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您,奴婢得去為小公子再準備點東西,跟他們母子說說話,也許您會改變主意。」
李岩說完,一個躬身便告辭了。
趙高看著她的背影,不禁笑了一下,「皇太後,我看您還是進去-,畢竟里面是您的兒媳和孫兒,一家人這個時候該團圓一下。」
「這……」
皇太後更猶豫了,本來她是要說即刻處死皇後的,現在卻被趙高逼著去見她,這一但見了面,處死之事如何使得?
趙高看透皇太後的心思,「太後,只是看一看,對您沒有什麼損失,您再痛恨那母子倆,群臣面前總該做做樣子。」
皇太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他逼得沒辦法,去就去-,胡夫人決不會心軟。
夜間,步壽宮寢宮。
伯藝虛弱地醒過來,外面的對話她已听得一清二楚,剛出生的皇子擺在她的身旁,伯藝溫柔地看著他︰苦命的孩子,娘若是死了,誰來保護你、誰來關心你?你好可憐,娘生了你,卻沒有能力保護你?
秦國和齊國的仇恨就在今天了結了-?
寢宮里沒有其他人,她用盡力氣自己直起身來,從枕下抽出一柄瓖滿翠玉的小匕首,低頭看了看孩子,一邊伸手捂住他努力呼吸的小嘴,一邊舉起匕首,狠心地刺下去……
「皇太後駕到。」
張蓮、趙高簇擁著太後走進寢宮,看見伯藝靜靜地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皇太後瞥了她一眼︰妖精,誰叫你長得這麼邪媚呢?哀家賜死你,你也不要怪哀家,這是你應得的下場。
太後走近榻邊,看見襁褓就在伯藝的身側,她伸出手去,把孩子抱了起來,心突然軟了下來︰二十二年之前,她就是這樣懷抱胡亥的,如果不是焰那個女人,那個晚上,他們母子該是多麼地幸福啊?
皇太後的臉上透出難得一見的一絲微笑︰殺了他的娘,這個孩子就永遠是嬴室的後代,與外人再沒有一點瓜葛。
她輕輕地掀開襁褓,微笑著朝里面看去,臉色逐漸變化,直到大驚失色。
「怎麼了,太後娘娘?」
張蓮不解地問道。
「不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伯藝,你,你好狠吶,你居然對自己的親骨肉下得了這樣的手?」
皇太後顫抖著說道。
伯藝突然睜開眼楮︰「你在說什麼??」
她騰地一下坐起來,一把搶過皇太後手中的襁褓,看了一眼,幾乎昏過去,「啊--------」
「來人哪,皇太後殺死了我的兒子?」t7sh。
「你住口?」
皇太後驚慌失措,轉身面向趙高,倉皇道︰「趙丞相,你都看到了,是這個冷血的女人、這個不要臉的妖精,她殺了我的孫子,皇上的兒子,嬴室的骨肉?」
趙高蹙起眉頭,露出一個怪異的笑,「皇太後,我只看到您抱過這個孩子,他就死了。明明是您殺死了他。為什麼呢?皇太後?」
「什麼?你?你們?來人哪。」
外面太尉及眾大臣听到里面爭執,已經深感不妙,听到太後召喚不敢怠慢,迅速趕往寢宮。
此時皇後已經起身,異常虛弱地側倚在軟榻上。皇太後滿手鮮血,一柄尖銳的匕首落在她的腳邊。
張蓮一臉恐慌抱著小皇子,趙高則站在一旁,面沉如水。
「太後,發生了什麼事?」
太尉驚訝地問道。
「快,執行宗室大法。」
皇太後顫抖著命令。
太尉听令,率奉常即刻上前。
「慢著。」「皇太後這是要做什麼啊?」
趙高冷冷一笑,道。
「你明知故問。哀家執行宗室家法,皇子已經誕下,皇後該歸天了。」
皇太後強作驕橫道。
「這是誰定下的宗室之法,趙高身為執法大臣,怎麼不知道呢?」
「這是哀家根據先皇意志,會同三部九卿,參閱先朝律歷而制定的,沒有任何問題。」
皇太後強勢欲壓趙高。
「是嗎?呵呵,恐怕我朝律法沒有這樣的例循-,皇太後,你拿外族宗室律例善定我朝之法,不是違逆又是什麼?」
趙高冷冷地微笑,道。
「你?」
皇太後大怒。
「太尉,你私動守軍擅闖禁宮,可有皇上調兵虎符,或是皇後借兵懿旨?」
趙高轉向太尉,問。
「這……」
太尉不禁猶豫。
「私調軍隊可是死罪,太尉已有謀反之嫌。」
「不不不不不,我是奉皇太後之命執行宗法,群臣可以佐證,你們說,是不是?是不是?」
伯是尉她。「哼?」
趙高從鼻子里擠出一聲不屑,「這麼說你和皇太後合謀叛逆,真是不可活了。」
「趙高,你住口?太尉,還不趕快執行宗法,禁衛軍都干什麼呢?把步壽宮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
不知怎的,趙高的發難令皇太後倍感虛冷,只得孤注一擲了。
「洪中,把太尉的兵器卸了。」
趙高突然高聲命令道。
洪中得令立刻上前,稍過幾招,扳下太尉手中佩劍,收在身邊。
「趙高,你反了?竟敢違抗哀家指令。禁衛軍听令,把趙高拿下?」
皇太後歇斯底里道。
眼見沖突已發,當即有幾個不怕死的禁衛軍沖上前來,逼近趙高。
「滾下去?」「啪」地一聲,最先接近趙高的那名軍卒臉上狠狠地挨了趙高一耳光,頓時鮮血直流。
眾人大吃一驚,想象不到閹人趙高竟然會有這麼好的武功?
其余幾個軍卒不敢上前,面面相覷退向一旁。
「哈哈哈哈哈,皇太後謀殺小皇子,證據確鑿,欲殺皇後滅口。趙高身為丞相,決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只見趙高把手伸入懷里,掏出兩樣東西,一樣順勢交到張蓮手中,一樣高高舉起,展示在眾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