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模糊計算’能力,及時讓泉察覺出了危險。泉和淨紫就會像維斯尼和斯坦利一樣成為空中的肉末。好險啊。
淨紫從泉的懷里掙扎下地,看著泉背後流出的鮮血和泉蒼白的臉,心疼的問︰「很疼嗎?傷的重嗎?」泉笑笑︰「傷的倒是不重,可嚇壞了。」淨紫一愣,隨即明白了,泉是看到自己處于危險之中才被嚇成了這樣。
心里涌起暖流,淨紫也笑笑。
轉身看著依然瘋狂的炎紅︰「淨紫,你有辦法讓他平靜下來嗎?他一直很听你的話。」
「我試試吧」淨紫听話的轉過身對著已經被夷為平地的院子大喊「炎紅,炎紅!你怎麼了?」
瘋魔中的炎紅充耳不聞,依然機械的一下下揮動巨劍。雖然眼中的殺意和狂意已經淡了下來,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失控了。
泉無奈的道︰「還是我來吧。」
泉走到旁邊的院子,取來了一根長長的晾衣竹竿。既然竹竿能打倒一個頂級的防御大師,弄醒一個狂戰士應該也沒問題。
竹竿伸了過去,立即被劍風和鮮血撕碎成粉末,還是不行。怎麼辦?
泉著急的時候,沒注意到炎紅的狀態已經有了改變,炎紅揮動巨劍的速度越來越慢,眼里不但沒了殺意和狂意,一絲死氣已經慢慢侵略進了炎紅的眸子。
炎紅已經處于月兌力而死的邊緣。其實著急的不單是泉和淨紫。一個隱在暗處的人也在著急,甚至比泉更加著急。
毒蛇與金幣給這個小隊的任務是帶回活著的炎紅,帶回一個月兌力而死的炎紅可沒法向會長交代。小隊的最後一個隊員,也是神秘職業者的盧克躲在旁邊的院子里六神無主。自己已經用喚醒密語試了多次,這個炎紅怎麼一點反應沒有。
盧克是在維斯尼沖進院子的時候就開始了召喚的,可威尼斯沖的太快,炎紅的攻擊也來的太快。盧克的第一次喚醒召喚還沒說完,炎紅的巨劍已經砍中了維斯尼,維斯尼的反擊也同時重創了炎紅,這之後雖然盧克多次用喚醒密語召喚,可炎紅一直沒有反應。
炎紅其實早就听到了某種神秘力量送到自己耳中的聲音「從此,你的名字為炎紅。」
「從此,你是毒蛇與金幣最忠誠的戰士,」
「從此,你以殺戮為生,以鮮血為食,以萬物的毀滅為目標。」
往復不斷的聲音一直在炎紅耳邊回響。可炎紅的心里總有一個聲音反抗著︰「別跳,別跳,別跳」。炎紅不知道那聲音是誰的,那聲音既蒼老又嬌女敕,既慈祥又冷峻。
這兩種聲音的爭奪讓炎紅憤怒,也讓炎紅絕望,有一個聲音加入進來︰「你再也回不去了,你再也回不去了」
三種聲音合在一起紛亂了炎紅的思維,血液里有某種東西奔騰起來,這種東西化為壓蓋一起的力量,把其余的說那種聲音全部壓制下去,這個力量最後化為一個字「砍!」
于是炎紅砍,就是這種力量驅動炎紅使出了‘毀滅之劍’。
用出毀滅之劍之後,這種力量消失了,三種聲音又充斥著炎紅的思維。漸漸地,第三個聲音站了上風「你再也回不去了」聲音里透著絕望,透著悲傷。
自己回不去哪里了?炎紅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要回到哪里?我為什麼回不去了?
炎紅終于月兌力,手里的巨劍墜落在地,慢慢陷進血肉之中。
神秘職業者盧克嘆了口氣,現在的形式很尷尬,正面對抗,自己不可能從那一男一女手里搶回炎紅,這次的任務是徹底失敗了,只能希望炎紅還沒有死,否則絕望的會長一定會給自己一個讓人絕望的處罰。
盧克悄悄的從暗影中撤向存身的院子的後院,然後翻出院牆消失在夜色里。
淨紫和泉走過去仔細查看炎紅的傷情,紅眼小子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炎紅的狀態很奇怪,受到重傷後有使用了毀滅之劍,使用毀滅之劍後又失神月兌力。這其中的哪一項單獨拿出來就可能奪取炎紅的性命,何況是連續在一起幾項齊來。可炎紅偏偏沒死。
火熱的身軀透出玫瑰色,混亂的神智一直在重復一句話「我要回到哪里?我為什麼不能回去?」
一條被冷水浸過的毛巾輕輕從炎紅身上擦過,玫瑰色身體終于不再那麼艷紅,淨紫把用過的毛巾重新浸在冷水里。
這里是原先小院的隔壁,夜襲的人驅逐走了原先的主人,現在被泉和淨紫毫不客氣的佔據了,正好給炎紅當病房。
「他不會死的,是吧?泉。」淨紫的問話更像是對自己問題的肯定,而不是對炎紅生死的懷疑,其實淨紫更像是在說「炎紅一定不會死。」
這個小小的男孩,這個紅眼楮的小男孩,這個淘氣的紅眼楮小男孩早就被淨紫當做弟弟看待了。
「他當然不會死。」泉的聲音溫和穩定,听著就能給人信心。
是的,炎紅一定不會死。連泉都這麼說。淨紫安慰自己。
當晚,一聲大喊驚動了整個黑水晶城「我不回去!我要一直向前!」
炎紅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炎紅徹底的回憶起了自己的往事,原來自己應該叫做‘羅若’,原來自己的家在綠柳村,不過那里已經沒有自己的家人了,自己的家人在哪里?全死了。眼淚流下來。
自己還是叫炎紅把,那個‘羅若’就讓他成為風中的往事吧,既然羅若一個親人都沒有,活得那麼痛苦,自己又何必非要成為‘羅若’呢。
輕輕的和淨紫姐姐講述自己的過往,炎紅發現對別人述說自己的不幸,不幸真的可以減少。以後自己是炎紅,炎紅至少有一個淨紫姐姐,淨紫姐姐不會欺騙自己,更不會欺辱自己,有親人的感覺真好,
也許自己還會多出一個哥哥,雖然那個家伙很煩人,可淨紫姐姐對他好的不得了,自己要是顯露出討厭他的樣子,淨紫姐姐會不高興的。
泉安靜的听著炎紅講述自己的事情,溫和的笑了笑,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對炎紅說點什麼。
「炎紅,東方有句諺語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炎紅回答「可是,我半步之後即為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