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哭喊和掙扎,靜靜地給自己儲蓄體力,過了很久,她終于能夠坐起身來,拿起凌亂地散開在身邊的衣物,一點一點慢慢穿好。幾絲黑色的絨毛落下來,小瑩把它們揀起來,藏在袖中。
她站起來,費力地朝向遠處的那點燈火走過去,身下不斷流出鮮血,每走一步,她的身體都承受一次利刃切割的痛楚。雨逐漸停了,就這樣不知又過了多久,她終于回到人氣聚集的地方,小瑩識別出來,那里是暗夜御花園的角門。
這座角門平日里少有人經過,已經廢棄很久,兩個衛兵似乎飲多了酒,竟然背靠著昏睡在地上。小瑩沒有驚動他們,費力地經過他們的身體,緩緩向距離後宮最近的東園門走去。
「小瑩,你怎麼在這里?這一夜你到哪去了,我一直在找你。」小瑩剛剛進入東門,便被正在率同衛隊搜索自己的東風侍衛長發現,他跑到近前,看見小瑩蒼白的神色和她臉上被捆縛的痕跡。東風大吃一驚,順勢向她身下望去,驚訝憤怒得幾乎暈倒。「什麼人,什麼人傷害了你?」他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語音低沉卻滿含殺氣地問道。
「什麼都不要問,快送我回到皇後身邊,一定不要讓她知道我遭遇的事情。」小瑩氣息虛弱地斷續說道。
東風閉緊雙眼,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今天晚上你見到了誰?」他問道。
「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你任何信息,皇後生產之後,我會將一切相告。」小瑩堅定道。
東風不再勉強,忽地月兌下自己的披風,展開搭在小瑩的身上,將她緊緊保護起來,他抬臂將她抱起,朝向皇後寢宮走去。
侍衛長的親隨們相視片刻,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緊緊隨後而去。
回到寢宮,東風輕輕地將小瑩安置在房中,便吩咐他的親隨分頭去請御醫和小雲宮女前來,並嚴令保守秘密。
很快御醫前來,看到小瑩的傷勢,禁不住大吃一驚,他向東風侍衛長表明態度,確定這決不是人類所為。
小雲宮女很快趕到,得知小瑩的遭遇,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這個敢于謀害皇後親隨的人一定擁有高高在上的地位,而且殘忍之極。
東風向御醫和小雲進行一番交待,便匆匆離開,趕往張蓮總管住處而去。
「你說什麼?咸陽宮里竟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個膽大包天之人,可是犯了夷九族的死罪。」張蓮總管聞听東風的敘述,大驚道。
「咸陽宮管制一向森嚴,這件事的發生,背後必定有什麼疏漏,請總管仔細想一想,究竟還有誰會有豢養野獸的權利。」東風問。
「我的侍衛長,除了皇帝陛下,誰也沒有這個權利,又有誰敢以身試法、犯此重罪呢?」張蓮焦躁道。咸陽宮里出現嚴重違制的事情,令總管大人也心神不寧。t7sh。
「御花園東門外的區域是由誰人管轄的?」東風又問。
張蓮總管思索片刻,遲疑道︰「你是說東門外?那里是冷宮,由六苑的李蕙夫人掌管。可是,她也沒有權利豢養獸物,想必也沒這個膽量。」
東風聞言,恍然大悟,「這都是陛下做下的孽根,那東西恐怕是當年與趙高設計的玩物。」東風滿含怨怒嘆息道。
張蓮瞠目結舌,一時不知做何回答。
「從現在起,這件事與你們無關,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陛下面前,都由我一人承擔。」東風離開總管房間,向在外面等候的親隨命令道。
力這向下。「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管發生什麼,我們與您同生共死。」眾人道。
「住口,你們當中,如果誰敢跟著我的話,格殺勿論。」東風打斷眾人,凌厲地將他們一一看過,突轉身越過牆垣,瞬間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