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十二拳 奔跑 下

作者 ︰ 干魚

風十六也顧不得去追猴子,急忙查看羅門迪爾的情況。走到擔架前掀開蒙住擔架的被子,底下是空的。

一聲咳嗽從背後響起,羅門迪爾拄著自己的火槍站在一塊混凝土旁邊。

泉這時走了過來。風十六/大聲對泉喊,「你們早就知道!」說著嘟起嘴巴,有些生氣,這是明顯不信任自己啊,瞞著自己一個人。

「不,我們也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泉一邊走一邊回答。「羅門迪爾猜出來虞龍會移魂到猴子的身體里,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執著。」「他不是執著,而是恐懼,如果他不能殺了我的話,他恐怕連猴子都當不成了。」羅門迪爾慢慢走了過來替泉解釋。

「他還會再來嗎?」泉有些擔心。以半機械猴的靈敏身體最適合打埋伏了,如果陰魂不散死纏爛打很是讓人頭疼。

羅門迪爾沉思了一會︰「不知道,咱們還是趕快去天道門,到了那里才能安全一點」。

這時菊鐵桶正好跑了回來,樸實的礦工還沒弄明白狀況,睜著大眼問泉︰「那真的是虞龍?他怎麼會變成猴子的。」

羅門迪爾招呼大家坐下,然後讓泉解釋事情經過。

泉告訴菊鐵桶和風十六,羅門迪爾對虞龍的移魂術有些了解,當時虞龍雖然剩下一個頭,但虞龍的‘再生’再厲害也不可能在只有一個腦袋的情況下長出身子來。泉給羅門迪爾治療的時候,羅門迪爾親身體會了‘再生’的能力,更加確信了這一點。以下就很好推斷了。面前只有一只半機械猴子是唯一的選擇,以虞龍的性格,是不會介意成為猴子的。虞龍應該慶幸,半機械猴子的腦袋還是生物性的而不是金屬。要不移魂術也沒辦法施展,也許虞龍早就想到這點,才會早早就埋伏下那只猴子,誰知道呢。至于羅門迪爾要求半夜行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猴子都是夜盲,半夜行軍就不怕虞龍埋伏了。另外,猴子對同類很敏感,行軍的時候讓藍東海帶猴子走在前面也是為了防備虞龍。至于今早藍東海帶著猴子去了哪里,泉沒有說,風十六和菊鐵桶也忘記問了。

其實,羅門迪爾昨晚就恢復到可以行走了,躺在擔架上就是為了引誘虞龍出現,至于為什麼不把計劃告訴菊鐵桶和風十六,那是因為這倆人都太過實在,要是先明白了計劃,表演的時候就不逼真了。泉當然不會這麼直統統的說出來,那風十六還不得炸鍋,肯定大喊「什麼就叫太過實在,你是說我傻吧?」。泉盡量委婉的說是因為變數太多,他和羅門迪爾也不能肯定虞龍會出現雲雲,不告訴他倆是想讓他倆安心養傷。

重傷了虞龍後,羅門迪爾判斷虞龍一倆天恢復不了傷勢,半機械體的修復需要大量的零件和設備,在垃圾山頂上當然找不到這些東西。沒了虞龍的威脅,冒險小隊恢復了白天行軍的方式。不過藍東海一直沒有回來,風十六問起,泉就說藍東海有任務要去完成,至于是什麼任務,泉任憑風十六耍小脾氣就是不說,風十六也沒辦法。

走了一天後,終于順利到達了天道門。天道是通向地面世界的最後一段必經之路。所謂天道,是垃圾山和地面世界之間一個超巨型的大橋,這橋就叫天道,其實這橋也不是什麼真的橋梁,據傳說,它本來是一座空間要塞,報廢了被扔在這里,細長的造型和落地的位置巧合,使它成了一座大橋。天道門原先就是要塞的入口。合金的要塞經歷住了歲月的折磨,至今也沒什麼大的損壞,有人曾經打過這些金屬的主意,可超硬的硬度和高熔點,使切割成為無法解決的難題,即使切割一小塊回去,經過熔煉後這些金屬也無法保持現在的特性,高溫熔煉後,可能是因為合金里一些微量元素的散逸,這些金屬的質地會變的很普通。漸漸地就很少有人打這座大橋的主意了,大橋也就安然保留了下來。

天道門的高大直接震驚了風十六等人,抬頭觀看的時候,竟然看不到門框的上沿在哪里,要知道,當這里還是要塞的時候,經天道門進出的都是巨型星際戰艦。

天道門內部的廣闊更是驚人,幾人站在大門下方,看著空闊的天道內部,沒人能把它想象為一座橋梁,這里面比一座城市還要廣大。正因為空間的巨大,只有數人的小隊站在里面的時候不但人顯得渺小,還顯得這里異常荒涼。

預料中的接應並沒有出現,羅門迪爾讓大家安心等待。

等到第五天的時候,接應還沒到,藍海東也杳無音訊。羅門迪爾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泉建議大家開個會討論一下。四人坐齊,風十六首先發問,問的是藍海東到底干什麼去了。泉見沒法再隱瞞,只好說出答案。

