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是個年歲不大的少女,長得玲瓏嬌小,容顏秀麗,她雙手攙扶著另一名個頭比她高上不少的苗條女子,女子的模樣看不清楚,因為她戴著一只絲質口罩,不過從露在外面的眼楮看出來,應該是個美女。二人在狹小的車廂內款款而行,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兩個保鏢。
這四人的穿著很樸素,但仔細一看,料子都非常精細,以凱旋鎮目前的條件是無法制作的,想來這幾人來自大城市,這趟車直接開往混亂之城,或許他們就是從那里出來游玩的。
陳飛回頭看了一眼,見他們的服裝很現代,可做派卻非常有封建社會的範兒,還整出個小姐丫鬟的景來,心下頗有些感觸,一代文明的毀滅必然導致極度的混亂,很多事情都倒退了。
那嬌小少女看了看前方的陳飛,又環顧一下車廂,眼珠一轉,松開了女子的手臂,快步往前鑽,車廂本就不大,過道也只容一人通過,她這一鑽便與陳飛貼身蹭磨,陳飛想不到這女孩看上去柔弱無骨,力量卻不小,愣是把他擠住了,無奈只得側身讓她過去。
少女背對陳飛,圓臀彈性十足,在陳飛的大腿根處劃過,姿勢有些香艷,令得陳飛心里一突,再看那少女,一骨碌橫躺在座位上,露出勝利的微笑,揮手招呼同伴。
陳飛呆了一下,這是要搶座吧?
絕對是。
不過別看少女身軀嬌小,那麼一躺也足以佔據四個座位,陳飛撓了撓頭,是怎麼也狠不下心把她揪起來,干咳一聲,給她一個算你狠的眼神,就那麼站住了,少女則沖他做個鬼臉。
「喂,你,先到前邊去,」一個保鏢忽然拽住了陳飛的衣服,把他往車前面抻,陳飛心里不爽,但知道身後還有另一個身份尊貴的「小姐」呢,小小的過道里,如果自己站在這,那女子也得和他貼身肉搏,他倒無所謂,可人家未必干,所以保鏢一拽他,他沒有反抗,順勢就到了車前。
此處比較寬敞,那女子與他擦肩而過,微微欠身,似在表達歉意,陳飛看著他們一個個走過去落座,說不憋屈那是假的,要是四個大漢搶座,他怎麼著也得打得他們滿地找牙,可眼下卻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看見美女就下不去手,莫非我也是犯賤那一撥的?」陳飛暗地里苦笑。
車站沒有警察,路上更沒人管你是不是超載,所以陳飛領到了一張小馬扎,和另外兩個後來的旅客坐在了過道里,兩個小時眨眼就到,不過司機並沒有出發,而是又再等了半個小時,這才啟動了汽車,緩緩開出站去。
所謂的公路非常難走,根本不像專門修過,汽車一路顛簸跳躍,坐在上面非常難受,路途遙遠,人們無所事事,可又無法睡覺,于是車廂里嗡嗡喳喳,全是聊天的聲音。
陳飛閉著眼打盹,恐怕他是目前唯一能夠在如此艱苦條件下睡覺的人了,超適應的異能體現在方方面面,但在別人眼里,他的行為就有些裝腔作勢了,只听那少女輕笑道︰「小姐,你看,那家伙在裝睡。」
「欣欣別亂說話,小心人家生氣,」女子橫了少女一眼。
「生什麼氣啊?咱都搶了他的座位了,他都沒說什麼,這麼窩囊的人敢生氣嗎?」欣欣理直氣壯。
「那是不和你一般見識。」
「切,他是害怕黃大哥和劉大哥吧,若他們不在,只有咱們兩個弱女子的話,他一定不肯善罷甘休的,嘿嘿,如果他知道黃大哥和劉大哥的真實實力,怕不得嚇尿了?」
「嘖,欣欣,怎麼說話還是這麼粗魯。」
「我說的是事實,兩個二星武者行走,誰不得避讓三分?是吧,黃大哥?」
坐在欣欣旁邊的保鏢矜持微笑,點了點頭,他眼窩深陷,有種陰沉的味道,一看就不好惹。
「好啦好啦,就你事多,路上少惹點麻煩吧,想想回去後如何應付家族的怒火,咱們這次偷跑出來游玩,怕不得把我爸他們急瘋了。」
「嘿嘿,這次還得小姐救我了,不過說起來,混亂之城周邊可沒有這麼純正的原始叢林了,以後有機會再來。」
「來什麼呀,現在統一聯盟內部出現了紛爭,關系怕是要破裂,以後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安全的環境了。」
說話間,汽車的揚聲器響起了笛聲,三只想要襲擊汽車的變異凶獸栽倒在地,眼睜睜看著汽車揚長而去。
陳飛就在笛聲中醒了過來,四處看了看,貓下頭又要入夢,忽然感覺有人在踢他,回頭一瞧,正是那個與他搶座的少女,欣欣。
欣欣戲謔地看著陳飛,粉嘟嘟的小臉很是可愛,道︰「還要裝睡呀?」
陳飛笑了,伸個懶腰道︰「不然做什麼?」
「聊天好吧?老那麼裝樣子多累啊?還被我看破了,多丟人呀?」
陳飛道︰「好啊,反正路途遙遠,有人說說話也好解悶,」說著,面朝後坐了。
「切,說的好像挺隨便,誰不知道你一路裝腔作勢就是為了吸引本大美女的注意呢?」
陳飛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欣欣,聊天可以,但注意分寸,不該說的不要亂說,」女子提醒一句。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欣欣不滿道。
「原來你叫欣欣,名字听著很親切。」
「你看,你看,露馬腳了吧?這就開始套近乎了,我可告訴你,聊天歸聊天,你可不準有別的想法,不然黃大哥和劉大哥不饒你,」配合著欣欣的言語,兩個保鏢狠狠盯了陳飛一眼,給予警告。
陳飛哭笑不得。
「好了,我的名字你都知道了,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不公平,」後座的位置本就比其他座位高一些,而陳飛的馬扎又矮,欣欣坐正了身體,兩腿盤坐在座椅上,正好居高臨下,那樣子就像在審問犯人。
「我叫陳飛。」
「你家住哪?」
「清名村。」
「你要去哪?」
「混亂之城。」
「哎,和我們一樣,咳,你去干什麼?」
「討生活。」
「你都會什麼?」
「我……」
欣欣的聊天方式很獨特,听上去那就是在審問陳飛,反正陳飛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除了自己的真實能力,其他的有問必答,欣欣的問題稀奇古怪,層出不窮,一路問去,竟不帶重樣的,有時候都問得陳飛啞口無言,不知不覺時間就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