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劍 第八章曖昧的風(一)

作者 ︰ 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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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如下︰

滿滿一桌子的鄉間小菜,婷兒和母親柳氏吃得津津有味,而那貴公子卻有些不適應這種飯菜的味道,只吃了少許,就停下筷子在一旁看著柳氏母女吃。三菜一湯,一大碗鮮魚湯和幾塊豆腐皮全部放在年輕的公子面前,這些都是柳氏和婷兒的一番好意,是為了讓貴公子多吃一點,不過公子卻說他吃飽了,所以婷兒她們也不好再讓公子多吃了,她們猜想貴公子家也許只吃這點就夠了吧,柳氏又覺得怠慢了他,所以柳氏特意去廚房煮了幾個鮮雞蛋給公子吃。

「不用忙,你們吃吧!」年輕公子笑著說道,這些菜他平時別說是吃了,就是看上一眼也不願意,這些在柳氏母女倆眼中是美味佳肴,可是在他眼里與垃圾差不多。劉公子拿著手上還熱乎乎的鮮雞蛋,貴公子也只得勉強吃了一個,然後把另外兩個推到婷兒面前,說道︰

「婷兒妹妹,你也來吃這雞蛋。」馬婷兒看了她娘一眼,才低下頭說了一聲︰「謝謝公子。」鮮雞蛋她在家也是極少吃,一是舍不得吃,二是雞蛋可以賣錢,用賣到的錢可以給爹爹看病和買藥,所以平時柳氏和婷兒都很少吃這雞蛋。

不過,婷兒並沒有立刻去剝那雞蛋殼兒,只是把它們用手絹包好放在懷里,公子看了一眼,眼楮深處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不過還沒得到她的身子之前貴公子是不會特意表露出來,看了看天色,院外陽光普照,因為早晨剛剛下過一場雨的緣故,所以空氣中自然彌漫著一股清涼之意,屋內有點兒悶熱,所以貴公子告饒一聲,出去院子里走了走。

吃完午飯,馬婷兒因為心中牽掛著那個昏迷不醒的少年,所以很快幫母親收拾妥當之後,帶上一些干糧和那兩個用手絹包好的熟雞蛋,到房間拿了一件自己很久不穿的男裝,自己也重新梳妝打扮一番,對著鏡中看去,一個濃眉大眼的漁夫出現在鏡中,不過身子骨卻略顯單薄了一點,胸前平平,自然看不出她是女兒身。

走出閨房,那個貴公子也是對馬婷兒為何裝扮成這樣大吃一驚,不過還是大佳贊美了一句。母親疑惑地看了婷兒一眼,弄不清楚女兒今天為什麼這副打扮,女兒不是還要陪貴公子說說話嗎,雖說已經交換了生辰八字,可是哪天過門也還沒有商議清楚啊,再者,現在這個時候也更該讓女兒和公子聯絡聯絡感情的時候啊,難道女兒還想去捕魚?

說什麼柳氏也不同意女兒現在去捕魚,女兒只得在娘親面前撒嬌,看著女兒自她爹爹臥床不起之後就很久沒有在自己面前撒嬌了,柳氏也是微感心酸,所以也是把頭看向貴公子柳應矢,希望自己娘家的這個遠方親戚拿個主意。

自從自家相公臥床不起的那天起,柳氏就基本沒和自己娘家再有什麼來往,自那次柳氏帶著自己的女兒回去省親之後並告訴他們自家相公的情況後,她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傷心之地。那個臥床不起的中年儒生就是她的相公,也是她一生最摯愛的人,甚至比愛婷兒還多些,這些年來她無怨無悔,把血與淚都吞進了自己的嘴里,在女兒面前她整天笑嘻嘻,可是誰又知道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她常常趴在她相公身前哭啊,有多少次,怕也不記得了,她常常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一直到天明。

娘家人要她再嫁一個夫君,說憑她的外貌和身段以及才氣,不知有多少人家願意娶她,可是她說什麼也不願意,正因為這件事兒她才慢慢地和娘家的關系淡化了,最終也是極少去自己娘家了。

貴公子也是皺起眉頭,說他願意讓婷兒現在去捕魚是怎麼也不會答應,不是說他疼惜馬婷兒,他只是覺得少了推倒馬婷兒的機會了,不過正人君子他還得繼續裝下去,不然他這半天所維持的形象就全毀了,所以皺了一下眉頭,也是和婷兒說了幾句當心一些和不要過于操勞的場面話,就點頭幫婷兒和他那個未來岳母說情。

「婷兒,你瞧,應矢佷兒對你多好,還幫你說情,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福氣。」說著用小手輕輕地敲了一記女兒的額頭,含笑地說道。