原來,為了防備虞龍利用半機械猴,泉和羅門迪爾商議後,讓藍海東直接向天道門出發了。並且告訴藍海東,如果大家沒有出現,那就帶著猴子直接回垃圾城。有這些猴子的幫助,藍海東回垃圾城是沒有問題的。四人反倒想回也是回不去的。另外,藍海東自己主動要求搜尋虞龍的蹤跡,現在藍海東還沒出現,必然和虞龍有關。

風十六接著問羅門迪爾,接應的人到底是什麼人?是誰讓他們來接應的,羅門迪爾和他們有什麼關系。這些也是泉想知道的,于是大家都等待羅門迪爾回答。

羅門迪爾看思考了一下︰「本來我是不準備這麼早告訴你們的。不過現在事情出了一些變化,我想你們有權知道一些事情。

「我是骷髏會成員,至于骷髏會是什麼組織,我就不詳細介紹了,知道多了對你們很不利。」羅門迪爾說到這里停了一下,用充滿歉意的目光看了看三人。「虞龍是毒蛇與金幣組織的成員,我的組織和他的組織是死敵。虞龍的任務可能就是監視我,而我的任務里也有針對虞龍的部分。不過在此之前,我只知道垃圾城里有對方的人,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虞龍。我的家族世代都經營拍賣行,在幾百年前,家族里我這一分支來到垃圾城開辦分行,從此就沒有出去。我不知道虞龍的家族是怎麼到了垃圾城的。這是我們這次損失這麼大的主因之一,敵人對我的了解多過我對他們的了解,吃虧是必然的,不過我還能承受得住。前來接應我們的人應該是我弟弟,也就是庫斯尼爾帶來的家族成員。我弟弟只帶了很少一部分進入垃圾城,大部分成員都留在了這里。現在他們不見了,我想一定是有很大的意外事情發生了。不過,我們的組織實力非常強大,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一定會有新的增援到來。不過,如果對手是毒蛇與金幣的話,誰也不能保證事情會變成什麼樣。現在,我想最好的選擇就是隱蔽等待。先保護好我們自己在說。」

風十六,泉,菊鐵桶都默不作聲,互相看了幾眼後,泉站起來對羅門迪爾說。「現在垃圾城也回不去,我們最擔心的是藍海東的安全。我想,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也很危險,讓菊鐵桶留在這里陪你,我和風十六去尋找藍海東。」

這個提議得到了大家的贊成。于是兵分兩路,菊鐵桶和羅門迪爾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留下聯系的方式暗號後,泉和風十六出發了。

泉要尋找藍海東並不是逞血氣之勇,而是因為手里有尋人的殺手 。出了天道門,泉就把老藍放了出來。老藍已經完成了第三次變異,新出現的能力就是追蹤。老藍或許不記得藍海東的氣味,但對半機械猴子的氣味熟悉的很。風十六因為老藍的變異也有她給的露水蟲的功勞,所以也很是欣喜。

老藍的追蹤能力果然很強,三天後,泉和風十六在一個風化的山谷里找到了藍海東。

倆米高的大漢已經瘦的不成樣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周圍是煩躁的猴群,猴群里除了半機械猴,竟然還有十多只普通猴子,正是老喬治帶來的那些,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和機械猴混在了一起、

藍海東昏倒的原因很簡單,饑渴過度。這位巨漢已經一周沒吃沒喝了。一周沒吃還能忍受,嚴重月兌水就算是垃圾城人的體質也抗不住了。給藍海東喂了水之後,巨漢很快醒了過來。講訴失蹤的原因更是讓人哭笑不得,竟然是迷路了。藍海東常年在天河邊討生活,對垃圾山不熟悉,對山里的道路和認路常識更不熟悉。一直是依靠猴子帶路的。這些半機械猴尋路的能力很強,所以藍巨汗路痴的缺陷一直沒顯露出來。這次走到這里後,這些半機械猴子就瘋了一樣不停指揮,追著老喬治的猴子跑進了這座山谷里。構成山谷的山體埋藏了大量的磁鐵,導致半機械猴子也迷路了。老喬治的猴子不是藍巨漢能指揮動的,藍巨漢也沒學過馴獸。就這樣陷在了這里。藍海東之前傷的很重,想不管猴子自己走出去的時候,體力已經不行了。前趕後錯,多種原因加在一起,差點要了藍海東的命。

至于半機械猴為什麼瘋狂的追老喬治的猴子,原因更是可笑,老喬治的猴子都是雌性的,母猴子容易訓練,比較听話,食量也小,在垃圾城那樣一個食物短缺的城市里,馴養母猴子有成本優勢。虞龍搞的半機械猴選用的則全部是雄性猴子的腦袋。公猴子聰明凶悍,反應敏捷,作為武器和工具都是很適合的。不過誰都沒想到的是。只有腦袋是猴子的半機械猴竟然還有交/配欲/望。猴子都是集體發情的,一只失控的猴子導致所有猴子失控,于是,半機械猴就追著母猴子進了這個山谷。奇怪的是,母猴子好像能在這里收集到食物,一個個精神的很。只苦了威猛的藍海東巨漢。

