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你看這靈火……?」雲祥遲疑片刻,看著少年手中的火焰,有些畏懼的說道。
雲逸凝目看向少年掌中燃燒得正旺的火焰,聲音低沉的分析道︰「此火具有攝人心神的作用,能夠吸引武者自動靠攏,若沒有一定的修為或心志,任何一個武者都會著了迷似的自己走向這團火焰,落得個神形俱滅的下場。據我估計,此火一旦爆發開來,恐怕這方圓千里之內的一切都會化為灰燼。」
「難不成是靈火中排行第九名的魔獄心火?」雲祥神色震驚。
「是魔獄心火又如何?」雲逸冷哼一聲,「他只有劫星九品的修為,就算加上魔獄心火,他也不是你我二人的對手。而且,殺了他的話,我們還可以得到魔獄心火。我們有什麼好顧忌的?」
听雲逸這麼一解釋,雲祥心中倒是放下了一塊石頭。瞄了眼那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雲祥輕笑一聲,說道︰「小子,你想救這個小家伙?」
少年依舊是笑臉滿面地點了點頭。
「你這是何必呢?」雲逸嘿嘿兩聲,朝少年靠近了幾分,「如果區區一個劫星就能攔得住我們的話,我們皇星武者的臉該往哪放?」
雲逸說著,雙手捏訣,十根手指疾如閃電。
「引雷訣!」
雲逸大喝一身,身形暴退,同時雙手由上往下對著少年比劃了一下。
在雲逸看來,雷既然可破萬物,自然可以克制靈火。更何況,操縱魔獄心火的武者是一個階位比他低了一階的少年。
轉眼前,原本安靜得只剩下蟲鳴聲的樹林突然雷電轟鳴,一道巨雷從天而降,直劈向少年。
少年臉色凝重,雙手疾速捻訣,隨後朝從天而降的雷電快速張開雙掌︰「火傘!」
一把長達數丈的火傘自少年雙手間張開,穩穩地頂住了雷電。雷電來得快,去得也快。只一眨眼的時間,雷電便被少年的火傘抵消。
「雷厲峰星!」雲祥大喝一聲,緊隨著雲逸之後對少年使出了攻擊。
雲祥話聲剛落,明朗的夜空突然再次落下數十道碩大的雷電,盡數劈在火傘上。
眼見火傘快要支撐不住,少年雙手再次捻決︰「炎斬!」
數道火刃自少年雙臂飛出,然後在空中突然漲大數十倍,在少年的控制下,那數道火刃一部分沖向天上的雷電,其余皆快速絕倫地襲向雲逸雲祥二人。火刃所過之處,無不被烤成焦黑狀。
雲逸手中青光一閃,不知道何時消失不見的竹棍再次出現他手中。伴隨著「 」的一聲,竹棍表面瞬間爆裂開來,一柄無比細長的劍露了出來。雲逸持劍對著眼前的空氣狠狠一劃︰「斷空!」
一道堅固的內力結界迅速在雲逸雲祥二人身前展開。
火刃余勁不泄盡數轟擊在結界上。
雲逸眼神一寒,他清晰地感覺到他竭盡全力使出的結界竟然被火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燒著。
「魔獄心火竟然還可以焚燒內力?」雲祥也察覺到「斷空」結界的不對勁,不禁失聲叫道。
「無知老兒。」少年說著,雙臂不停,「炎斬」接連不斷地轟擊在那層結界上。
「豈有此理?」受到少年的挑釁,雲逸勃然大怒。只見他左手撤去了「斷空」結界,右手持劍,硬是使出渾厚的劍氣和少年對轟起來。
然而,跟能夠焚燒內力的魔獄心火比較起來,雲逸揮出的劍氣明顯處于下風。每次他竭盡全力發出的劍氣,一遇上火刃,威力便下降了大半,更遑論和火刃抗衡。
「雲祥,你在干什麼?還不來幫老頭我?」和少年對轟了一陣,越發覺得不對勁的雲逸見雲祥遲遲沒有出手,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
「你以為老頭我不想幫你嗎?這家伙對魔獄心火的控制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憑他劫星九品的修為,竟然能夠憑借魔獄心火同時硬抗你我二人的攻擊而不落下風。真是不可思議。」雲祥的聲音傳入雲逸耳中,雲逸甚至听出雲祥的聲音有些顫抖。
雲逸心中不禁訝然。
少年冷笑一聲,隱隱將火刃的威力提高了一層。
「雲逸,」雲祥有些喘氣的說道,「你不覺得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嗎?再這樣下去,老頭我就要月兌水而死啦!」
「看來今日這小子命大。」雲逸看了眼地上的楚君言,「雲祥,我們走吧!」
「好!」雲祥喘了口氣。
少年突然覺得「炎斬」的攻擊盡數落空,急忙收功回防,環視四周,卻發現雲祥雲逸二人已消失不見。
「小兄弟,那兩人已經走了。」正所謂「旁觀者清」,在一旁觀戰的凌海韜將雲逸雲祥二人匆忙離去的過程看在眼里,見少年似乎還不知道對方已經離去,于是出聲提醒道。
少年這才放下了警惕心,徐步走到楚君言面前,彎腰輕輕扶起雙眼微閉著的楚君言,笑道︰「辰兄弟,身體無礙吧?」
楚君言緩緩睜開了眼楮,雙眼古井無波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問道︰「你是哪位?」
「呵呵,辰兄弟真是健忘。不久前你我二人還在斷龍窟里聊天來著,怎麼這麼快就把小弟我忘了?」
