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少女的可憐兮兮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淩影若驚跳了一下,看一看跪在地上的少女,再回頭看一看大銅鏡里的自己︰「我在做夢,我在做夢。」淩影若閉上眼楮,催眠著自己︰「等我再睜開眼楮的時候,我還是我。」
說著,她慢慢的睜開一只眼楮,卻又失望的睜開另一只眼楮︰「我的天——我不是在做夢嗎?!」
她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間陌生的臥室里,還成了另一個陌生的‘她’。
「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回去!」淩影若盯著大銅鏡里的‘她’說。‘ 咚’一聲,淩影若又昏了過去。
再度清醒的淩影若感覺,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里,來來去去好多人。听著那陌生的聲音,她知道自己還是留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所以她寧肯一直裝作昏睡著,卻不肯睜開眼楮。
「大夫,我女兒為什麼還不醒啊?」一個溫柔的女音響起來,跟著一個帶著香氣的身體,就坐到她的床前。
「回夫人,小姐因為受到驚訝,才會昏迷不醒。」一個蒼老的聲音誠惶誠恐的說。
「小玲,小姐怎麼會受到驚嚇?」女人問,握住了淩影若的手。好溫暖好柔軟的手,柔若無骨就是形容這樣的手的吧。
「回夫人,奴婢不知。小姐,本來在午睡。後來,好像做夢了。」侍女小玲戰戰兢兢的回答,淩影若感覺她又跪倒,女人的身邊。
「大夫,你快快用藥,不管用什麼珍貴的藥材,只要你說出來。我立刻要宣逸,去采買。」
淩影若因為女人的關心,而悄悄的掀開眼簾。在模糊的微光里,看到的是一個美麗的婦人,和她充滿擔憂的臉。
她是這個人的母親嗎?感覺好像自己的母親,都是溫柔美麗的女人。如果她知道這個女兒,已經不是她原來的女兒,她會不會傷心呢?
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那個梳著奇怪發型的少女。就跪在女人的腳下,低垂著頭,渾身都在瑟瑟發抖著。影影綽綽有一個身穿青衣的,白胡子老頭,站在屏風後面。
「是。」听了女人的吩咐,他退下去了。
「乖女兒,快點醒吧,不要嚇母親了。」女人的手,探上淩影若的額頭,為她擦去沁出來的汗。
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和自己的母親好像。淩影若不由的低低的叫了一聲︰「母親。」她再也不能繼續,裝昏迷了。
「秋水——!」女人似乎不相信的看著,睜開眼楮的淩影若︰「你醒了?」
「我醒了,母親。」淩影若又叫︰「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秋水是這個人的名字嗎?
「乖女兒——」女人驚喜的歡呼一聲,把淩影若抱在懷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靠在溫暖的香噴噴的懷抱里,淩影若的臉慢慢的紅起來。好懷念啊,自從她八歲起,就再沒有在母親的懷里,撒嬌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