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璽 第三十一章 喜歡你

作者 ︰ 樂心山

在玄水淵養傷的日子稱得上百無聊賴,身旁雖然有個仙女,但沉默寡言,有如無物。浪客中文網洛明羽倒是能徹底靜下心來驅毒,他身上中的這種蠱毒由手臂傷口擴散,流經周身經脈而散步全身,是矣驅毒時間頗長。然而三個月過去,他的手臂傷口已經愈合,正說明他體內的毒氣已然全部去除。

不知是不是吸收的仙山上靈氣的緣故,這段時間里,洛明羽還覺得體內的真氣有所增強,每次運用起來都比上一次更加隨心所欲。漸漸地他已經完全了身上的疼痛,安然地度過了在潭水中的最後三個月。

毒傷痊愈的那天,他走出了玄水淵,望著久違的天璽山色,忍不住放聲長呼。

素衫女子也不勸阻,待他發泄了一番才道︰「眼下你身上之毒已解,我也得送你下山了。」

說來奇怪,洛明羽本來巴不得早點離開這枯燥乏味的地方,眼下終于走了,心中卻生起一股莫名的依戀,惆悵地望著山石中那潭清澈的碧水,緩緩說道︰「仙子姐姐,我們這就要別過了嗎?」

素衫女子點了點頭,漠無神色。

「那我們還沒有機會再見面?」洛明羽轉頭望向她,只見她冷面靜謐,秀睫微垂,如立在風中的蘭花。

「無需再相見了,我將你送下山後,你休得再次上山。」素衫女子輕聲說道,同時將白綾馭到半空,飄然躍至其上。

洛明羽感到一些失落,也爬上了白綾。隨著素衫女子清袖一擺,白綾如風一般向著山下飄去。

青山綠林,去而不返。

三個月前,洛明羽跟隨殷劍鳴從天璽山腳下登上山腰,可謂歷經千難萬險,而下山卻如此輕松。他鼻中輕聞著身前女子身上飄散出來的馨香,如痴如醉,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山腳。

「好了,這處已是天璽山腳,你可以走了。」素衫女子將他送下白綾,淡然說道。

洛明羽‘哦’了一聲卻不離去,嘴巴微微一動,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情嗎?」素衫女子問道,身子已經轉過向了山坡。

「這些日子多謝你陪我養傷了,可是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洛明羽急切地望著她,臉色里露出了不少期待。

「一面之緣而已,又何須記得這些子虛烏有?」素衫女子緩緩說道,每一個字眼里都帶著無限冷漠。話語一閉,白綾在空中柔和地畫出一道弧形,倒轉了方向,載著那如雪般的妙影消失在碧如翡翠的山色里。

而這道靚影卻永遠的留在洛明羽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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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西南大地又步入了新的一載,原本蕭條枯萎的樹葉重新抽青,鶴拓旁邊的樹林已然是春意盎然。

洛明羽沿著長長的山路走了整整一天,沿路的風景讓他既陌生又熟悉,雖然只是三個多月的時光,但一切變化實在太大了,就連當初雲雪峰山腰上的積雪也已經融掉了一大半,完全失去了白雪皚皚的美景。

他沒有徑直返回部族,而是先來到殷劍鳴當初藏身的山洞,向著里面喊了幾聲︰「大哥,你還在嗎?」

他這純粹是自欺欺人,從殷劍鳴下山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只怕早就已經回到中原。耳听山洞沒有回應,洛明羽苦笑著搖了搖頭,緩步走入其中。

山洞里依然是那般幽暗,但一道銀光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把銀劍被放置在洞底的石頭上,劍身光亮無比,打造得十分精致。洛明羽微微一愣,走過去將銀劍拾起,發現劍柄上還包裹著一塊白布,便將其解了下來,卻不料白布上還寫著字,當下放在石頭上鋪平,輕聲讀了起來。

「明羽,我知道你會回到這里,故留此書信一封,當日我們匆遽而別,所以我沒能留下什麼,只得打造了這把銀劍放在洞中。此劍雖然不及那把天外,但也能勉強一用。你天資聰慧,假以時日必然能成大器,希望我兄弟二人再次相見之時,你已經有所成就。」

短短的一百來字,言簡意賅又透著十分暖意。洛明羽笑了笑,心中的惆悵淡了幾分,將銀劍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

他之前的銀劍在雲雪峰墜入雪坑中時已經丟失了,而這把一銀劍顯然又要精致幾分,劍身頗輕,劍鋒銳利,很是稱手。當下心中說道︰「大哥,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的。」有意無意地將劍一揮,劃出的劍風把那張白布刮了個翻身。

