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之審判 第十四章 此仇不報非君子!

作者 ︰ 天宇流雲

晉陽城乃是晉元帝國西北重鎮,它依山伴水地勢險要,更是有數十條官道以晉陽城為中心向著四周輻射開去,無數的商旅過客在官道上熙熙攘攘,大量的物資在官道上運輸流通,由此可見晉陽城的博大氣象。

晉陽城北十里外開始,一條連綿長達數百里的山脈匍匐而立,當地人稱這條山脈為長龍山,山如其名,綿長而磅礡的山脈猶如一條沉睡中的世巨龍橫臥在大地之上,若有若無間好像俯視著晉陽城一般。蒼穹如墨,月冷星淡,忽地幾朵陰雲飄過,如幕布一般遮住了本不太明亮的月光,整個天穹又似乎變得更加暗淡起來。

晉陽城北十里外,長龍山腳下一處陰暗的密林間。一條黑影陡然閃過,如同九幽地府的陰靈一般俏無氣息,轉眼便投入到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那條黑影走走停停,時不時回頭觀望,似乎在懷疑什麼,又像是在警惕什麼,最後幾經轉折,那條黑影來到長龍山之中一處極為隱秘的所在。只見這是一處非常狹小的山谷,借著微弱的星光微微可辨,山谷中老藤縱橫交錯,樹葉茂盛繁密,山谷兩旁的石壁上爬滿了藤類植物,定眼一看,卻是看不出任何特別之處。

然而那條黑影在山谷入口處怔了半晌,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他警惕地四處觀察了一下,仿佛松了口氣一般,頓了頓之後才邁開腳步向著山谷內走去。走了大概百步不到,那條黑影來到山谷盡頭,他伸出手去撥開茂密的樹藤,只見樹藤之下露出一個一人多高的山洞來。山洞漆黑如墨,似黑暗之眼擇人而噬,黑影怔了一下,似乎對這個山洞頗為忌憚,隨後黑影一個閃身,鑽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之內。

漆黑的山洞內是一條冗長的甬道,甬道內並不寬敞,只能容納兩個成年人並行而過,黑影快速地在甬道內行走著,雖然四周都是永恆不變的黑暗,但那黑影行動卻極其靈活,甬道中哪里有拐角,哪里有障礙他都準確的避過,好像這條甬道他經常行走一般甚是熟悉。

黑影快步行走了小半個時辰之後他來到甬道的盡頭,盡頭是一面石壁,但這石壁是經過拋光打磨了的,非常平整,黑影伸手模了模石壁旁邊的某個地方,突然「  」的兩聲,好像踫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清脆的聲音。然而還沒等這  聲微弱下去,陡然一道更加沉重的轟鳴聲隆隆響起,  之聲瞬間被沉重的轟鳴聲所淹沒。只見石壁緩緩向左邊退去,明亮的光芒從石壁後的未知所在照射出來,甬道內的黑暗隨著石壁的退開漸漸地被光明所驅趕,一下子,甬道內也變得亮堂起來。

似乎明亮的光芒有些刺眼,黑影的眼楮慢慢的眯起,隨著四周黑影的消失,黑影的相貌也清晰地顯現出來。這是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他的面孔有些狹長,下巴帶尖,眉毛細長,一雙眼眸閃動之下欲給人一種陰鳩的感覺。如果王三在這里的話定會驚呼出來︰厲兆天!

出面在厲兆天面前的赫然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石室,整個石室高達數百丈,長寬更是一眼難望其盡頭,只見石室之中豎立著許多水缸粗細的石柱,石柱一直延伸到石室的頂端,似乎在用力地舉著石室頂部一樣。石柱之上三米高處環繞著掛了許多火把,閃爍不定的火焰不停的跳躍著,給偌大的石室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光源。

而在這些明亮火把的下面卻是另一番震撼的場景,只見石室之中堆集著無數的戰車軍械,數不清的鎧甲兵刃堆集如山,一件件寒光爍爍的戰刀散發著冰冷的光澤,不遠處還有那種大型的機甲弩箭,需要三個熟練的士兵才能催動。石室中的一切都映入了厲兆天的眼簾,他的眼眸中閃過一道瘋狂之色,隨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舉目掃視了一圈,最後邁開腳步,片刻之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軍械之中的小道間。

晉陽城西,王家老宅,西廂房中。

此時,房間的氣氛有些壓抑,四位老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聶懷遠陰沉著臉微怒道︰「老王,照你這麼說,在五十年前就注定會有如今這一劫。」

王崇德臉色尷尬,聞言沒有回話。黃永杰沉吟片刻後接過話茬低沉道︰「我們旭日村遭受的竟然是無妄之災,難道就因為大乾山中有某某東西將要出世,就應該弄得血流成河尸骨如山麼?那些人簡直是喪心病狂!」話說到後面,黃永杰的音量漸漸的上揚,話語中怒氣激蕩,臉色也不禁漲紅了三分。

「飛來橫禍!飛來橫禍!可憐我的親妹妹啊!」楊鴻 無奈搖頭,神情悲愴。

聶懷遠一怔,蒼老的面孔上也露出傷痛的神色,隨後他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某個器物,只見他手中握著的赫然是一柄銀白色的長劍。

