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孔四德的算計
「這個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我也只知道這鹽大致怎麼熬，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這些鹽水浪費掉就浪費掉吧，要不然還能怎麼著啊。」孔明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他還是很看得開，見王程很不舍得的樣子，便安慰他道。「人家不是都說干啥的瞎啥嘛，這可是避免不了的。就算不能再利用這些鹽水熬鹽，咱們也可以賺不少錢了，不用計較這些。你要是覺得實在心疼的話，也可以把那些鹽水里的鹽也熬出來呀，不能吃大家可以分了回去腌咸菜，這東西腌的咸菜還能放更長的時間呢。」
「這可是個好主意，就是這麼辦，以後要是再剩下鹽水我可得好好收著，這樣也可以為大家省幾個腌菜的錢。」解決了這個鹽水浪費的問題，王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家里也不像別人非常什麼有錢，平常什麼東西都得計算著用，從小可就從來也沒舍得浪費過什麼東西，更何況還是花了錢買來的鹽。
崇禎四年的臘月二十一，天氣非常的好，雖說有些冷，但這絲毫不影響孔明他們的興致。因為按照合約上的規定，明天就要去‘興隆貨棧’交鹽了，這也就意味著可以明天就可以拿到余下二百一十兩銀子的貨款了。這前一天晚上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孔明就讓明天送鹽的幾個人早早的回去上床睡覺了，要趁天還很黑的時候得把鹽送到，因為這販私鹽可是殺頭的大罪，雖說買家是衍聖公府開的鋪子，還不至于有人要故意去告官，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還是多少要避一避人，送鹽要選在外面沒人的時候，所以才必須要在天亮之前把鹽送到‘興隆貨棧’的倉庫。
等倉庫開了條子，憑條子才能去找那錢許多結那余下的銀子，這是錢許多給孔明他們定下的交貨規矩，把鹽安全送到‘興隆貨棧’是重中之重。
錢許多最近過得很滋潤，上次從教諭孔貞遠手里得到的精鹽樣品讓錢許多發了些小財，那天看過樣品之後，錢許多就取了些拿到衍聖公府讓自己的主子——衍聖公府的管家孔四德，孔四德看了樣品之後也和錢許多同樣的驚呀，對東西十分的滿意，並追問起了這貨物的來源和價格。這回要到了交貨的時候了，錢許多又去拜訪了管家孔四德，兩個人談的非常愉快，並且孔四德答應只要價格再降，他錢許多就有錢可以拿。錢許多以前可不敢在孔四德面前搞什麼鬼，在衍聖公府孔四德可是掌管著所有的生意的，這回孔四德竟答應給自己好處，錢許多還是蠻意外的。要說這衍聖公府為什麼會一個管家就能管全部的生意呢，這個並不是什麼秘密，衍聖公孔胤植那可是這大明的公爺，又是天下所有讀書人關注的焦點，人家根本瞧不上這種賤業，也不允許他管只有下賤的人才會做的行業，只要做學問就行了，到時候自然有銀子收上來的。
「什麼？每擔只要二十一兩銀子。這是誰的貨這麼好還這麼便宜？」孔四德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樣的物美價廉好東西，連忙問道。
「就是咱們縣學里的那個教諭孔貞遠呀，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的這一批精鹽。」
「他有多少貨你問了沒，你這次準備進多少擔啊？可不要太少了，也可以考慮把他的貨全吃進來，這東西一定會非常暢銷的。」孔四德光看錢許多拿來的樣品就知道這回是撞到寶了，要是那孔貞遠所有的貨都和這樣品一樣好，這生意可以考慮長久做下去，這山東的鹽貨生意可不好做啊，北面有長蘆鹽場，南面又緊臨著兩淮鹽場，要想插手這粗鹽就得被這兩家盤剝不少銀子，而人家還都是官鹽，孔府還拿人家沒什麼辦法。這要是能有穩定的精鹽生意，就能在這些鹽商面前有了更多的話語權，這東西現在可只有孔府自己才有呢，絕對的獨家供應。
「四爺，小的覺得這新東西還沒打開市場，還沒有固定的主顧，這第一次先進二十擔試試行情，如果賣的好的話，再次再多進些也不遲。」
「老錢，你也在咱們這貨棧做了這麼多年的掌櫃了，哪能這般沒有眼光，這可叫我怎麼說你才好。這好東西還用得著試行情？只要把咱們得到這精鹽的消息放出去，而且只賣和青鹽一個價的話，那些大戶們還不得搶破了頭，只有二十擔鹽恐怕撐不了幾天就要斷貨，到時候怎麼辦？」
孔四德可是十分有眼光的，這精鹽比那從陝西來的青鹽更精純，口感也更好。雖听說那青鹽有一定的治病效果，但用那東西來治病的畢竟是少數。孔四德相信這種鹽一旦在市場上銷售的話肯定能迅速的取代青鹽成為以後這些大戶人家爭相搶購的東西。況且這鹽的進貨價格比青鹽便宜不少，作為商人，只要能夠獲取更大的利潤，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去推廣。
「還有就是，我準備把這些鹽讓那些北邊和南邊的鹽商們看看，咱們也可以賣些給他們呀，那要從今往後也要看咱們的臉色，咱們再進他們的粗鹽的時候可就好說話多了啊。老錢，等他們這回送鹽來給咱們的時候你再和他們定一些貨，這次正趕上過年，多備些鹽總沒錯。還有就是上回我跟你說過的，你再和他們談談，看能不能把價格再降些，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就用咱們的老法子來對付他們，想來他孔貞遠一個教諭也不敢不答應。在曲阜，咱們公爺就是他的天，他要還想在這里生存下去就該考慮考慮的。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把價格讓他們降下來，這省下的銀子我會拿出來分給你給你一些作為對你的獎勵，至于多少嘛，就先給你三分之一吧。」孔四德給錢許多開出了三分之一的獎賞，至于節省的另外那三分之二不用說要進入這四爺的兜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