而白布的背面居然還有圖案,這讓他忍不住‘咦?’了一聲。

這是一些簡描出來的人形,手握長劍擺出各種姿勢,圖形旁邊還有字注,第二排圖形之側寫的正是‘斜削于形,化為無有,順風則趕,逆勢而往,隨心所欲,皆在此中。’

「這不是問塵十一式第二招的口訣嗎?」洛明羽心下一喜,再往後看卻不認識了,才知道殷劍鳴臨走之前把問塵十一式的整套招數畫在了白布上。

「大哥,算你言而有信。」他哈哈一笑,將白布貼身收起,帶著銀劍離開了山洞。

接下來,他自然要去回嵐部落了。

三月正是一季,他上一次離開回嵐之時還是深秋,眼下卻已經入春了。回嵐村落里依舊是繁榮安定,數十間屋子在天色下靜立著,幾個族人正在村頭耕種,他們揮汗如雨,卻笑容掛面,直到看見他從樹林走出,一瞬間全愣住了。

「是明羽,他回來了,他還活著!」

兩個性子急的族人當下跑回了首領大廳,接著胡桑枯和大祭司從廳里趕出,看到他安然無恙的站在廳前,同樣是驚喜交加。胡桑枯快步走到他跟前,頓了半天才說︰「明羽?當真是你?」

「首領,我這些日子被困在山中不能回來,讓族里的人擔心了。」

「無事無事,你安然回來就好。」胡桑枯眉目飛揚,似乎有不少話跟他說,最後還是對身旁幾個族人道︰「快備些酒菜,慶賀我們回嵐的少年英雄歸來。」

洛明羽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現在很是疲憊,只想一個人休息一會。」說完獨自向房間走去。

胡桑枯和大祭司微微一愕,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只是三個月不見,卻和以前有了些區別。

洛明羽確實是累了,毒傷的初愈加之整整一天的步行讓他感到周身乏力,快步回來自己的小屋中,剛剛推開門卻被嚇了一跳。只見整間屋子被打掃的干干淨淨,床鋪和桌椅被擦得一塵不染,就連房梁上的蛛網都被掃去了。

「這怎麼回事?」他平時里雖然不是個邋遢人,但也很少有閑工夫將房間布置得如此整潔,當下站在門口目瞪口呆。

這時一個少女從門外跨入,差點撞到了他背上,俏臉先是一怒,接著變成了狂喜。

洛明羽認出了她,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他在天璽山時也時常會想起紫茵,可眼下真的想見時卻又啞口無言。

紫茵同樣是半句話說不出口,眼眶一紅,撲在他懷里放聲哭泣。

洛明羽只感到一個柔軟的身子倚在了自己懷里,鼻中還能隱隱嗅到她秀發上散出的淡淡幽香,一時間不知所措,過了很久很久才輕拍了拍她的香肩,柔聲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會活著回來的嗎,你阿哥什麼時候食言過?」

「三個月了,我每天都在房里等你回來,每次都等不到。你這人壞死了,明明無恙,偏要害得我替你提心吊膽。」紫茵心中有萬般言語,反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她邊哭邊說,良久之後才緩過一口氣,從洛明羽懷里鑽出,粉頰上掛著兩道晶瑩地淚痕。

當日她從山谷中逃月兌後,立刻找到了父親,讓他帶了十幾個族人沿著山谷搜尋,可是一行尋便了整條山谷都不見洛明羽的身影。多數族人都認為洛明羽已經死了,唯獨她怎麼也不肯相信,每天等在他房間,將屋子布置得干干淨淨,就盼著他能突然回來,可隨著一天一天過去,她心中僅存的那一點希望也喪失殆盡。

眼下洛明羽是真的回來了,這讓她在驚喜之余還感到些許不真實,千言萬語全部化成了眼淚。

看著她梨花帶雨般的俏臉,洛明羽又慚愧又感動,輕聲道︰「紫茵,我什麼都不瞞你,我這三個月確實經歷了很多,也差點兒喪命,能夠活著回來見你,我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

「不用說了,你能回來就好,我不怪你。」紫茵美目微垂,柔聲說道。

洛明羽心中感慨,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那你呢?這幾個月過得如何。」

紫茵如花般的臉旦變得更紅了,宛若春桃印霞一般。她秀唇微顫,過了許久才低聲說︰「明羽哥哥,其實我有一句話早就要跟你說了,可又不敢講。直你失蹤開始,我便十分害怕,我怕你如果真的回不來,那我就再也沒法跟你說……」

她說道這里停了許久,聲音愈來愈低︰「現在你回來了,我一定要把這句話說出來,不然萬一哪天你真的不在了,我會後悔死的。」

見她神色異常,嬌羞無限,洛明羽已經猜到了幾分,愕然道︰「你說吧。」

「明羽哥哥,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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