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為兩位陛下侍過寢?」李岩厲聲問。
「從來沒有。「鶯鶯回道。
李岩深深地松了一口氣,鶯鶯未給陛下侍寢,此事處理起來尚還簡單,否則定要誅滅九族及連坐,宮中也會嚴查,相關受責之人定當牽連無數。不過盡管如此,他們犯下的也是死罪,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這條法度伯藝也是知道的。李岩擔心地向伯藝望去,看見她一臉不忍,仿佛異常痛苦。t7sh。
鶯鶯這時看見伯藝衣裝上的繡鳳圖案,知道她就是當今皇後,急忙跪行到伯藝面前,請求道︰「皇後開恩,請念在奴婢初犯,下有隱情,且未經侍寢,饒恕奴婢和表兄的死罪啊?」
伯藝萬般為難,倘若他們只是被自己或者身邊心月復看見,那便一定會網開一面,即刻銷冊準許他們離宮,成其眷屬。可是現在卻有眾多宮人在場,況且蘭蘭及後宮侍從都親眼所見,如何能夠違背宮規,放縱他們?但听聞這二人的淒涼遭遇,伯藝眼中早已淚光盈盈。
見此情形,蘭蘭忽然驚道︰「姐姐,這可怎麼辦呢?這二人境遇竟如此悲戚,若是蘭蘭,真想放過他們,可是,他們卻犯了死罪啊?」
伯藝忽然明白,這一切都是蘭蘭的安排,她主動提出輔佐皇後,又親手操持御膳侍奉,加之她數月來的一番親近,原來都是為了讓自己親歷這樣的場面。她明晰皇後內心的柔弱,竟然會想出如此狠毒的手段?
「皇後?……」李岩宮女痛苦道,卻突然又說不下去。她害怕伯藝會因為心軟做出傻事,又擔心她無法承受下令這樣殘忍的決斷,想要提醒皇後的職責,卻又不忍看著她傷心。
「查清事實,依律處置。」伯藝輕聲命令道,之後便再也看不了鶯鶯二人受刑的情景,吩咐侍從回宮,迅速轉身而去。听到身後傳來鶯鶯二人的哀求之聲和被侍衛拖拽的尖叫,伯藝眸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落下來。
這件事情之後,伯藝傷心了很長一陣時間,整日茶飯不思,眼前總是出現鶯鶯和她表兄二人親切相依的幸福樣子,伯藝明明知道,處死他們,自己是萬不得已,但卻怎麼也逃不過自責。
宮人們萬般焦急,很快他們就發現,皇後日漸憔悴,她生了病,臥床不起。
在不過道。這一來又急壞了御醫,匆忙地來到寢宮,為伯藝診脈,給她調制最好的藥品醫治,但她患上的是心病,藥物又怎能奏效呢?
胡亥得知伯藝生病的消息,急忙趕來寢宮探望,幾天不見,伯藝容顏蒼白如雪,讓他忽地一陣難過。李岩宮女講述皇後處理鶯鶯那件事的經過,胡亥終于明白她生病的原因,一方面她要履行皇後的職責,維護皇帝的威儀,另一方面她又不忍傷害那一對相親相愛的人兒,所以她才用這種折磨自己的方式來排遣內心的憂傷。
胡亥心疼地將伯藝抱在懷中,他想要告訴她,身為國母,就同他駕馭大秦帝國一樣,會有很多的不得已,但她別無選擇,因為她要做好他的皇後,而不是一個普通男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