上了她的綿軟,中指指月復惡劣地將她的凸起往綿軟中摁。
「啊……別……」
他抬起眼認真地看她迷離的雙眼,呼吸很難在瞬間撫平,插在她發中的那只手將她的額頭按在自己額頭上相抵,彼此交換著呼吸。
「你喜歡我?」
聞言她渾身一個激顫,抬眼迎上他的視線,他赤|果的視線直直的投過來,欲|望被壓抑住,帶上了他紳士的隱忍,卻愈發顯得一觸即發!
沈佳玲僵硬了一下,轉過眼珠,沒敢接住對方的眼神。
心事被看穿不要緊,被他直接說出來就可怕了。
聿燁霖等了一會兒,扣住她綿軟的那只手緊了一分,弄得她吃疼叫出聲來。
這個女人的聲音簡直是要男人命的武器,如果不是已經開始听習慣她的聲音,他可能下一秒就變身野獸了。
「快回答我。喜不喜歡?」
「你……你怎麼會……那麼認為?」
「不喜歡嗎?」。
「嗯……」
「那你的身體呢?」他輕輕捻弄她那粒敏感嬌女敕的珠蕊,扣住她頭的那只手按住她的腰肢往他下月復按。
感受到他賁張的欲|望,沈佳玲吃驚地看著他,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沈佳玲戰戰兢兢地小眼神看著他。
聿燁霖勾唇一笑,她很快會意過來,在他扣住她綿軟的那只手握得更緊之前,急忙說道,「對!就是這樣,我只喜歡你的身體!」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她氣短,滿腦子復雜的想法,理也理不清,剪也剪不斷,導致接下來說出口的那句話怎麼听都很悲傷。
她說︰
「因為我活到二十五歲才發現,我向往的地方都被別人都去過了,我愛的男人都被別人睡過了……這麼一想,突然覺得我的人生真是淒涼。」「我知道要普通男上我這樣一個丑女真的太困難了,所以我不再追求精神的完美契合,只要身體就夠了。我不會喜歡你,可是我會愛你的身體。如果你終于覺得寂寞了,我可以陪你。我可以做到的……」
他吻住她之前說地最後一句話說,「好了,我們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