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之審判 第十五章 調虎離山

作者 ︰ 天宇流雲

漆黑的森林中,旭日村的村民們模索著前進,好在這一帶的地形他們無比熟悉,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中也不會迷失方向。

他們現在的目標正是向著三重山外的一處山谷前行。那一處山谷三面環山,而且三面都是接近九十度角的懸崖峭壁,易守難攻,在那里安扎下來相對比較安全。

旭日村中一個個好手們分成四大部分,前後左右各有一部,把旭日村的老幼婦儒團團圍在中間,在這漆黑的森林里沒準會出現一兩只野獸,到時也好形成有效的抵抗,免得造成恐慌。

村長黃永杰帶頭走在最前面,聶懷遠與楊鴻 分別位于左右兩側,而秦川父子以及蕭衍、小芳、楊翠蘭等人則是位于隊伍最末端。

「女乃女乃,我們還會回到旭日村嗎?」黑夜中,響起了小芳輕輕的聲音。

「芳兒,旭日村是我們的家,我們一定會重新回到旭日村的。」楊翠蘭回答道,但語氣中有些無奈,因為她知道如果那些士兵一天不走,他們便一天不能回去。

小芳自小便生活在旭日村中,對旭日村的一切都有著難以割舍的感情,如今背井離鄉,難免有些苦澀。

不光小芳如此,旭日村的其他人又何嘗不是這般感覺呢!

秦風默默地跟隨在秦川的身後,不像以前那麼活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衍用剛剛撿到的黝黑匕首削了一棵樹枝作為扶手,現在他體力有限,只有暫時借助扶手前行。讓蕭衍驚訝的是這把黝黑匕首出奇的鋒利,幾乎沒花什麼氣力便把樹枝消斷。一想到剛才被這把黝黑匕首直指心髒,蕭衍就有一種心中發寒的感覺。

幽冥血蝠在旭日村中停留片刻便向著旭日村眾人離去的方向飛去。

秦川的精神始終保持著高度敏銳的狀態,他如今便是整個旭日村的精神支柱,最大的後盾,隱約中旭日村的安危已經完全落到他一個人的肩上。

正在這時,一點紅光從他們身後飛來,如跳躍的紅丸,速度極快。

秦川心頭猛然一凜,募地向後一側,低一聲︰「糟糕!幽冥血蝠,我們的行蹤看來已經暴露了。」

幽冥血蝠發出刺耳的尖叫,轉身便要飛走。

秦川眼疾手快,一道光芒從他指尖彈出,直射幽冥血蝠。

幽冥血蝠好像感覺到了危險,張開嘴巴,發出一聲讓人感覺頭皮發麻的怪異尖叫聲。那頻率極高,甚至令空氣產生了一圈圈的波紋,竟然擋下了秦川一擊。隨後它們便極速逃遁,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大家停下來!」秦川洪亮的聲音在隊伍後方響起。

剛剛有許多旭日村民看到秦川攻擊那只蝙蝠,蝙蝠太普通了,即使是罕見的紅色蝙蝠,在眾人心里也只是微微驚訝而已,所以眾人也沒太在意。可是剛剛听到秦川要大家停下來,一些心思機敏的人便有了不好的想法。

「到底怎麼了?」

「難道敵人又追上來了……」

「天吶!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

「我想不會這麼糟糕。」

眾人都紛紛議論越來,人群漸漸有些有安。

「大家不要急躁,一切都會好越來的。」黃永杰的聲音傳來。黃永杰作為旭日村的村長自然有著一種令人折服的氣勢,听他這麼一說,大家漸漸安靜下來。

不久,三老都來到隊伍後方與秦川交談越來。

「秦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聶懷遠詢問道。

「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敵人的追兵到了,而且是一群真正的高手。」秦川語氣嚴肅,事態極其嚴重。

「什麼!」三老同時驚呼,「我們已經走出幾里地,他們還是發現了我們?」

「不錯!他們有幽冥血蝠這樣的御獸生物。幽冥血蝠最是擅長追蹤,只要一滴血,百里之內無所遁行。」

「什麼,竟然是幽冥血蝠!」三老又是一驚。

「現在我們還有一線希望。好在他們只有一只幽冥血蝠,最多也只能鎖定一個人的氣息。我們現在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分散行動。我建議我們四人各帶一部分人,分四個方向前行,最壞的情況便是有一部分人被他們追到。起碼其他人能逃過這次厄運。」秦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三老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意味著有一部分人直接面臨著死亡危機。可是眼下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們思考,三老幾乎同時點了點頭。

隨後三老向眾人解釋了一翻,當然引起恐慌的內容他們沒有說。

具體安排也出來了。黃永杰帶一部分人向東北方前行,楊鴻 帶一部分人向正東方前行,聶懷遠和楊翠蘭帶一部分人向西北方前進,秦風父子帶著一部分人向西南方前進。而蕭衍則是聶懷遠負責的那部分之中。

四部分人馬便各自上路,向著茫茫大乾山深處走去。

阿剛屠、殷羅畢、糜革三人騎著金毛劍齒虎立于旭日村前,他們正靜靜地等待著幽冥血蝠。

不久,幽冥血蝠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幽冥血蝠好像與糜革心意相通,還沒飛到他們近前,糜革便已經知道了旭日村人離去的方向。

「阿剛屠、殷羅畢,跟我走,我已經知道他們的下落。」糜革架獸而出,金毛劍齒虎向前方奔跑而去。

阿剛屠與殷羅畢也不遲疑,御使跨下坐騎便向著糜革追去。而他們身後的百人赤虎精衛也一齊而上狂奔起來。也許是他們功力高強,也許是金毛劍齒虎腳力獨特,一百人的陣容狂奔越來竟然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黑暗的森林中,小芳攙扶著蕭衍邁步而行。前方聶懷遠舉著一支小小的火把,勉強照亮前進的路。

