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蕭衍真快要抓狂了,因為此時的聶懷遠雖然沒有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包袱,但是他卻目不轉楮地盯著蕭衍腰間的那柄暗金色長劍怔怔出神。隨後他伸出手去取下了別在蕭衍腰間的長劍,蕭衍也不好意思阻攔,任由他取了去。
只見聶懷遠拿著那柄暗金色長劍左看看右瞧瞧,然後握住劍柄,拔劍出鞘,陡然一道寒光閃過,寶劍嗡鳴而響,他伸出食指,在劍身上輕彈,頓時一道清脆的金屬顫音攜帶著長長的尾音緩緩響起,聶懷遠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好劍!」
蕭衍暗嘆一聲,無奈地嘀咕一句︰「我當然知道這是好劍。」
聶懷遠好像有所覺,轉過頭來淡淡地看了蕭衍一眼,蕭衍心中一怔,暗想道,莫非讓聶爺爺听見了,正當他有些尷尬的時候,聶懷遠的聲音傳了過來,只听見他說道︰「蕭衍,你可知道這把劍屬于什麼等級麼?」
蕭衍一怔,他還是第一次听說劍也分等級的,師傅從沒告訴過他有關這方面的知識,而且他以前用的兵器是簫,從來沒用過劍,只是黃竹簫在玄妙世界中被毀,無奈之下蕭衍才選擇用劍的,但是對于劍的品階等級,他當真是一無所知。前些日子,在與斐悍忠的交手中,正是因為斐悍忠看出了蕭衍所使的是一柄極品靈器寶劍,才讓他鋌而走險與蕭衍生死相搏的。
蕭衍干笑兩聲,撓了撓頭,面現尷尬之色,道︰「不知!」
看著蕭衍臉上疑惑尷尬的表情,聶懷遠淡淡一笑道︰「大凡天下武器,因為煉器手法的不同,材質的不同,火候的不同和鏤刻法陣的不同,所以也造成了諸多武器之間的威力千差萬別。傳說的中的神兵寶刃隨意揮舞間就能割裂蒼穹,斬斷時空,而普通的兵器最多只能砍砍柴,切切肉而已,甚至與斷金裂石都相差甚遠。」
听到這里蕭衍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割裂蒼穹,斬斷時空,這是什麼概念?听得入神的小芳,在不知不覺中也把小嘴張成了o形!
聶懷遠微微一笑,繼續道︰「天下武器共分三大等級,分別是法器、靈器、仙器。每個大等級中又細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四階。」說到這里,聶懷遠不禁轉頭看向蕭衍,同時用手指指著那把暗金色寶劍問道,「你可看出這把寶劍屬于法器還是靈器,又或者什麼也不是?」
的確如白狼所言,現在的蕭衍確實像個白痴,他的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道︰「我看不出來!」小芳看在眼里,噗嗤一聲輕笑出來,蕭衍又只好無奈地撓了撓頭。
還不等聶懷遠繼續解釋,小芳如風鈴般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她道︰「小衍哥,沒想到你也和我一樣一問三不知呀!」
蕭衍呵呵一笑,要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簡直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同時他暗暗心想,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常識,絕不能再這麼丟人了。
聶懷遠依舊是滿面笑容,他對蕭衍的無知絲毫不在意,他頓了頓,聲音略有一絲顫抖且帶有一絲興奮,他緩緩道︰「這把寶劍是極品靈器,僅次于仙器的存在啊!」
「爺爺,極品靈器很厲害麼?」小芳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聶懷遠手中的暗金色長劍疑惑道。蕭衍心中也很想知道答案,他微微側耳。
可能是剛剛講的話太多,聶懷遠倒了杯茶水喝下,清了清喉嚨,然後道︰「當然!可以這麼說,一般的法器鋒利無比,足可以斷金裂石。而靈器在法器的基礎上不但擁有更加鋒利堅韌的胎體,更為重要的是靈器相比之法器更加具有靈性!」
「靈性!」蕭衍與小芳同時疑問道。
聶懷遠淡淡地看了他們兩眼,道︰「不錯,正是靈性。靈器是開了靈的兵器,要想真正發揮出靈器的威力就必須要與兵器的‘靈’進行心靈上的溝通,也就是說要達到通靈的地步。」
蕭衍與小芳臉上的疑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疑惑了。
「至于如何御使,達到驅物通靈的地步不是言語可以辦到的,這需要不斷的體驗磨合才行。特別是要用心去體會。」聶懷遠緩緩說道。
「那仙器又如何呢?」蕭衍問道。
「呵呵!」聶懷遠呵呵笑了一下,然後道︰「仙器就比較珍貴了,世間所見不多,而且我也沒有見過,不過有很多關于仙器的傳聞在世俗間流傳,說是可以呼風喚雨,斷川分海,引動九天神雷,持一仙器在手,便可以縱橫大陸雲雲,我估計這是世俗之人道听途說來的謠言罷了,不可信,不可信!」
「那爺爺,是否還有比仙器更加厲害的武器存在呢?」小芳滿眼都是小星星,顯然她也對這些神兵利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听到聶懷遠講到仙器如何如何厲害,她便想到是否還有更加強大的存在。