泉隱隱約約覺得心里什麼想法,可是越是用力想越是想不起來。正在煩躁的時候,忽听風十六/大喊︰「露水蟲,好多的露水蟲啊!」。

果然是好多的露水蟲,只要隨便翻開一塊風化的地皮,底下就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子。風十六所有的瓶子都裝滿了還在貪婪的到處抓蟲子。泉疑惑的問她︰「沒地方放了,你抓那麼多蟲子干嘛?」「可以吃啊。」風十六回答的理直氣壯。「誰吃啊?老藍已經吃飽了啊。」泉還是疑惑。然後愕然看到風十六這位十八歲的大姑娘把一條肥嘟嘟白胖胖的蟲子扔進了嘴里。一邊嚼一邊回答泉「當然是人吃,味道很好的。」倆個那人互相看看,滿臉的疑問。藍海東懷疑的也抓起一條扔進嘴里然後說︰「味道果然不錯。」

風十六給泉講解︰露水蟲又叫垃圾參,產在垃圾山底的露水蟲雖然動物是大補之物,不過因為環境原因,體內有少量的毒素沉積,不適合動物大量食用,人類更是少吃為妙。不過這里是垃圾山頂,風化的環境和強磁的地質構造既保護這些蟲子,也給這些蟲子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生存環境,體內的毒素濃度很低,已經可以供人食用。然後又笑話藍巨漢在美食面前差點餓死。弄得倆個男人很沒面子。

泉懷疑的問風十六「你怎麼知道這些蟲子毒素很少可以食用?」風十六的回答直接而且彪悍「你沒見那些母猴子吃了蟲子後活蹦亂跳,那些半機械的猴子都追不上?」

泉這才注意到果然如此,那些母猴子明顯不是剛上山遇見時的樣子,一個個精力旺盛,好像連力量速度等也都增強了不少。可惜自己不是馴獸師,要不把這些猴子帶回去也是很大的收獲。泉把自己的遺憾說出來後,又受到風十六好一陣奚落。「別忘了,我是獵人啊,獵人可是有動物溝通的能力。」泉老忘記初級獵人也是獵人啊。

一天後,三個吃了不少蟲子的人類身上揣著蟲子身後跟著猴子踏上了通向天道門的路程。

猴群中,一只綠眼楮的半機械猴躲在同伴身後,惡毒的看著三人的背影。

泉回到天道門,按訂好的暗號在天道門的正下方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圓圈里在畫上三個小人,代表三人都安全回歸。羅門迪爾會每天來天道門附近觀察,看到暗號後自然會和泉見面。

畫好了暗號的泉三人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也藏了起來,不測的情況太多,現在垃圾城的三人都學會謹慎行事了。

第二天,泉去檢查暗號,如果羅門迪爾他們看到這個暗號,會在圓圈旁邊加上一個圓圈,並注明聯系的時間地點。可是,泉失望了。

泉回來告訴了另倆人情況後,三人都緊張起來。羅門迪爾那邊肯定是出事了。

羅門迪爾確實出事了,泉剛走的第二天,十幾個人偷襲了羅門迪爾兩人,數量上的差距加上有心算無心。羅門迪爾和菊鐵桶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到了。現在,突襲了羅門迪爾的人已經發現了泉他們的行蹤,並且派了一個人跟蹤上來。今夜,又將有一次突襲發生。

半夜,輪到泉值班的時候,泉特意帶上了老藍,這家伙在磁力山谷里狂吃了露水蟲後竟然有第四次變異的跡象。

按風十六的說法,老鼠這類小型哺乳動物變異的幾率其實並不比大型動物高,不過由于老鼠繁殖力強悍,他們的基數太大,所以變異的絕對數量比大型動物多很多。還有就是,小型哺乳動物只要發生二次變異,以後發生三次,四次變異的幾率會很高。這是因為二次變異會大大延長動物的壽命,而按基本壽命算的話,老鼠這類動物如果活上幾年就相當于某些大型動物活上幾百年,幾百年的大型動物也會變異三次四次了。不過人類也活不到那麼長,也就見不到大型動物的三次四次變異。老鼠這類動物就好多了。估計在過幾年,五次六次變異也是可能的。

老藍還是顯的懶懶的,這是變異的前兆。泉把老藍捧在手里著,時間長了,和這老鐵鼠真的呆出感情來了。

忽然,老藍的毛色轉為紅色,眼里隱隱冒出火焰,猛的一跳,從泉的手里蹦到地上,然後沖進了黑暗。很快,黑暗中傳來一聲慘叫,夾雜在老藍的叫聲中,驚醒了風十六和藍海東。

風十六拿著鋼刺先跑了過來,這姑娘的敏捷好是一方面,另外,這位姑娘對戰斗的嗅覺也特殊的靈敏。藍海東相比之下就慢了一分,不過身高兩米的大漢天生就可以給人安全感,看著過來的倆個同伴,泉忽然對即將面對的戰斗充滿信心。把骨矛抽了出來,帶領倆人向黑暗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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