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可並不指望蕭天越會直接把皇後揪出來,剛剛的一幕已經充分說明只要皇後所代表的夏家在岐國一天不倒,蕭天越就不會鋌而走險廢掉這個夏氏。
「 當」一聲,葉兒突然打翻了案幾上的茶盞,那杯子應聲而碎。
「你在做什麼?」太後突然厲聲朝葉兒喝道。
葉兒害怕的臉色慘白,立刻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道,「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
蘇桐怔了怔,這葉兒到底是失手把杯子打碎,還是因為緊張害怕?她是皇後訓練出來的人,不可能在別人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自己認罪。
「你知道什麼錯了?」蘇桐問了一句。
「奴婢,奴婢不該把人參混在太後的藥里,奴婢之前偷了內務府二兩人參,但是公公最近查的嚴厲,奴婢害怕事情敗露,又不知道該把人參藏在哪里,就想著這人參是好東西,給太後吃了也不會怎樣,于是就把藥材里面的白蘿卜根挑出來扔了,換成了奴婢偷來的人參。」葉兒聲音顫抖得說道。
蘇桐冷笑,這丫頭看似說話是聲音發抖,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卻是條理清晰,根本不是驚慌失措的樣子。
蕭天越朝太醫問道,「若這藥被太後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回皇上,這藥是大補之藥,王爺年紀輕,血氣方剛,因為喝了才會渾身發熱甚至流鼻血,但是太後娘娘喝了短時間內並不會有什麼大的反應,但是會虛不受補,這虎狼之藥會漸漸掏空太後娘娘的身子,太後會出現暈厥,嗜睡,長此以往太後最後會……會……」太醫說道最後不敢再說下去。
蕭天越當然明白太醫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看向皇後的眼神冷了幾分。
皇後掃了葉兒一眼,為她辦事的人,都有把柄捏在她手里,這個葉兒是斷不敢出賣她的,看在她還算忠心的份上,倒可以考慮在她死後放了她的家人。
蘇桐一抬頭正好對山皇後的視線,皇後驚慌之下,視線一閃,蘇桐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這葉兒要把所有的罪責一力承擔。
「真是膽大妄為!」蕭天越怒喝,葉兒听到蕭天越的怒吼似乎害怕的更厲害。
太後在蘇桐的攙扶下起身走到葉兒身邊道,「虧哀家這麼信任你,平時里也舍不得曹嬤嬤責罰你,沒想到你竟然敢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葉兒暗驚,原來太後已經知道她是皇後的人,可是她不能出來指證皇後,她所有的家人的命都捏在皇後手里,她不能那麼自私……
蘇桐深吸了一口氣,皇後到底是一個使了怎樣的招數能讓葉兒就算死也不絕不敢指證她!
「為什麼?」太後直直得望著她,怒聲問道,她待身邊的嬤嬤宮女一向寬厚,沒想到還是有人出手害她。
「太後娘娘,奴婢對不起您!」話還沒落音,葉兒突然大力朝桌子角撞去,太後一驚,竟然沒能拉住她。
「丫頭,丫頭!」太後蹲下晃了她兩下,太醫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搖搖頭。
就這樣連唯一的證人也沒有了,皇後應該滿意了吧。
「皇後娘娘,桐兒听聞這個丫頭是您從御膳房里挑了給壽康宮使用的,想必娘娘一定熟悉她的家人吧!」蘇桐輕聲問道。
皇後像是被人點中了死穴,最後硬著頭皮道,「本宮當時也只是瞧她做的點心不錯,才想給把她給母後,對于她的家人本宮又怎會過問的這麼細致,都是內務府選上來的宮女,身家定然是清白的。」
「原來是這樣!」蘇桐點點頭,太後神色淒然。
蕭天越揮揮手示意皇後和蕭正風退下,蘇桐知道這就表明這件事到此為止了,蕭逸塵忽的一下拿出了鼻孔里的紗布,轉身就要自己轉著輪椅離開。
蕭天越心里一酸,幾步上前,扶著他的頭道,「快讓太醫再給你瞧瞧,看藥性過去了沒有!」
蕭逸塵冷冷得看了蕭天越一眼,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外轉輪椅,蕭正風挑眉,無論他們母子怎麼犯錯,父皇還是不會真拿他們怎樣,今日之事蕭逸塵的表現根本不像一個傻子,似乎一切都是有意為之,這到底是蘇桐教他的舉動,還是他根本就是神智已經恢復正常?
