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之審判 第六章 晉陽城

作者 ︰ 天宇流雲

寬闊大道中此時靜悄悄的,寂寞的大道百無聊賴地從蕭衍身後延伸而來,又興味索然地從蕭衍身前延伸而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風雲小說網

一路上蕭衍都心情沉重,之前遇見的那位老頭神算子句句話中透露著玄機,而且三言兩語便把蕭衍的事情說得七七八八了,更讓他心理極不高興的是最後那句話︰初臨塵世便沾滿身血腥,一路血腥而來,恐怕你將來一生也將一路血腥而去,天意難測,好自為之。

蕭衍眼神復雜地看著腳下這條寂寞清冷的大道,口中喃喃道︰「我的道路果真充滿著血腥嗎?」他默默地望著眼前的道路怔怔出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這種狀態中回過神來,加上剛剛走路花去的兩個時辰,此時天色快要暗了下來。蕭衍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才不管什麼天意不天意呢,我的路就在我自己腳下,我自己會走,用不著別人來規劃。」說完這句,仿佛心情也好了許多,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大步向前走去。

當蕭衍離開這個出神許久的地方之後,在他背後一處陰暗的密林間正有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神注視著他。

又行走了一段路程,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道路兩旁是一些矮小的山丘,山丘之上長著茂密的樹木,時不進從遠處傳來一兩聲獸吼,「原來大乾山外面也有許多野獸啊!」蕭衍心中如此想著漫步在夜色下的大道中。

忽然,前面傳來一聲大吼,緊接著是一聲暴喝。蕭衍心中一突,恐怕是前面出事了。心下再不遲宜,後天六級力量完全爆發,如同夜色中奔跑的豹子向著前方竄去。

「咦!」在他離開後,從陰暗的角落中傳出一聲略帶驚訝的輕哼之聲,隨後又閃出一道人影來,只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模樣,他望著蕭衍離去的方向輕聲道︰「沒想到你還深藏不露啊!呵呵!」

後天六級已經算得上是一位高手了,蕭衍如風似電,很快便接近了出事地點。只見一頭猛虎正與一位中年男子進行著殊死搏斗,但那中年男子身上多處受傷,其大腿上側更開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口子,鮮血汩汩而流,猛虎張口咬來,男子手持一截斷木叉當頭劈下。

在中年男子的身後有著一位坐在地上的婦人,婦人懷中抱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雖然是在夜色中,但蕭衍後天六級的實力,六識何等銳利,他的目光直接射穿夜幕看得真真切切,很明顯,這位婦人與中年男子和孩童是一家三口,不料在這里被猛虎襲擊,饒是中年男子有點本事,但是猛虎卻著實強大,婦人與孩童的眼中滿是驚恐的神色,只見那孩童一雙小拳頭緊緊握起,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父親與那頭凶猛的老虎。

猛虎巨力不可硬抗,血盆大口中獠牙猙獰幽長,一雙虎爪更是寒光爍爍,它張口咬向中年男子手中的木叉,同時他的利爪也向中年男子的月復部抓來。中年男子早有警覺,恐怕他大腿上的那道傷痕便是如此才被猛虎抓傷,吃過一次大虧,哪里還會上當。中年男子身體一扭,木叉一橫,硬生生止住去勢繼而橫向一拍,借著這股大力身子險而又險的躲過了猛虎的利爪,同時他手中的木叉也拍了下來,狠狠地抽打在猛虎的側臉上。

「吼!」猛虎被木叉狠狠拍了一下,頓時大聲怒吼出來,聲音響徹四周,坐在地上的婦人生生被震得癱軟下去,只是那孩童異常堅強,他還是雙眼出神地望著父親與猛虎搏斗的戰場。

猛虎徹底暴怒,一雙虎眸寒光閃爍,利爪如帶千斤巨力呼嘯而來,中年男子大喝一聲,手中木叉如蛟龍出洞勢不可擋,「砰!」一聲大響震動在夜色中,蕭衍目光一凜,只見那名中年子手中的木叉竟是承受不住如此巨力完全爆裂開來。

中年男子一驚,小男孩一驚,「不!」婦人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狂吼,可是又有誰還能救下他的丈夫呢?

