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秦芳芳，那一眼的法網柔情
(一)
在趙敏敏和我這一場愛情中，我有太多錯誤啊！對于天各一方，永不相見的結局，我有太大責任啊！趙敏敏，對不起，是我不夠好，沒有留住你，沒有照顧好你，沒有給你足夠美好、足夠安全的愛情————————
我在上一章曾有以上感嘆,這句話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有事實根據的,寫了二十三章了,我才開始承認錯誤,好像我是一個從一而終、痴情致死的「情痴」，但是，現實生活中的我，無論在學生時代追求趙敏敏期間，還是北京燕莎公司與趙敏敏重逢以後，我都做過一些嚴重有損「情痴」或「情聖」形象的事。
我在學生時代追求趙敏敏期間，好幾次擁抱顧紅燕，尤其像抱嬰兒那樣抱她並欲行不軌，如果說這些事畢竟有認顧紅燕為妹妹、答應追求她這樣一個背景，還算有情可原，那麼以下要坦白的事，就很難用什麼理論來澄清了。
我選擇用小說這種方式來祭奠這場愛情，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雖然我下定決心要力求還原曾經的真實情況，但在寫作過程中，我幾乎是本能地美化自己的形象，讓李慧投懷送抱和讓李慧誘惑我這些情節，是在沒任何寫作大綱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地寫出來的，這類似于我們在主駕駛位置上駕駛車輛，當發生交通事故時，我們幾乎是本能地保全自己的生命，而讓副駕駛位置的人承受更大的撞擊。
以下這件事是我猶豫了很長時間，才決定寫出來的事，趙敏敏一聲不響離開北京，應該和這件事有很大關系，雖然寫出這件事嚴重有損我的「情痴」形象，但就像小說中趙敏敏好幾次讓我老實交代一樣，我就老實交代一次吧。
(二)
北京燕莎公司附近，我上面提到的那一套二室一廳住房已經租下來了，並且租了一年，租金已經全部交清。
我想先斬後奏，但是,趙敏敏提了那個「趙敏敏神秘感、新鮮感消失，肖青松對她的愛是否也消失」的問題後，讓我給她一年的時間。
北京，2000年11月12日，一個考驗趙敏敏和我這一場愛情牢固程度，或者更確切地說考驗我對趙敏敏愛的深度的事悄然到來，那天應該是周日，晚九點，我正在燕莎公司附近租房處看趙雅芝、周潤發主演的《上海灘》︰
馮程程苦苦追求許文強，民國時期的上海，強者為王，軍閥、黑幫、英法租界以及虎視眈眈的日本人，許文強怕自己橫尸街頭，連累了馮程程，多次拒絕她，弄的馮程程傷心難過，醉倒在酒館，丁力把馮程程送到許文強住處，馮程程酒醒後，兩人攤牌，把話說開，馮程程見事情無可挽回，計劃遠走法國讀書，離開上海這個讓她傷心的城市。
但是，馮程程法國讀書沒去成，飛機起飛了，她卻來到許文強的住處，于是情愛影視劇經典場面上演了，許文強打開門，驚訝竟是馮程程，馮程程先是含羞低頭，然後抬起頭看著許文強說︰「你信命運，我也信，我不怕做寡婦！」
這時，有人按門鈴。
我想這個時間誰會來？難道是馮程程沒到許文強那里，而是到我住處準備和我談一場戀愛？
我疑惑地打開門，驚訝竟是趙敏敏，這是她第一次到租房處來，何況是這麼晚的時間？我心里一陣狂喜，難道趙敏敏改變初衷了，主動送上門要和我——————？
趙敏敏就像馮程程一樣，先是含羞點頭，然後抬起頭來對我說︰「肖青松，找你有急事，怎麼不歡迎？」
