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兮露出一副回憶的神情,把事情的經過又仔仔細細的描述了一遍。亓墨听完後心里也有些擔憂,但更多的是得到線索的興奮,看來顏徹對凌局長提出的猜測是很有可能的,那個男人也許真的就是那個殺人犯。警局內部隱瞞了凶手已經殺了三個乞丐這件事,外面只知道死了一個人,是個乞丐,對于死者身份這件事不會過多注意。雖然他們安排了犯罪心理專家以專業側寫的名義暗示了大眾,大家也並沒有放寬心,仍然覺得自身危險岌岌可危。他們目前沒有一點線索,尸體處理的很干淨,什麼都沒留下,隱藏起來的乞丐又太多,他們無法一一顧及到。只能等到下一次凶手再犯案他們才能正式通知大眾此人只針對乞丐,希望大家多多留意身邊的乞丐和對乞丐表示十分厭惡憤恨的人,踴躍提供線索。大家都已經做好了承受巨大壓力的心理準備,沒想到此刻信息量龐大的線索就出現了。
「這麼看來這個凶手應該是住在大橋村那邊的居民區里的,或者是他在那里有一個住處。他應該是以箱子太重自己拖不動為理由,故意以錢引誘那個乞丐幫他把箱子拖回家。」亓墨慢慢的說道。他準備模擬一下當時的情景,至少能在那個地形復雜龐大的地區劃出一個大概的範圍。他對肖紫兮說︰「我們現在去那里一趟,你站在那個窗前,我會讓手下通過你的描述去模擬那個人的步幅和速度,還有他從燈下消失又重新回來的時間。」沒等肖紫兮表態,他就對凌局長說︰「局長,我先去安排了。」看到凌局長點點頭,他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顏徹也說︰「那凌局長我們也先過去了,別忘了咱們電話里說的事啊。」凌局長忙說︰「忘不了,放心吧顏總裁,我都安排好了,一會她就會跟著亓墨一起過去。」兩個人朗笑幾聲又客套了幾句,顏徹便帶著肖紫兮出來了。在肖紫兮眼里這兩個人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老奸巨猾虛偽做作的味道,顏徹在凌局長這樣身居高位又老的成精的人面前居然十分從容淡定,反而是凌局長對他很客氣的樣子,難道這就是首富的力量?肖紫兮八卦的想著。
直到坐進顏徹的車里時肖紫兮才後知後覺的說︰「呀,你換車啦?」顏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拜托,我都換了第三輛了,你到底是有多遲鈍。這輛車是定做的,安全性能很高,我暫時先開這個。」他不敢保證那個家伙有沒有什麼危險的武器,萬一狗急跳牆,拿著錘子砸玻璃說不定都能干出來。他承認他有些過于小心,跟個老媽子看護自己九代單傳的孫子似的,孫子沒了可以再生,兮兮要是沒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吧。他本來很不喜歡這輛車,是媽媽硬要他定做一輛,他一直扔在車庫里,現在還真用上了。肖紫兮很羨慕的說︰「定做的,很貴吧?你真的是首富麼?你才多大啊?饒你一年算你三十好了,為什麼首富是你而不是你爸爸?」羨慕的語氣轉為懷疑的語氣。顏徹哭笑不得,這個女人她的關注點都在什麼地方啊,雖然一向知道她遲鈍的要命,思維還有些跳躍,說白了就是月兌線,但真的十年來毫無長進麼?他真不敢相信。
「我這是家族企業,我爺爺白手起家,那時候還只能算中等規模。直到我爸和我媽結婚,我媽的家族當時僅有她一個繼承人,一嫁過來就全交給我爸了,因為兩個人都對做生意沒有興趣,只對結伴滿世界的旅游有興趣,只是礙于責任不得不接手,只等我高中一畢業就準備一股腦的全塞給我。我那時候自顧不暇,哪有心情管這些商場上的事,不過我也不能讓這家敗在我手里吧。家族里要看我笑話的人不少,虎視眈眈的人也不少,不過對于經商和耍手腕我也算很有天賦,最後全被我搞定了,所以首富現在是大爺我,我爸那老頭兒現在還需要靠我養活呢。」肖紫兮听顏徹越說越臭屁,頓時把心里滋生的愧疚和同情全收了起來,看他這麼得意洋洋的看來是不需要她那些多余的情緒了。只是她知道顏徹雖然說的輕描淡寫,當時肯定也是經歷了一番腥風血雨一路廝殺過來的。她知道顏徹的學習天賦很高,文科需要死記硬背的他看兩遍基本就能記得差不多了,理科需要靈活運用的他也能夠舉一反三融會貫通,只是他不愛學習罷了。那時候她總覺得他不思上進自甘墮落,原來是他早知自己一畢業就要被迫接受本不應他那個年齡應該承受的東西,也算是一種末日狂歡的心情吧。大家都只看到他家里有錢,他有錢,又能否想象到他這人人艷羨的風光背後承受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呢?