「謝謝柳公子。」馬婷兒對柳應矢甜甜的一笑。旁邊的柳氏打趣道︰「還叫柳公子啊?」

「娘我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爹爹。」說著風一般的跑走了,這留下柳氏苦笑不已。

「柳佷兒,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去,也好把這件事情和家里的長輩好好商議一下。」柳氏慈祥地坐在板凳上看著劉應氏說著。一身樸素的衣裙,和一根竹釵,把柳氏那嬌小的身段體現的樸素優雅,雖已過而立之年,但是那股高貴的氣質卻不稍減。

劉應矢心中的不滿頓時一掃而空,含笑地對著他的俏丈母娘說道︰「哦,待會兒送下婷兒妹妹再走也不遲。」

「柳賢佷,還有婷兒說的那些話如果家里為難就不要當真了,我們也不會怪你,這我也會和婷兒說說的,免得她和你鬧別扭,這就不好了。」對柳應矢這個佳女婿柳氏到目前為止也是極為滿意的。

溪水邊,槐樹下。柳應矢拉著婷兒的小手,說著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婷兒只是低頭不語,腳尖輕點在地上,不斷地畫著圓圈。

「柳應矢保重哦,那我先走了。」馬婷兒也改了口叫他,先前公子公子的叫喚要生分一些,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不過更大膽的話語她是不敢說的,女孩兒還是矜持一些為好。

向柳應矢揮了揮手,就松開牢牢綁在樹樁上的繩索,跨過青石板,看了一眼面前的那灘小池,竟發現一條通體漆黑的「墨魚」,此魚嘴上有兩個觸角,嘴巴扁平,又稱「鴨子魚」,身上斑斑點點煞是好看。馬婷兒頓時眼前一亮,把它捉住再送給柳應矢公子,那他會不會稱贊自己能干呢?

既然以後很有可能和應矢生活下去,所以婷兒心里想著自己表現地能干一點,少女的心思真讓人琢磨不透,說干就干,轉過身朝柳應矢擠了擠眼楮,又朝面前那個因為今天下雨而填滿的半月形小水池努了努嘴巴。柳應氏見到一條黑魚在半月形小水池中悠閑地游來游去,不知道馬婷兒想干什麼,不過還是沒有做聲,等待婷兒的下一步動作。

婷兒卷起袖口和褲管,露出地黝黑的小腿和胳膊,其實婷兒的面容有些黝黑,因為常年在太陽下捕魚干活的緣故,若說她極美,也不一定,有些公子哥和豪門大戶卻只喜歡細皮女敕肉的女子,對那些黝黑的女子通常不屑一顧。不過,婷兒也有她的優勢,不然那個柳應矢也不會一見到她把她驚為天人。

婷兒拿起魚叉和漁網,快速跳進水池里,濺了旁邊的柳應矢一臉一身

天空白雲飄過,遮住了陽光,當太陽再次露出臉面時,婷兒已經滿臉泥沙的站在劉應矢面前,臉上也涌上一抹潮紅,大口大口地站在早已成落湯雞的柳應矢面前喘著粗氣,並極為不雅的插著小蠻腰,雖然婷兒的臉上,衣服,頭發都濕透了,不過現在她卻特別開心,這種開心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確她今天很開心,不是說她對柳應矢傾注了什麼刻骨的愛意,只是她從柳應矢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復,這個是她最開心的,以後她和她的家人也就不會分開了,這些都得謝謝面前的這位公子。

柳應矢眼楮深處閃現一抹鄙夷,不過還是落落大方的笑了笑,笑著說道︰「婷兒妹妹,你捉魚干什麼?」一邊說著話兒,一邊擰干著自己的長衫。

馬婷兒歉意地看了一眼柳應矢,發現他並沒有生氣,于是也暗松一口氣,她擔心應矢責怪于她,說她︰不端莊,不是個好女孩。還好他沒說什麼,只是問自己要干什麼,他真好說話,馬婷兒心中一暖。

「唔,給你應矢哥哥。」「哥哥」一詞還未說完婷兒就掩面而逃,把整條黑魚兒塞進柳應矢的懷里,跳上了自家的小漁船上,小漁船靠得極近所以婷兒一跨就上去了,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棗紅色船簾子後面的那個少年,如果他現在醒來怎麼辦,被應矢看到怎麼辦!她心里一驚,也顧不得再和柳應矢多說什麼,收起繩子,連忙拿起竹竿撐船,不一會兒就駛進了溪流中朝下游的陽河鎮劃去。

遠遠地和應矢揮了揮手,馬婷兒也是繼續認真地劃著船

看著遠去的少女,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條滿身漆黑的黑魚兒,劉應氏嗤笑一聲,然後把滿身是泥的黑魚看也不看的扔進了水里,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不遠處剛剛回家的劉敏恰巧看到這一幕,心里陷入了沉思。(下章才出現那場曖昧的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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