我如夢初醒，趕緊摟著趙敏敏的肩進了屋，趙敏敏進了屋以後,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心情有點沉重地說:「肖青松，今天找你，是想讓你幫一下忙，我三姨家的小孩出事了，事情目前了解的情況是這樣的，我三姨家的小孩，叫秦芳芳，剛滿十六歲，農村女孩，初中畢業就不上學了，在家閑了一年，我三姨覺得總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知道我在北京，就讓芳芳到我這里來，想辦法給她找個工作，一方面到北京見見市面，一方面多少掙點錢，緩解一些家里的經濟壓力。」
我大包大攬的說︰「趙敏敏，這點小事，芳芳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趙敏敏繼續心情沉重的說︰「肖青松，如果僅是芳芳找工作的事，我就不來麻煩你了，關鍵是芳芳從煙台到北京的汽車上出事了，汽車剛進北京，就在高速收費站處，突然汽車被北京公安攔住，車門封鎖，然後上來幾個公安一個人一個人的檢查，不知為什麼，竟然在芳芳的背包里找到一小包毒品，于是芳芳就被北京公安帶走了，現在三姨家收到了刑事拘留通知書，罪名竟然是販賣毒品，芳芳竟然被關進北京市朝陽區看守所，三姨家里以及親屬都嚇壞了，現在家里都亂套了，剛給我打了電話，肖青松，拜托你幫一下忙吧！」
我听趙敏敏說完，販賣毒品，一向是我國刑事領域打擊重點，販賣毒品，無論數量多少，都應當追究刑事責任，予以刑事處罰，而且毒品的數量以查證屬實的走私、販賣、運輸、制造、非法持有毒品的數量計算，不以純度折算,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就可以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事情是有些嚴重！
（三）
我的律師資格一九九七年都通過了，因為當時法律專科就可以考律師，我一九九六年年底通過了北京大學的法律專科自學考試，然後一九九七年考律師就順利的通過了，分數還挺高，277分，當時律師通考總分400分，240分通過，我從一九九八年就開始一邊找個律師所實習，一邊繼續學生生涯，我最感興趣的就是刑事案件，最擅長的就是刑事辯護，一直到今天，我代理的案件70%是刑事案件。
我看到趙敏敏憂心忡忡的樣子，那久違的酸楚感覺又來了，就像那一次我到她宿舍找李慧看泰坦尼克號，看到趙敏敏無精打采的一個人在宿舍一樣，我知道我始終是愛趙敏敏的！我不能讓我心愛的人這樣擔心!
「趙敏敏，那這樣，我明天就到看守所會見一下芳芳，了解一下情況，案件一定有問題，芳芳那麼小的孩子，不可能做販賣毒品的事！」我安慰趙敏敏說。
「肖青松，那你們律師會見，需要辦理委托手續吧，還有那個需要交律師費——」趙敏敏遲遲疑疑的說。
「趙敏敏，你三姨家小孩出事，你能想到我，我心里就不知道有多感激你，我自己就是律師，什麼委托手續，什麼律師費，趙敏敏你就把芳芳父母的名字給我說一下，另外讓你三姨把她的身份證以及那份刑事拘留通知書傳真一份，就行了，其他事的我來辦。」我是發自內心的感激趙敏敏。
即使現在，如果趙敏敏出現，讓我幫她做什麼，那麼我同樣是發自內心的感激她，至于做什麼事那就更不用說了！
我最心痛的是，趙敏敏給我這樣的機會太少了，而趙敏敏跑了以後，她這麼多年更沒再給我一次這樣的機會！
「肖青松，那謝謝你，芳芳的父母離婚了，芳芳是跟著我三姨過的，那我給你說我三姨的名字吧，我三姨叫惠紅英。」趙敏敏輕輕的說.