一听小芳說到比仙器更加強大的存在,一時間,聶懷遠臉色變得莊嚴肅穆起來,他的眼眸之中有著虔誠恭敬之色,怔了半晌才緩緩說出一個字︰「有!」
「真的有啊!呵呵!」小芳拍了拍手,顯得非常高興,好像那未知的神兵利器是她發現的一般,她接著又道︰「那是什麼呀?」
「神器!」聶懷遠臉色莊重,他重重地說出了這樣一個詞語。
「神器!」蕭衍與小芳都默默地念著這兩個字,好像這兩個字有著無形的魔力,給人心靈上的震撼。
聶懷遠臉上的神色愈加的莊嚴與肅穆,他低聲道︰「自古神器出世都會伴隨著天地異象,大凡神器都有鬼神莫測的威能,非普通人力所能抗衡,神器出世必定要卷動天下風雲,那將會是一場強者之間的大激斗。勝者掌控神器,領悟大道至理,敗者形神俱滅,永不超生。不過……」說到這里,聶懷遠明顯頓了一下,他看了看蕭衍與小芳,只見這兩個少男少女完全沉浸在震撼與想象之中,他笑了笑,又繼續說道,「不過可惜的是神器只存在于上古神話之中,已經有無盡歲月沒有再出現過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真的存在這樣逆亂天地的器物。」
此後蕭衍提了幾個問題,聶懷遠都一一解答,他從中獲益良多。
雖然蕭衍還是不太明白聶懷遠話語的意思,但是在他腦海中卻有一道亮光閃過,這一道亮光如同黑夜中的燈塔,給他照亮了前進的道路。他靜下心來默默地回味著聶懷遠所說的話,一扇全新的大門已經向他敞開,他需要做的便是慢慢去模索去體悟。
當講完這些,聶懷遠把手中的極品靈器寶劍擱在了桌上,隨後他的目光又緩緩地落在了包袱之上,好像在包袱之內還有著什麼東西牽引著他的心一般。
蕭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看向聶懷遠拱手道︰「聶爺爺!謝謝您告訴我這麼多,听您一席話,讓晚輩確實受益匪淺。」
聶懷遠擺擺手,示意蕭衍不必多禮,隨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要緊事,猛地一拍額頭,大急道︰「哎喲,你看我這記性,真是人老不中用了,搞半天竟然把來意都忘記了。」
旁邊小芳呵呵一笑道︰「爺爺,您終于想起來了呀,剛剛你說有什麼事情要和我們交待,我還以為你說的事情就是什麼靈器仙器的呢!」
「那當然不是,我所要交待的事情,在眼下看來卻是要比神器都來得重要。」此時,聶懷遠的表情變得無比嚴肅,隨著他語氣的加重,一時間氣氛也變得緊張凝重起來。
蕭衍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他連忙問道︰「那聶爺爺您深夜到來究竟所謂何事呢?」
也不見聶懷遠言語,只見他從懷里模出一個由黑布包裹著的東西,不知為何,當他拿出這個東西的時候,那只蒼老的手臂竟然微微的顫抖著,好像那個微小的事物有大山般沉重,又好像那個微小的事物承載了他太多的感情。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一丁點的笑容,有的只是悲傷與悔恨,他的雙眼注視著手中的事物,蒼老的臉龐顯得有些扭曲,誰也不知道在他的心中有著怎樣的思緒,或又是忍受著什麼痛苦。蕭衍與小芳對視一眼,兩人都是面面相覷,顯然他們既不知道聶懷遠手中的事物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聶懷遠為何變得如此情緒激動。他們心有默契,都沒有言語什麼,讓聶爺爺一個人享受著那一份屬于他自己的秘密。
聶懷遠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手中被黑布包裹著的東西良久,良久。許久之後他才顫抖著把黑布揭開,蕭衍與小芳凝神望去,只見一只銀白色的戒指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銀白色的戒指閃爍著淡淡柔和的光芒,似白銀,若美玉,在明黃的燈火下燦燦生輝。
凝視銀白色戒指良久之後的聶懷遠募地深深嘆息了一聲,他目光柔和,似含情脈脈,他目光迷離,似回憶久久,最後他又抬頭看了看小芳,才緩緩道︰「這枚戒指是我當年送給你女乃女乃的定情信物,更是我聶家的傳家之寶,只可惜如今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慢慢的,聶懷遠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起來。
當小芳听到女乃女乃時,眼楮又是一紅,淚水開始在眼框中打轉,她默默地看著自己的爺爺,強自鎮定下來,沒有讓眼淚奪框而出。
「聶爺爺,請節哀!」蕭衍心中也不是滋味,鼻子一酸,也險些落下淚來。
這是一個老年喪妻的老人,也許沒有人能體會得到他此時的感受。可是他是否又在乎這些呢?
「這枚戒指內藏介子空間,是一枚儲物戒指。」許久之後,聶懷遠怔怔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