王崇德低頭不語,氣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靜當中。「呼!」窗外吹來一縷涼風,屋內的燈火不停搖曳,最後在後繼無力之下潸然幻滅,四位老人的身影瞬間被黑暗所吞噬。

晉陽城西,王家老宅,東廂房中。

自從午飯後進入西廂房中交談的四位老人一直沒出來,也許是幾人數十年沒見,有千言萬語想說,一下子感覺不到時間流逝也很正常。夜幕已經降臨許久,天空上淡淡的漂浮著幾顆星辰,蕭衍與小芳靜靜地坐在王家老宅東廂房中。

桌子上的油燈不停地燃燒著,淡淡的光亮映襯在他們兩個滿懷心事的少男少女臉上。明黃的燈火映襯下,小芳越加嬌艷,但看她眉如遠山,面如芙蕖,膚如凝脂,手如柔荑,低鬟弄帶,如玉般的秀臉上驚魂未定更顯憔悴之色,眼楮微微有些紅腫,好像剛剛痛哭過一般,美貌中帶有一份淒然,竟有種驚心動魄的美,看得蕭衍不禁雙眼發呆,就這樣痴痴的楞在那里。

小芳好像感覺到了蕭衍的異樣神情,臉頰之下不禁又浮現出兩片淡淡的暈紅,她目光如水,滿是柔情,就這樣淡淡地凝視著眼前的男子,在這個小小房屋里有著只屬于他們兩個人的溫馨。

就這樣的,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叮」的一聲,一件器物從小芳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生了清脆的聲響,聲響在寧靜的房屋中顯得猶為刺耳,少男少女仿佛受到什麼震驚一般同時怔了怔,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向著地上看去,只見一塊玄青色的玉佩靜靜地躺在地上,散發著淡淡柔和的青綠色光芒,玉佩中間那一個醒目的「聶」字猶為扎眼。

小芳目光轉動,怔怔地盯著那塊玉佩,那個大大的「聶」字好像有著奇異的魔力,一股痛徹心扉的悲傷涌上心頭,她的眼中不禁又淚光閃動,頃刻間,晶瑩淚珠奪框而出。蕭衍看在眼里,心中莫名一痛,伸出手去想撫掉她臉上的淚痕,可是手伸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了下來,他的臉上閃過一道黯然神色,眼中略顯猶豫,最後還是把手縮了回來。

過了許久,也許是哭得累了,小芳慢慢的停止了眼淚,但她的眼楮變得更加紅腫了,臉上有著美麗都無法掩飾的濃濃悲傷和疲憊憔悴之色,蕭衍心中登時又是一痛,鼻子一酸,險些也要落下眼淚來。他注視著她良久,嘴巴張開了又閉上,閉上了又張開,幾經波折,最後好像拿出了他所有的勇氣一般,在一片沉靜中,他終于開口說出了兩個字︰「節哀!」

小芳一听到節哀這兩個字,心中的悲傷情緒幾乎又要狂涌而出,只見她臉色蒼白,眼眸中滿是傷痛之意,蕭衍見狀心中焦急,他默默地看著小芳,沉吟片刻後,大聲道︰「小芳,人死不能復生,楊女乃女乃她若泉下有知,也不願意看你整天憂傷悲痛以淚洗面,你若是想讓她安息,就應當堅強,好好活下去,也不枉女乃女乃她舍命相護,把你從鬼門關上拉回來。」

蕭衍去過那個無名山谷,看到了谷中的慘狀,他知道旭日村人遇到了天大的劫難。在王記酒樓中他又與聶懷遠、黃永杰等人相遇,此後也感覺到小芳情緒低落,似受過什麼巨大的刺激,就是在剛才與小芳的交談中得知,原來當時分成四批的人馬最後全部被堵截在山谷中,旭日村人經過浴血奮戰,終于逃出去一部分人,可是在那場災難之中,楊翠蘭為保護小芳,陷入敵人重圍,此後生死不知,只怕凶多吉少。後來陷入悲痛欲絕中的小芳不知怎麼的,陡然間獲得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硬是打開一道缺口引眾人突圍出去。

此外,蕭衍還得知了秦風的消息,秦川與秦風兩父子帶領一部分旭日村的人馬向山谷另一個方向突圍,秦川功力深厚,也突圍了出去,當時場面極其混亂,最後各自逃命之下竟然失散了。後來聶懷遠果斷決定離開大乾山向山外逃去,一路波折坎坷,終于逃出了步步殺機的大乾山,一路上風餐露宿,幾經輾轉,最後來到了晉陽城中。

蕭衍心中傷懷,兀地嘆息一聲,漸漸地,胸中一股怒氣上涌,暗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怒火無聲無息地燃燒著……

ps︰郁悶,大年三十,主人公竟然怒火中燒,不吉利,不吉利!還好接下來一章將有禮物出現,呵呵!古老相傳的中國年即將到來,流雲在這里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新的起點,新的開始,新的征途。

祝各位書友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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