楚君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原來是潘兄弟。」
這位身懷靈火的少年,正是一眼便能看出楚君言身上殺氣的潘馳洲。
「多謝潘兄弟出手相救。」楚君言起身謝道。
「辰兄弟客氣了。」潘馳洲拍著楚君言的肩膀笑道,「不知楚君言傷勢如何?如果小弟我沒有猜錯,辰兄弟身上一定帶著療傷的丹藥吧?」
「潘兄弟真是慧眼如炬。沒錯,剛才潘兄弟在幫我擋住那兩個老乞丐時,我已經服了藥丹了。現在身體已無大礙,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如初了。」楚君言歉然道。
「老實說,小弟我從一開始就看到你們在打斗了。沒想到一塊魂香玉竟會為辰兄弟帶來如此劫難,真是不幸。不過,辰兄弟有一事可是瞞著我啊!」潘馳洲看著楚君言的雙眼,其間的意思不言而喻。
「望潘兄見諒。」楚君言一眼就看穿了潘馳洲的心思,笑道︰「出來行走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天下姓楚的大戶人家不多,兄弟我怕說了出去後,會為自己的親人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方才見潘兄挺力相助,想必小弟我之前有些誤會潘兄了。實在是抱歉。」
「楚兄弟不用把這事放在心上,我只是同楚兄弟開玩笑來著。」潘馳洲擺了擺手。
「可惜了,魂香玉竟然被毀了。」楚君言搖著頭嘆息道,「不過,今夜同兩個皇星武者一戰,收益甚多。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據我了解,此二人常年游走在露緣島的各個國家,以乞丐的身份為非作歹。若楚兄弟以後有機會,可以前去報仇,以雪今日之恥。」
「今夜全靠潘兄弟出手,我們才能夠逃過一劫。不知潘兄弟何時有空,能賞臉來我府上一聚?」楚君言邀請道。
「近來這段時間恐怕是不行了。我來露緣島是要事在身,等我忙完事情,改日一定登門拜訪。」潘馳洲解釋道。
「喂!吃頓飯而已嘛,能浪費你多少時間?」鐘絲珂突然冒了出來,在潘馳洲耳邊嚷嚷道。
「這位姑娘?」潘馳洲似乎被鐘絲珂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神色有些怪異。
「本姑娘就是方才和楚君言一起去斷龍窟的那位姑娘,天淮國第一美女,鐘絲珂是也!」鐘絲珂雙手叉腰,趾高氣昂地自我介紹道。
潘馳洲嘴角抽搐了幾下,拱手道︰「久仰大名。」
「看見了吧?」鐘絲珂得意地看了眼楚君言,「本姑娘不止是在露緣島內大名遠揚,就連其他地方的人對本姑娘也是略有耳聞的。」
「恐怕是臭名遠揚吧?」楚君言冷落道。
「楚君言,你討打是吧?」鐘絲珂伸手就要擰楚君言的耳朵。
潘馳洲在一旁干咳了兩聲,見鐘絲珂停止打鬧,于是朝楚君言抱拳道︰「楚兄弟,潘某還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後會有期。」
「好的。後會有期!」楚君言朝潘馳洲用力一抱拳。
潘馳洲當下不再說什麼,轉身便消失不見。
這時,凌海韜帶著已經清醒過來的馮永平走到楚君言面前,笑道︰「今夜能僥幸活下來,實在是幸運。老夫還要帶義子回去療傷,先行告辭了。」
雖然楚君言對于凌海韜看待世事的觀點有些不贊同,但是畢竟人家出手幫過自己,楚君言也不好意思冷言相向,于是笑道︰「今夜的事情謝過凌前輩了。之前在下對前輩言辭有些不客氣之處,望凌前輩見諒。」
「這不關乎你的事情。是老夫的思想有些腐朽了。」凌海韜擺了擺手。
馮永平見楚君言和凌海韜之間的對話快要結束了,于是對著楚君言躬身道︰「小弟謝過楚公子的丹藥。今晚不能幫上忙,實在是慚愧。此恩,來日必報。」
「丹藥的事情只是舉手之勞。修煉的事情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回去後好好修煉。你也是一個天才來著。」楚君言嘴角微翹,一臉笑意。
「那老夫告辭了。」凌海韜點了點頭。
「告辭。」
潘馳洲等人相繼離去,空曠的樹林里只剩下楚君言同鐘絲珂二人。鐘絲珂看著一臉惆悵的楚君言,輕聲問道︰「喂,你怎麼了?」
「沒有。」楚君言恍過神來,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自己的實力還不夠。」
「還可以啦!潘馳洲那家伙雖然能夠把雲祥雲逸那兩個老乞丐趕走,但也是靠著那魔獄心火。你能夠撐到這種程度,算是不錯啦!」鐘絲珂安慰道。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楚君言白了鐘絲珂一眼,心里有些淒涼哀怨的暗想︰「戰聖炎意,我何時才能到達你那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