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翟看著被困在掌風之中的呂樂月三人,笑道︰「罷了罷了,鳴奎,收手吧!再這樣下去,如果令這三個小子身受重傷,對他們以後的發展倒是不好了。」
鳴奎嘴角微翹,縱身飛向呂樂月三人,五指成爪,眼看將要將呂樂山擒住,突然,黑暗中冒出一柄細長的劍,斜刺向鳴奎的肋下。鳴奎冷笑一聲,凌空轉向,五指反過來抓住了那柄劍,鋒利的劍刃瞬間被他深厚的內力震斷。
鳴奎震斷劍後,身體在空中往後折去,落地後看向那名不速之客,卻是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鳴奎冷聲道︰「來者何人?」
黑衣人不語,轉頭看向依舊忙于抵擋掌風的呂樂月等人,眼中一縷柔情閃過。呂樂月不經意間瞥見那道眼光,身體頓時一愣,數道掌風趁虛而入,厚厚實實地擊在他的身上,掌風上夾帶的勁力直接將呂樂月撞飛出去。
倒地後的呂樂月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體卻是動彈不得。那名黑衣人急忙撲向他,一個令在場所有人訝異的聲音響起︰「呂公子!」
這個黑衣人竟是個女子!
鳴奎同居爵、方翟對望了一眼,同時苦笑了一聲。
「呂公子。」只見那名女子來到呂樂月身旁,俯身扶起呂樂月,柔聲問道︰「呂公子,傷得重嗎?」
呂樂月搖了搖頭,緩聲問道︰「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女子雙眼黯淡,低頭不語。
「小姐,你……」居爵看著女子,一時說不出話。
呂樂月雙眼一瞪,眉間流露出一絲疑惑︰「小姐?難道你……你是天風派的人?」
女子不語,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放開我。」呂樂月見女子點頭答應,于是身體開始掙扎起來。
女子只覺身體一陣麻木,看著呂樂月掙月兌開自己的懷抱,眼中盡是無奈。
「呵呵,樂月,何必呢?天風派與我們又沒有什麼血海深仇,人家姑娘喜歡你,這是正常的事情,但你的表現未免太過傷人家的心了吧?」這時,天空一陣笑聲傳來,呂樂月身旁的空氣一陣扭曲過後,兩人黑衣人便出現在他身邊。此二人正是楚君言和呂愷霖。
在鳴奎出手要擒住呂樂山的時候,楚君言便要出手阻攔的了,然而,修為深厚的他正要出手的時候便察覺到有一個潛藏在暗中的人搶先出手了,于是他便按捺著一顆好奇的心,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不過令楚君言無語的是,在這緊要關頭,竟然會上演一出男女感情之事。
「公子。」呂樂月低頭叫了一聲。
楚君言點了點頭,看著被掌風困住的呂樂山及呂樂雲二人,伸手對準了那些飛舞的掌風,嘴里吐出了一個字︰「凝。」
漫天飛舞的掌風瞬時間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禁錮住。
「破。」楚君言輕輕地揮了一下手。
被禁錮住的掌風隨即如同玻璃一樣破碎在空中。
鳴奎額頭冒出一滴冷汗。他心里清楚的很,若修為沒有比他高出三品以上,決計不可能破去他這一招的。而對方看似輕描淡寫的兩個動作,便輕易破去了劍形掌風。他自身已經是劫星三品巔峰的境界,難不成對方有著劫星六品以上的修為?
