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淡如水色的薄唇突然逸出一句輕喃。
雪澈的手頓時僵住，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一般懵了。
他……在喚別人的名字，一向無心無情，淡雅無求的雪無染心中居然有了牽掛的人！？
驚訝、憤怒、悲傷、恐懼一起涌上心頭，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撲上去揪起雪無染問個清楚。
她究竟是誰！那個已經佔據你心房的人究竟是誰！朕要殺了她！
「唔……」鳳眸輕輕的顫了顫，幽幽開啟。
「皇……」平日清澈的嗓音听起來有些干啞。
「別動。」雪澈制止了他打算起身的動作，暗自無奈的嘆了口氣。
為什麼……他對他要如此生疏有禮……
凝視著他因為初轉醒而微微朦朧的鳳眸，捕捉著眸中那難以看見的毫無防備和稍許溫情。
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看見這樣的無染了？
十幾年了呵……這樣卸下防備，卸下戒心，帶著柔意的鳳眸，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了……
為什麼時間要流逝得這樣迅速……為什麼他們不能回到當年那個青澀的彼此……
那個全心信任他的眼神，那個完全依賴他的人兒，為何消失得這樣徹底？
「我听說……你病了？」只有在對著他的時候，他才不會用「朕」。
「嗯……」他鳳眸微眯，初時的迷蒙已經褪得干干淨淨，平靜冷淡的保護色又蒙上眼眸。
「老毛病？」他知道他身體不好，有著頑疾，但卻不知道究竟是何病，不管是御醫還是一些自命神醫的人物，都以體虛一筆帶過。
而他隱約感覺到，他的病不是體虛這麼簡單。
因為……
「嗯……」
是的，就是這種眼神，每次當他關心到他的病情時，他就會流露出這種復雜的眼神，令他迷茫。
難道……無染的病與他有關？
但他知道，不管他怎樣試探，他都不會開口告訴他病因。
「你看你又瘦了，干脆搬到宮內吧，讓御醫好好為你調養一下。」他心疼的望著他消瘦的臉龐，忍不住開口央求。
是的……央求，明知道他會拒絕的……
「謝謝皇上，臣弟真的沒事。」他輕喘了下，依舊淡淡的說。
「你！」他有那麼一瞬間的惱怒。
因為他的真心再一次的被無形間踐踏了！
要是其他人看見雪澈這副憤怒的模樣，早就嚇得求饒了，但雪無染仍是平靜的躺著，鳳眸毫無波動。
「你……說好讓我保護你的。」他終究還是不忍心，自己柔了口吻。
「皇上的確保護到了臣弟，臣弟一直感激不盡。」
「可是……」他無法說出口，望著他那雙明顯帶著疏離的眸子，他不禁有些畏懼起來。
「你……好好休息吧，朕……改日再來看你。」他不願破壞了兩人目前和平的氣氛，也心疼他的身體，只得自動放棄追問，再次無奈的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