中年男子的雙眼中,那兩只虎爪快速放大,閃過一絲痛苦、掠過一絲無奈,最後他閉上了眼楮,除非奇跡發生,否則他已經無力改變什麼。中年男子心理也是郁悶無比,本來此次是出城省親,不料折回途中遇到這等晦氣之事,可是天意如此,他也只好認命。

然而就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刻,蕭衍橫空而來,他單手成爪,如同凌空飛渡。猛虎利爪悍然抓下,竟然與蕭衍的手掌硬踫在一起。沒有血肉破碎的聲音,有的只是一聲悶響,在孩童不可置信與無法理解的目光中,蕭衍五指一握,「 嚓」數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不斷轟響,一聲憤怒的嘶吼仰天而去。卻是猛虎的利爪被蕭衍一爪抓得粉碎。

孩童雙眼中精光直放,一雙小眼眼里滿是崇拜與向往的神色,然而更讓他吃驚的事情還在後面,只見蕭衍左手抓住猛虎的利爪猛地一拉,偌大的虎軀猶如炮彈一般向他沖來,虎目中充滿了痛苦與憤怒的神色,蕭衍右拳如破山碎空的神器呼嘯打出,拳頭周圍竟然蕩漾起絲絲漣漪,一拳出,聲如驚雷,勢如閃電,轟的一聲打在了猛虎的虎頭上,猛虎一聲悲鳴虎軀劇烈掙扎之後便徹底寂靜了下來。

夜靜得可怕!

中年男子雙目瞪得滾圓,他的嘴巴張得老大,看著這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而小男孩則是滿臉崇拜之色地看著蕭衍。反倒是那位婦人很干脆的暈了過去癱軟在地。

過了半晌,也許是中年男子已經從極度驚訝中回過神來,又或許是大腿上的傷口讓他難以保持平靜,他抱拳道︰「多謝少俠救命之恩,在下王三,感激不盡!」

蕭衍微微一笑道︰「你不必客氣,我也只是踫巧路過,見你們被猛虎攻擊,豈有不救之理。」

剛剛由于蕭衍隔得太遠沒有細看這名中年男子,此刻細看之下,這位名叫王三的中年男子長相頗為敦厚,身材魁梧,腰板結實,難怪能與猛虎周旋一時半刻,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客氣起來,倒也多了幾分親近之意。

「大哥哥你好厲害,你比我爸爸還要厲害。」小男孩雙眼冒著小星星滿是崇拜地看著蕭衍。

蕭衍呵呵一笑,用手模了模小男孩的頭,道︰「只要你以後勤奮刻苦,也能夠像大哥哥一樣打老虎。」

「真的嗎?」小男孩的童真的聲音帶著純潔,小眼楮微微眯起,由于臉上的女敕肉太多,把眼簾都擠成了一條線,看著就讓人心生疼愛。

婦人現在雖然已經從昏迷中醒了過來,但是她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血色,蒼白無比,而且眼神渙散,瞳孔收縮,明顯是受了不小的驚嚇。

蕭衍與王三一家圍坐在火堆旁,呼呼的火苗騰騰跳躍,大家都沒有出聲講話,一個個都略有心事,蕭衍則是對自己的前途一片迷糊,他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王三則好像還心有余悸似的怔怔出神,王三的妻子翠娘更不用說,腦袋里還是猛虎的影子,反倒只有小男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蕭衍難得做了一次烤虎肉,王三與小男孩王城武則如狼吞虎咽一般撕扯著燒虎肉,陣陣幽香飄散,他們父子倆邊吃邊大聲贊嘆蕭衍的手藝,只有翠娘死活不肯吃上一口,看到那一塊一塊的老虎肉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無奈之下王三只得深入山中找來一些野果給她充饑。

夜靜悄悄的,在夜色里還有一雙眼楮注視著這幾個素不相識的人。

第二天一早,蕭衍與王三一家便出發了,他們的目的地便是這一帶最大的城池——晉陽城。

晉陽城乃是晉元帝國西部重鎮,它控制著晉元帝國整個西部廣大地域,鎮妖城便在它的管轄之內。只是如今大乾山發生巨變,凱豐帝國不知為何突然出兵,這也導致這座西部重鎮晉陽城中一片肅殺的景象,城中時不時經過大隊兵馬,而且還有大量的糧草物資從四面八方聚集在這座城市之中。

王三的家就坐落在晉陽城西一處偏僻的老宅中。一路上風塵僕僕,經過半天的趕路,蕭衍與王三一家終于來到了晉陽城下。不過此時的晉陽城嚴格盤查過往人群,以防止有奸細涌入城內刺探軍情,所以城外也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個個軍士都精神抖擻,兵器也擦得雪亮,無形之中有著壓抑的氣氛。

與守城士兵經過一番交涉,蕭衍王三一行人終于得以進入城中。一進入城中,蕭衍頓時傻眼了。對于他這樣一個從來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來說,繁華的大城市無疑帶給他強烈的沖擊,寬闊的街道,過往的人群,林立的店鋪,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商品,琳瑯滿目,應接不暇。

過路人的交談之聲,小販的叫賣之聲不絕于耳,讓蕭衍真切地感覺到了大城市的風貌。王三看在眼里不禁有些疑惑,看了看蕭衍還是開口問道︰「小恩公,難道你沒見過這市井繁華的場面?」

「嗯!我剛從大山里出來,這些我從來沒見過,真是想不到啊,在外面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真是有趣。」此時蕭衍的童心玩意也被勾了起來,今晚恐怕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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