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趙高便以李由失職、李斯主使為由將二人囚禁咸陽。
半個月後,胡亥東巡歸來,嚴厲問責,將李氏父子下入廷尉府大獄,嚴刑逼供,後來再經過半年,處以腰斬。
這之後,趙高代傳聖旨,胡亥邀請部分朝臣入咸陽宮共宴,受邀之人全部都是從前李斯及蒙氏兄弟黨羽,僅六部當中就有三位太尉,曾為始皇舊臣。
眾卿深感大禍臨頭,卻迫于禁衛軍封鎖咸陽,逃遁無門,不得不往皇宮赴宴,然而御宴之中,根本不見胡亥蹤影。
咸陽宮大總管張蓮傳旨,胡亥近日來國事繁忙,已于清晨出發赴阿房宮休整,接待群臣之事交由趙高全權負責。
旨意一出,就連趙高都大吃一驚,他實在沒有想到,胡亥竟然如此深謀而擅詐,將這個屠殺老臣、不忠不義的罪名全然推卸到趙高的頭上,自己卻獲得毫不知情的干脆利落。
然而趙高與胡亥之間早有君臣協定,況且東窗事件已發,再無回頭之路,只得硬著頭皮僅憑丞相身份,問責在場眾臣與李氏父子一黨聯合,陰謀篡權,以清君側為名,下令屠戮。
此後不久,胡亥忽然回到咸陽,听聞張蓮匯報趙高處理事件的整個經過,故意大發一番雷霆,給以趙高降薪及一定刑律處罰,這之後,此事便不了了之,朝中再無人敢議論。
這場屠殺李斯等長公子扶蘇一干嫡系的政變當中,嬴胡亥卻留下了一個人︰東海郡世襲爵主伯良侯。
十日之後,月落,御書房。
「知不知道朕為什麼留下不殺你?」二世皇帝嬴胡亥面向階下低頭跪拜著的囚臣伯良侯,冷冷地問道。
早在先皇稱帝以來,為加強大秦國的中央集權,便徹底廢除「封諸侯、建藩衛」制度,下令所滅六國舊貴族及富戶遷居咸陽一帶,侯爵之位已不復存。
此時的伯良侯其實為秦朝治下原先齊國屬地的一郡之主,為與大秦朝臣作出必要的區分,夜兒繼續保留其侯爵的身份。
伯良侯聞聲抬起頭來,與皇帝面對面直視,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胡亥有著一張動人的臉,完全繼承了始皇帝的遺風。
他的身材挺拔硬朗,二十一歲的年紀,俊美倜儻,本該讓人羨慕和贊嘆,偏偏一雙殘暴凌厲的眼楮,給他增添了幾分冷氣,任誰看了都不想親近。
胡亥面無表情地看著伯良侯︰他五十歲的年紀,氣韻高貴,卻長了一頭 驢的模樣,看了就讓人討厭。
不過現在,胡亥知道,不管他再怎麼抵抗,也必須先回應自己的問話。
「臣,不知。」伯良侯聲音平穩緩慢地答道。
「朕—要—你—的—女—兒,伯藝!」胡亥一字一頓,不容置疑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假如你獻出伯藝,朕就可以不殺你。」
「你妄想,你就是把我凌遲處死,也休想玷污我女兒的一根手指!「伯良侯怒吼著,嚴詞拒絕。
「朕不會處死你,朕會讓伯藝自己同意做朕的皇後!朕還要折磨她,她接受了朕的折磨,朕就可以放過你。」胡亥一陣朗聲大笑。
「你這個變態的惡魔!你殺死我好了。為什麼偏要折磨一個柔弱無過的女子?」伯良侯大聲地喊道,痛苦地拼命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