旁邊的雜草叢中一株碧綠色的小草正在吐芽。由于雜草茂盛,前面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株碧綠色的小草。

當蕭衍走過來時,眼神一恍,輕輕地「咦」了一聲。

「怎麼了,小衍哥?」小芳疑惑地望著蕭衍,不知道他為何驚訝。

蕭衍看著小芳,滿心歡喜地說道︰「這下我的體力可以恢復了。就是再遇到敵人也有一拼之力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小芳還是模不著頭腦。

蕭衍彎下腰來,采摘起那株碧綠色的小草,拿在手中,那小草散發著淡淡青色光華,一陣若有若無的馨香溢出,讓人聞之便覺得神清氣爽。

「這是什麼草呀!好漂亮!」小芳一眨不眨地看著蕭衍手足的碧綠色小草好奇地問道。

「這株小草名叫碧幽蘭草,雖算不上什麼天地奇珍,但也是罕見的靈藥。碧幽蘭草的最大功效便是修復外傷、補充體力和充沛精神。如果和紫幽蘭進一同吞服的話更是有奇效,可以瞬間修復好人體的皮外傷。只可惜在這里沒有發現紫幽蘭草。」蕭衍耐心地為小芳解釋碧幽蘭草的功效,同時也大大遺憾了一翻。

「哇!原來它這麼厲害啊!」小芳高興地笑了起來,但听到蕭衍貪心不足時,不禁又小嘴一撇,沒好氣的道,「有了碧幽蘭草還不知足,能找到它已經是莫大的好處了。」

蕭衍呵呵一笑,一摘下一片草葉往嘴中一送,有滋有味地咀嚼起來。蕭衍只感覺一股清涼而且帶有濃郁馨香的氣流直沖肺腑,繼而到達四肢百骸、肌肉筋骨,通體舒泰無比,而且體內的元氣也漸漸恢復起來。

蕭衍摘下另一片草葉送給小芳,示意她也吞服下去。小芳接過碧幽蘭草葉慢慢地咀嚼起來。小芳閉上了眼神,享受著碧幽蘭草帶來的馨香與舒泰。

蕭衍活動活動筋骨,感覺力量已經回歸大半,于是丟掉扶手,大步而行。

蕭衍走到前方,把手足的碧幽蘭草交給了聶懷遠。聶懷遠一見到碧幽蘭草便是露出驚訝之色,顯然他也識得這株靈藥。

此後半個時辰大家繼續趕路,一路上倒是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不過之後的時間里,蕭衍隱隱之中感覺到一股不安,時不時向後面望去。

「小衍哥,怎麼啦?」小芳見蕭衍總是向後望,不禁問了起來。

「哦!沒事。只是感覺而已。」蕭衍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是這笑容實在笑得很勉強。

「希望不會是真的!」蕭衍默默地在心里祈禱。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他的感覺卻成為了現實。因為在他們隊伍的後方傳來了虎嘯聲,那是金毛劍齒虎的吼聲。

聶懷遠眉頭一跳,大聲道︰「大家加快腳步。」

眾人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妙,于是紛紛加快腳步,向樹林間疾馳。

剛前進了一步,蕭衍便想起了秦川所說過的一句話。幽冥血蝠追蹤鎖定氣息的關鍵便是血液。蕭衍回想起自己所在的這部分人馬,其中好像只有自己流過血。一時間蕭衍找到了其中的關鍵,這關鍵正是自己。那幽冥血蝠定是嗅到了自己的血液才緊追不舍的。如果想讓大家擺月兌追殺,只有自己挺身而出調虎離山才行。否則大家有可能全都死在這里。

蕭衍硬生生止住了腳步,任眾人離去。

這時小芳發現了異常,回過身來拉起蕭衍的手道︰「小衍哥快走呀,再不走壞人就要追上我們了。」

蕭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道︰「小芳,我不走了,你跟聶爺爺一起走吧!」

「為什麼呀!」小芳急了,眼楮也紅了起來。

「爺爺!小衍哥他不肯走了。」小芳用力拉了拉蕭衍,可是蕭衍還是不肯挪步,小芳焦急之下向聶懷遠求助。

聶懷遠向蕭衍走來問道︰「小伙子,怎麼不走了呢?」

「因為我找到了幽冥血蝠的關鍵,這個關鍵正是我。幽冥血蝠嗅到的血液正是我的。」蕭衍平靜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什麼!」聶懷遠當下便是一驚,隨後又問道,「你是想幫我們引開他們?」

「正是!如果我不挺身而出引開他們,我們大家可能一個也走不了。」蕭衍語氣無比嚴肅,那一言一行完全不像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倒像是一位視死如歸的勇士。

小芳明白了蕭衍為何不走,原來蕭衍是想幫他們引開強敵,犧牲他自己挽回旭日村民的安全。

嘩啦,小芳的淚水奪框而出,痛哭道︰「小衍哥,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

看著小芳清麗的臉龐,蕭衍心中滋味難明,他努力擺出一副笑臉,道︰「我吉人自有天助,像我這麼英俊瀟灑心地善良的人,天都不忍心收去我的性命。」

「一點都不好笑!」小芳哭得更傷心了。

蕭衍無奈,說了一句「珍重」之後,便扭頭不再看小芳。他怕他再一看見小芳便會心軟,不願離去。

聶懷遠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看著蕭衍的眼眸,從他的眼眸中,聶懷遠看到的是堅定、勇敢和果決。

聶懷遠搖頭一嘆,道︰「你真的想好了?」

蕭衍堅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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