「敢問閣下的名諱是?」居爵一眼便看出對方絕非自己可以力敵的,于是客氣的問道。
「魔尊。」楚君言不冷不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居爵三人心中駭然。早就听說天淮國出了個自稱「魔尊」的人物,起初他們都不當做一回事,不想如今一個照面,對方卻能輕易破去鳴奎的絕招。這之間的反差,令他們一時感慨萬分。
「原來是誓要斬盡不公不平之事的魔尊,久聞閣下大名,今日一見,閣下真是名不虛傳。在下乃是天風派的三長老居爵,」居爵笑道,「這位是我們天風派的四長老鳴奎,而這位則是五長老方翟。」
「跟本尊說這些話有什麼用?」楚君言不屑道。轉頭看了看呂樂山和呂樂雲兩人,兩人除了顯得有些狼狽之外,身體並無大礙。
居爵身為天風派的三長老,何時受過這等鄙視,當下就要發作。鳴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冷聲道︰「不知魔尊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呢?」
「也沒有什麼事情。」楚君言踱步走向鳴奎,輕聲問道︰「我的三個朋友和你們身後這位狗皇帝有點恩怨,不知道三位能不能讓開一些,讓我的朋友親手了結這段恩怨?」
「這個恐怕不能。」方翟站出來沉聲道,「這個人是我們天風派罩著的。誰敢動他,就是和我們天風派作對。」
「天風派怎麼了?」楚君言鼻里哼了一聲,「天風派很了不起嗎?我魔尊向殺一個人,區區天風派能拿本尊怎樣?」
「雖然閣下修為凌駕于我們個人之上,但是,若我們三人全力出手,閣下未必能討到什麼好處。老實說,剛才我們已經向天風派傳出了訊息,現在天風派的長老正在火速趕來。」鳴奎說到這,得意的道︰「在下勸閣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不然,免得損了魔尊的名頭。」
楚君言一听,佯裝大驚失色,縱身往後一躍,驚慌失措地看著沉默不語的呂愷霖道︰「听到了沒?你們听到了沒?他……他威脅我啊!本尊現在好怕啊!怎麼辦?本尊該怎麼辦?」
呂愷霖等人盡是無語。
突然楚君言身上一股豪氣散發開來。
「本尊早就說過,天風派算什麼?」楚君言忽然一轉之前驚慌失措的神態,淡然道︰「天風派,在本尊眼中,也不過是一只健壯一點的螞蟻而已。」
「豈有此理?」遭此戲弄,叫居爵三人如何能夠咽得下這口氣?三人同時持劍在手,腳下一蹬,身形瞬時間出現在楚君言面前,手中的長劍蘊藏著全身功力直朝楚君言頭頂劈下。
楚君言處若不驚,嘴里再次說道︰「凝。」
居爵三人的身體就這樣被禁錮在空中,傻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控制。
「唉!在武道意境面前,一切都是虛幻的。」楚君言自顧自地走向呂樂月,從懷里掏出一顆丹藥,交給呂樂月,令他服下。
「謝過公子。」呂樂月一將那藥丹放入口中,便覺一股清涼之意在他口中蔓延開來,直透心肺,快速地修復著他體內的傷勢。
「好了。這下沒有人阻攔你們報仇了,去吧!」楚君言笑道。
女子見楚君言要走,突然叫道︰「魔尊請留步。」
楚君言回頭看向那名依舊蒙面的女子,道︰「姑娘,何事?」
女子支支吾吾了片刻,方鼓起勇氣道︰「這三位長老乃是我們天風派的主要力量之一,望魔尊手下留情。」
楚君言啞然失笑︰「姑娘不用擔心,本尊只是囚禁住了他們,待得我手下人忙完了事情,他們自然恢復如初。本尊不想和天風派交惡,畢竟我這位呂兄弟和天風派說不定會有些深交呢。」
楚君言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子頓時一陣羞怯,羞答答地低下了頭。
呂樂月臉色泛紅,道︰「公子莫要亂說。屬下只是救過這位姑娘一命而已。」
「本公子沒有亂說啊!」楚君言嘿嘿笑道,「你若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剛才又怎麼會心神一愣,被掌風打中呢?」
呂樂月啞口無語。
呂愷霖走了過來,拍了拍呂樂月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就認了吧!」
呂樂月正尷尬之間,瞥見在一邊躲躲藏藏的皇帝,怒道︰「滅族之仇未報,談什麼兒女情長?」
呂樂月說完同兩位弟弟一齊亮劍縱身飛向皇帝,藍色劍光籠罩住了他們的身體,隱隱約約,似乎見到人劍合一的意境。
皇帝雖然自身有著不弱的修為,但常年沉溺于權力與美色的他早已忘記了臨陣對敵的經驗。手上雖然拿著一柄絕世好劍,但是他似乎已經不知道如何舉起這柄劍。
楚君言眼神漠然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里有些釋然︰處心積慮了這麼多年,今夜過後,他便不用想方設法應付皇權帶來的困擾了。天淮國的百姓,也即將迎來新的生活。
看著仇人即將死在自己的劍下,呂樂月眼眶幾欲瞪破。
「賊人!受死吧!」呂樂雲大喝一聲。
轟!