「趙敏敏,你三姨叫惠紅英,百家姓有「惠」這個姓?」我看趙敏敏那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想開個玩笑，轉移一下話題。
「肖青松，是啊，港台有個演員就叫惠英紅，我母親也姓惠啊，我父親去世的早，我還差一點改姓惠呢，如果那樣，你喜歡的趙敏敏就叫惠敏敏的了。」趙敏敏帶點傷感的說。
「趙敏敏，惠敏敏，我都非常非常喜歡，無論趙敏敏，還是惠敏敏，我都會喜歡一輩子，都會愛一輩子，我想我愛你不是僅僅因為你有神秘感、新鮮感，我也解釋不清，但我就是愛你，沒有任何理由地愛你，我也許喜歡過很多女孩，比如李慧，也許還會喜歡一些女孩，但是，我今生今世就愛你一個女孩，我前世來生也就愛你一個女孩！」我以上這些話，沒有打草稿，我當時就是這樣想的。
「肖青松，謝謝你，有你這樣一個男孩如此愛我，我心里真的感到好溫暖，感到好高興啊！」趙敏敏情緒好多了。
我慢慢地把趙敏敏擁入懷中，又那麼多天沒抱趙敏敏了，又那麼多天沒體驗趙敏敏那獨特的冰涼甜蜜之吻了！
我和趙敏敏就在沙發上纏綿了很長時間————
「趙敏敏，你說我們互相給對方一年時間，我尊重你的意見，但我真的很想見到你，很想照顧你，這樣可以嗎，我租的房子是是二室一廳，咱們同房不同居，你在朝陽的主臥室住，我在北臥室住，共用客廳、廚房、衛生間，好嗎？」我心中靈光閃現，找到了最佳答案。
「肖青松，你好壞啊，什麼同房，什麼共用衛生間，你還真會佔女孩便宜！」趙敏敏臉色紅紅的說。
「趙敏敏，今天很晚了，今天就按這個方案實驗一下，你在主臥室睡，我給你拿個木棒，如果我晚上模到你床上，你就用木棒打我。」我裝著真要拿木棒去的樣子。
「肖青松，那你別裝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我鄭重警告你，千萬不要有非分之想！」趙敏敏總算答應這一方案了。
趙敏敏和我從這一天開始就進入了同房不同居時期。
（四）
第二天很早時，我就把有關手續搞好了，律師授權委托書我用自己的左手簽寫了「惠紅英」，一式三份，公安階段的律師函一份，看守所的會見函一份，我住處都有空白的，填好就行了。
趙敏敏昨晚就給她三姨打電話了，因為她三姨家很急，昨晚就想辦法把她三姨的身份證和刑事拘留通知書都傳真過來了，我為了辦案方便，在住處安裝了電腦、打印機和傳真機等常用設備。
趙敏敏也想跟著去，我就說︰「趙敏敏，你跟著去也進不去，看守所要驗律師證的，你正常上班，我上午會見好，中午咱們朝陽法院附近那個咖啡館見，就是那個我第一次體驗你蕩魂攝魄一吻的那個咖啡館。」
當然，說到朝陽法院咖啡館僅是個玩笑，如果見面的話，我們一般會在燕莎公司附近找個咖啡館或小酒館。
趙敏敏臉色緋紅地說︰「肖青松，咖啡館，你還好意思提，趁人家傷心難過時又是吻人家，又是———」
實話實說，我當時還沒買車，我打個車趕到北京市朝陽區看守所，剛好九點，我第一個辦理了有關會見手續，第一個在律師會見室等，朝陽區看守所一名律師就可以會見，會見室的布局是挺長的長廊，中間隔了鋼化透明玻璃，只能用電話和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通話，就像港台影視劇，例如《法網柔情》，演的那樣。
我當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要比「法網柔情」還要「法網柔情」的人就要出現了，一個對趙敏敏和我的這一場愛情沖擊最大的人就要出現了！
朝陽看守所的法警帶著十幾個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進到鋼化玻璃的封閉的另外一側，我在這十幾名穿著朝陽看守所服裝的特殊人群中尋找著秦芳芳————
似乎會見室內忽然有一道閃電，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和我的眼光相對，她和我的眼光就在那一瞬間擦出了火花！她眼光和我擦出火花的那一刻，眼底包含萬千涵義，無限嬌羞，——————
我真的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我也從來沒和任何一個女孩有過這種感覺，包括十七歲那年在書店我一見鐘情、並苦苦追求將近五年的趙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