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蒼真的願意為晉陽打開一扇通向天堂的門,那就是此刻麻木了她的傷口,讓那鑽心的痛楚不在侵襲她的心,可是,當她的傷口踫觸到那加著鹽的水後還是蹙緊了眉頭。
冷如霜冷冷的站在一旁欣賞著自己的杰作,那桃花般的粉面上帶著汗珠,可是那汗珠卻是因為內心的興奮而導致的,她就那樣含著笑意看著她,看著她的痛苦,現在晉陽是犯在了她的手里,她又豈能讓她輕易的翻身?
屋里的冷母靜靜的閉上了眼楮,嘴里不斷的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華貴的佛珠也轉動了起來,她的內心升騰起一抹不經人察覺的變化,畢竟她早已吃齋念佛了這麼多年,而今看著一個可憐的女子在自己的眼前受苦,她還是多多少少的動了惻隱之心,可是那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似是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自從她的丈夫被李世民給處決,還把尸體懸掛在了玄武門上後,她的心就徹底的冰封了起來,那曾經賢惠善良的程子賢已經死了,不存在了,而今活著的只是一具殘軀。
冷君瞧了瞧那眯著眼楮念佛的老夫人,她已然明白了,這時是她該出場的時候了,她輕柔的站了起來,提了提那飄逸的裙擺,低身伏在了冷母的耳際,柔柔的說道︰「母親,我看如霜也折磨的她差不多了,不如帶進屋里來問話吧,時間不早了,您還要念經呢!」。
冷母沒有睜眼楮,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冷君穩了穩情緒,把那柔媚的笑容重新掛在了臉上,她邁著小步走到了門外,看見了面盆里早已赤紅的水和晉陽紅腫刺眼的手背和胳膊,嘴角牽著那粉女敕的臉蛋動了動,卻菩薩心腸般的蹲子,扶起晉陽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吹了吹,柔聲的問道︰「還疼不疼?」,她的眼底早已換上了疼惜,然而那疼惜卻滲透不到她的眼底,她的表現顯得那麼的做作。
晉陽抽回手,看著這個含笑卻不面善的冷君搖了搖頭,低聲的說道︰「我沒事。」,隨即站起了身子,卻搖晃了幾下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如果不是站在一旁的凝香及時的扶住了她,也許她就跌落在了地上,是啊,她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
凝香扶著晉陽,心底陷入了深淵,這樣嬌柔美麗的女人是多麼的惹人疼憐,然而老夫人的兩個養女卻容不下她,她低頭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晉陽,柔柔的說道︰「先坐下休息下吧。」。
「不行。還是堅持下吧,老夫人在屋里等著她回話呢。」冷君放低了身子,看著晉陽,似是在征求著她的意見。
「嗯,我沒事,可以給老夫人回話的。」晉陽咽了口口水,無力的說道,她要堅持,無論到什麼時候她都要堅持,她相信只要她努力了,堅持了,蒼天會憐憫她的。
冷君幫著凝香扶著有些虛弱的晉陽進了屋里,只留下了弩著嘴的如霜,她在生氣,生冷君的氣,生凝香的氣,更加在生晉陽的氣,她跺著腳冷哼了幾聲,也轉身進入了房間。
月色撕開薄雲照到了地上,一陣徐徐的微風吹了起來,吹動樹葉沙沙的作響,吹的花香更加的濃郁了,整個院落里被一種安詳,靜怡包裹著。
然而老夫人的屋里卻異常的安靜,那種安靜冷的讓人窒息,晉陽只覺得自己像掉進了冰窖里,她跪在地上微低著頭,似是在等待著被人宰割。
「告訴我你是從哪里來的?叫什麼名字?」冷母帶著寒意的質問從她的牙縫里擠了出來,鑽到了晉陽的耳朵里,她不僅打了一個寒戰。
晉陽的心在不斷的抽緊,老夫人的問話敲擊著她的心,然而晉陽這個名字她是萬萬不能說的,那帶著顫栗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柔柔的發了出來︰「奴家叫李寵兒,是長安人士,不幸被人販子看中,險些落入虎口,是大王救了奴家,並把奴家帶回了山寨。」,她是一個不會說謊的女子,此刻卻要強迫著自己說謊,因為她知道冷母對她父皇的仇恨,她不能死。
「是啊,母親,就是這樣的。」屋子里響徹起來冷飄雲的聲音,可他的人卻還在院落里。
雪姨跟在冷飄雲的身後在漸漸的出現在屋里人的眼前,他們走的很快,似是在小跑,又似是在快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已經出現在了冷母房間的中央。
「孩兒給母親請安!」冷飄雲單膝跪在了地上,看著緩緩睜開了眼楮的冷母,大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