顏徹帶著肖紫兮去店里找小樂拿了鑰匙,到公交站牌的時候發現亓墨已經帶著三個人站在那了,都穿著看起來很廉價很普通的衣服。只是亓墨即使穿的這麼寒酸,站在那里卻仍顯得如出塵的月光,與環境十分格格不入。他把一個耳機遞給肖紫兮,讓一個女警把一個東西別在她的衣領上,交待她可以用這個說話。一切都準備好之後亓墨示意帶路,四個人便兩兩分散開,遠遠的跟在她和顏徹身後。其實白天的居民區很安靜,外面幾乎沒什麼人,大家要麼出去工作了,要麼蹲在家里。這麼冷誰沒事在外溜達啊,又沒風景看。肖紫兮雖然路盲但也沒到十分嚴重的程度,因為這里很復雜很可怕她反而刻意的記了路,生怕自己走丟了。
肖紫兮站在門前有些害怕,她一想起葉子就是在這里面被那個殺人犯帶走的她就怎麼也不敢進去,還是顏徹拿過鑰匙打開了門。他先走到窗前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便讓兮兮站到那晚站的那個位置,自己也站到旁邊看了起來。肖紫兮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對著麥指揮起另兩個警察的路線,直到他們出現在視線里才暗暗放下心,她實在對自己認路的水平沒有信心,幸虧沒把人帶溝里去。因為事先已經溝通過大概的步幅和速度,所以只要再調整一下就可以了,只是對于時間肖紫兮實在不記得,翻了一下聊天記錄才能有個大致的時間概念。肖紫兮在這邊說著,顏徹卻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亓墨和那個女警還沒上來,他們跑哪去了,難道沒跟好迷路了?亓墨不來正好,可那個女警是他讓凌局長安排對兮兮進行貼身保護的,說好這個模擬結束就一直跟著兮兮直到嫌犯被抓住。
顏徹想到這回頭看了看門口,他還給他倆留著門呢。剛偏過頭眼角卻瞥到有一個人影在身後,看到他回頭立刻舉刀撲了上來。他想也沒想就把肖紫兮往門口一推,幸虧屋子小,這一下就把肖紫兮推到了門外。那人都已經撲到顏徹面前了,看到肖紫兮被推了出去轉身就往門外跑。顏徹哪能容他跑過去,伸手就撈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想去卸那正被來回揮舞的刀,卻險些被掙月兌出來,他只得將身子向下一壓,把那人先牢牢的壓在了身下。剛想起身用膝蓋壓住他騰出手揍他一頓,腰側卻猛的一陣劇痛,他心知這是被刀扎了。不過冬天衣服穿的多,他衣服料子又不錯,那把一看就是便宜貨的水果刀借著對方並不大使得上勁的姿勢,只是淺淺的扎了進來,不過該死的也夠疼的。雖然很疼但他並不敢動,怕一個松懈對方就竄了出去。眼看著那人第二刀就要揮過來了,顏徹只能咬緊牙關生生忍住。
他這邊正盯著那刀的來勢,卻沒注意被他一把推出去一直傻在外面的肖紫兮此刻已經淚眼朦朧卻又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直到高跟鞋尖細的鞋尖一下又一下踢到那人臉上,那人慘嚎不已丟掉下刀去捂臉時顏徹才愕然的注意到肖紫兮正邊哭邊狠命的踢那人。顏徹看著面前不斷來回的鞋尖,去勢那麼凶猛凌厲,他甚至都清晰的感受到了身下那個家伙疼痛的顫抖。雖然他及時的捂住了臉,又穿著很厚的羽絨服,但也架不住鞋跟在手上使勁的又踩又碾吧。不過許是累了,又跺了幾下高跟鞋突然停了下來,顏徹正要說拿個繩子來,那家伙許是疼怕了正在極力掙扎,卻看見兮兮一手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啤酒瓶子,狠狠的就砸在了那家伙的頭上。兩瓶子下去,那家伙窮弩之末的撲騰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顏徹卻不敢起身,他看著手上握著破碎的啤酒瓶口還在哭的肖紫兮,白女敕的手背被 出去的碎玻璃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口,真是又著急又心疼又想笑,可是一笑抽動了傷口疼的他立刻不敢動彈了。看到兮兮似乎沒發現那家伙不動了,還在四處張望尋找有沒有趁手的家伙。顏徹急忙對她說︰「兮兮,兮兮,你去找個結實的繩子,這家伙可能暈過去了,咱把他綁起來。」肖紫兮這才猛然驚醒的樣子,她看著顏徹,他受傷了啊!她急忙撲過來,看著顏徹的傷口說︰「你受傷了啊,一直在流血,是不是很疼,咱去醫院,走。」說著就要來扶顏徹。顏徹哭笑不得,正要說話,門外卻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他心里一沉,不會還有同伙吧,卻見亓墨帶著那三個警察沖了進來。見是他們,顏徹的心才徹底的放松了下來。肖紫兮卻沒注意到有人來了,滿眼就只有顏徹外套上漸漸擴大的血跡,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趕快去醫院趕快去醫院。
肖紫兮本來一直在指正窗外那兩個警察一遍又一遍的模仿,正感覺差不多了想對顏徹說說時卻莫名其妙的被身邊的顏徹一把推開了。當她踉踉蹌蹌的站穩後只看到一個人,就是那個人,她認得那件羽絨服,拿著刀沖向她剛剛站的方向,看到她被推了出來,又沖著她跑了過來。那一刻肖紫兮的腿軟了,連求救都喊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面目猙獰的向她撲過來。但是他沒有成功,顏徹攔住了他。對啊,顏徹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她的,顏徹會保護她。肖紫兮正要松一口氣,卻看到那把 亮的水果刀劃過一道冰冷的光一下子扎進了顏徹的身體里,她感覺自己甚至都听到了皮肉被刺穿的聲音。耳邊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炸了,轟的一聲,她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沖進了腦子里,只憋的自己無法呼吸,怎麼可以,這個人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那一刻肖紫兮腦子里只盤旋了四個字,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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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章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本來是想用這個殺人案件推動一下劇情的,但寫著寫著就覺得跑偏了,這一章才終于找回一點感覺。看的時候覺得不知所雲的讀者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