激起的塵土突然將驚慌失措的皇上和一路勢如破竹的呂氏三兄弟籠罩住,漫天的雲煙中,隱約可以見到血光濺起。
「卑鄙!」
楚君言怒喝一聲,眼神殺氣如劍,斷水劍悄然出現在手中,劍鳴聲響起,身形似箭,竄入那團煙霧中。
「公子!「呂愷霖持劍在手,緊隨楚君言,身形眨眼消失不見。
那名女子修為並不高深,自然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是愣愣地看著那團煙霧。
「散!」
煙霧中傳來楚君言冷冷的聲音,一股旋風隨即在煙霧中向四周蔓延開來,將煙霧一卷而盡。由于濃霧散去,女子清晰地看到楚君言懷里躺著滿身鮮血的呂樂雲,而呂樂月和呂樂山兩人則衣衫破爛,渾身浴血的站在楚君言身旁,怒視著前方。
原來,方才在呂氏三兄弟正要出手擊殺皇帝時,地面石板突然爆裂開來,隨即幾個人影從地下竄出,重創了呂樂雲之余,還想要順手斬殺呂樂月和呂樂山,幸好二人見呂樂雲突然受傷,防範心大起,而楚君言又及時趕到,所幸沒有被瞬間擊殺。
楚君言右手往呂樂雲嘴里塞了顆藥丹,左手貼在呂樂雲背上,一股暖流自他掌中流向呂樂雲的丹田,幫助呂樂雲恢復傷勢。
來者只有三人,年紀和居爵等人相仿,此時三人凝目看向被禁錮了的居爵三人,疑惑道︰「怎麼回事?」
居爵三人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是嘴巴還是能夠說話的,見來了幫手,急忙叫道︰「白長老,齊長老,你們要小心此人。他竟然領悟了武道意境,能夠不出手便禁錮我們。」
那三人中,為首一人看著楚君言冷聲道︰「你便是魔尊?」
方才楚君言匆忙中一擊,竟然可以一招將他們三人擊退,在場所有人中,又只有楚君言實力最強,故為首的那人斷定楚君言便是魔尊。
「你又是何人?」楚君言左手不停,源源不斷的內力自他掌中輸入呂樂雲體內。
「老夫乃是天風派的大長老,白枯。」
「你們倆呢?」楚君言不作答應,看向另外兩人,冷聲問道。
「二長老齊巔行。」
「六長老柳黎慧。」
「好,很好。」楚君言一陣狂笑,「天風派的前六位長老今日全來齊了。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楚君言的笑聲,原本昏迷不醒的呂樂雲此時緩緩睜開了眼楮。
「三弟。」呂樂月和呂樂山兩人一下子便察覺到呂樂雲醒過來了。
「大哥……二哥……」呂樂雲吃力的說道,「狗皇帝死了沒?」
呂樂月看著再次從他們劍下逃開的皇帝,恨恨說道︰「差不多了。」
「你不要再說話了。」楚君言見呂樂雲醒轉過來,便緩緩收勁,收回左手,「你這次受的傷很重,現在你只要安心休養即可。報仇的事情,本公子來幫你。」
「閣下收手吧!」白枯神色漠然道,「縱然閣下自謂為魔尊,但是,只要我們三人在,閣下是動不了皇帝一根汗毛的。」
「誰說我要動那狗皇帝的汗毛了?」楚君言緩緩站起身,冷聲道︰「傷我兄弟者,必取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