「小塵,讓太醫給你瞧瞧,若傷著身體,父皇又該心疼了。」蕭正風溫和對蕭逸塵笑笑,和氣兄長的樣子十足。「剛剛多虧了小塵聰明,搶著喝了皇祖母的藥,要不然這後果不堪設想!」
蕭逸塵厭惡得別過臉,看也懶得看蕭正風,蘇桐也覺得有皇後這對母子在的地方,她根本呆不下去,她草草得和蕭天越行了個禮,默默地打算推著蕭逸塵離開。
二人還沒出大殿,蕭逸塵突然手一抖,繼而渾身抽搐起來,整個頭部大汗淋灕,手臂上的青筋也開始暴露。
蘇桐下了一跳,難道發作了?白頭老兒不是說這回不會再發作了嗎?
能這頭頭。蘇桐擔憂得要推得快點,蕭逸塵突然一手定住輪椅,一只眼楮飛快的朝蘇桐眨了一下,隨即開始痛苦得哼哼……
蘇桐被他媚眼眨得一愣,隨即看他哼了起來,他生病從來不叫痛的,怎麼這會……只是一瞬間,蘇桐明白了蕭逸塵的用意。
她一邊去握蕭逸塵的手,一邊大喊道,「父皇,相公他……」
兩個身影齊齊出現在跟前,蕭正風竟然沖在了蕭天越的前面,一手就意欲去搭蕭逸塵的脈搏,蘇桐下意識得挪開蕭逸塵的手,除了她,他不喜歡任何人的觸踫。
蕭正風沒想到蘇桐回當面讓他的手撲空,臉色閃過一絲錯愕,蕭天越也跟了過來,看到蕭逸塵痛苦得申吟,觸手也是滾燙,忙親自將他從輪椅上抱起來,往內殿沖去,對正驚慌得太後道,「小塵發作了,快!」
蕭正風听得眼神一亮,隨即和皇後對視了一眼,二人冷笑一下,也跟著進去。
很快太後把臥房的被子推開,蕭逸塵被放了上去,太後慌了神,哭著不知如何是好,蘇桐雖心里有數,但是也要配合得做出焦急的樣子,對太後道,「皇祖母,讓人準備暖爐,只怕相公熱過了這陣,馬上又會發冷!」
一回頭,見皇後和蕭正風也正要進來,蘇桐立刻邁出一步,擋在門口道,「皇後娘娘,太子殿下,相公他……性子倔強,發病的時候不喜歡旁人看著他!」
蕭逸塵為何會突然發病,算日子他發病的日子早已經過去,他到底是真病,還是在假裝?亦或是治療有了效果,推遲了發病的周期,這些蕭正風此刻都想知道,他決不能讓任何人擋住他前行的步伐。
「弟妹,本宮是擔心三弟的身體,有我和父皇一起,興許能運功壓制他的毒性!」蕭正風皺了皺眉,故作關心的解釋道。
「是呀,桐兒你就讓我們進去吧,母後也很擔心小塵的身體!」皇後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還敢自稱母後,蕭逸塵擺明是不肯叫你一聲母後,甚至也不許自己在這麼稱呼你為母後。虧你們敢自稱相公的兄弟和母後,蘇桐冷哼了一下,抬起晶亮的眼眸,看著蕭正風,「桐兒只是依著相公的脾氣而已,請皇後和太子諒解,而且相公他說過他……他不喜歡看到你們兩個!」非要涎著臉皮湊過來,就別怪她說話難听。
蕭逸塵開始給蕭逸塵運功,奈何他的真氣力量似乎根本不如小塵,他心焦得冷喝一聲,「都別吵了!」
蘇桐對著皇後和蕭正風福了福身子,往里面去,這二人卻是不死心的似的,還是眼巴巴得往里面瞅,想看清楚里面的狀
皇後看清楚蕭天越提氣到氣喘的地步,這麼說來蕭逸塵的毒還是停留在靠內力壓制的狀態,這樣她就放了心。
「正風,陪母後回去吧,小塵不喜歡我們母子倆,我們又何須熱臉貼人冷,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兒又怪在咱們頭上!」
太後正好帶著宮女們打了熱水,拿著暖爐進來,听了這話臉色一沉,怒喝,「皇後,你說話小心些,什麼叫做真出了什麼事兒,小塵剛剛還好好的,能出什麼事兒?你們是巴不得我這個乖孫子再出事吧!」u9oo。
皇後一听面上難堪,接二連三的事情,蕭天越都沒有對她和正風下狠手,這就說明他根本不打算廢她,更不打算廢太子,既然如此她就和這老太婆慢慢熬著,等她駕鶴西去的哪天,後宮的一切還不是要交還她手里,這天下還是要給自己的兒子。
「母後,臣妾和正風都盼著小塵健將康康,看皇上憂心的樣子,臣妾也跟著著急,還好臣妾的兒子爭氣,當了太子能在朝堂之上為他父皇分憂,要不然臣妾怎麼對得起逝去的先皇後,沒能照顧好他的兒子,連皇上也跟著受苦!」說著,皇後福了福身子,拉著蕭正風離去。
太後氣得渾身顫抖,眼圈一紅,若是小塵能好,輪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