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三十六章 地下船

作者 ︰ 干魚

泉剛把氣喘勻了,正為怎麼上去苦惱呢。發現自己的濕濕涼涼的,一低頭,愕然發現自己的已經浸在了水里。

泉記得自己挖的岩洞至少離水面有三尺的高度,難道是岩壁下沉了?岩壁當然沒下沉,是洞里的水升高了!

模糊計算告訴泉這不是什麼靈異現象,而是正常的潮汐運動。同時,這麼高的水面上升高度已經透漏出了這個地下暗河或者說是暗湖的面積是多麼巨大。

泉干脆在頭上又挖了一個坐的地方,濕濕的可不好受。

泉剛坐定,發現水面好像知道自己又挖了一個岩洞一樣追了上來,這次可不是潮汐,潮汐漲水絕不會這麼快,轉眼之間水就淹沒了泉的腳脖子,泉只好把雙腳縮回來。

拿出小鏟子的泉正要接著挖一個更高的岩洞,腳下的水面開始動了起來,無數漣漪出現在水面,漣漪的中心有水珠開始噴濺起來。

模糊計算告訴泉這是整個地面晃動才會造成的現象,隨後泉做的岩壁也開始抖動起來,地震?泉雖然沒遇到過地震,可泉看的關于地理的書籍和模糊計算都告訴他現在最正常的解釋只有這一個。

晃動持續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幸好振幅不是太厲害,泉把鏟子插入岩壁當做支點,維持著身體的平衡,一面留心上面別掉大塊的岩石下來。

晃動終于停了下來,泉卻沒有從驚慌中恢復過來,泉覺得自己的听力一定是出問題,就在晃動停止的時候,自己怎麼好像听到了汽笛的聲音?這又不是鬼怪片。

為了證明泉不是疑神疑鬼,又一聲汽笛聲傳了過來,聲音更大,震得剛恢復了平靜的水面都翻滾起來了。

不會吧,震的水面翻滾?泉覺得自己的大腦思維好像也失常了。

「嗚」又一聲,這次的距離更近,巨大的聲音徹底宣告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幻覺,一道刺目的強光穿過水霧射了過來,水霧里升起一個巨大的身影——一艘船出現在地底。

強光照得泉的眼楮一瞬間失去了視力,不過完美的身體本能迅速的調節了眼楮的瞳孔結構。十幾秒後,視力恢復過來的泉撲通一下跳進了水里,向大船游去。

大船離水面還很高,幸運的泉發現這艘船的船錨竟然是放下來的,順著船錨鏈走到錨倉的所在已經離甲板不遠了,這點距離已經不在泉的眼里,一個助跑之後,泉飛身而起,手里的鏟子狠狠/插入船身,一個翻身,泉的身體已經在甲板上面,拔下鏟子放入懷中。泉開始在甲板上四處尋找。

雖然剛才在岩壁上已經看到,泉在尋找一圈之後終于確定大船的甲板上空無一人!

泉想起自己看過的某本書里提到的幽靈船,這艘船簡直就是一個典型的幽靈船啊。沒人的船怎麼會響起汽笛聲,怎麼會打開探照燈,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地下的河流里?

下面!必須到船艙里去看看。

泉又滿甲板尋找可以下到船艙的通道,發現這艘船確實古怪,偌大的甲板上只有一個通往下面的扶梯,這絕對不是一艘正常的船應有的結構。

扶梯幾乎是直上直下的,明顯不是一個可以經常使用的通道,應該是某種緊急通道的設置,正常的通道隱藏起來了?泉帶著滿腦袋的問號順扶梯爬了下去。答案可能就在船艙里,之前的任何猜想都是沒意義的。親眼所見才能被認定是事實,這也是垃圾城人的守則之一。

扶梯很長,泉足足爬了好幾分鐘才爬到盡頭,由此判斷,這艘船水下的部分遠比水面露出的部分要深的多。

扶梯的盡頭是倆條走廊的交叉的路口,泉隨便選了一條走廊走了進去。

昏黃的燈光在頭頂亮起,泉現在可以肯定這艘船里一定是有人了。

又向前走了幾步,一個轉彎之後,一間闊大的房間出現在面前。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正中間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舊文明的標志物——一台老式電腦,一個老人坐在桌子前面,听到泉的腳步聲慢慢轉過身來。

「嘿,年輕人,歡迎到‘時空號’做客。」老人的語態平穩,笑容慈和。

泉一時間愣住了,幽靈船里的幽靈船長?老人有一頭梳理整齊的銀發,穿著舊文明時代的船長制服,腰上竟然還佩戴了一把舊文明中世界的刺劍。

時空的錯亂感讓泉楞了好一會,確定自己不是在一個稀奇的夢里面之後,泉以自己認為最正確最有禮的姿態回了一個問候的微笑「嘿,老船長,也歡迎您來到地下城做客。」

一邊說泉一邊注意老船長的面部,泉希望這是一個舊文明里的全息技術做出來的幻影,如果是那樣的話,對泉的沖擊會小一點。

讓泉失望的是,老船長接下來的表現方方面面都證明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

「地下城?我們不是在‘時空號’上嗎?雖然這里確實是地下河,可這條河的名字也不叫地下城。」

「那這條河應該叫什麼?」泉覺得順著老船長的話題多說幾句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起碼可以使自己多點時間安靜下來。

「以前這條河沒有名字,自打我的‘時空號’停留在這里之後,這里被我稱作‘時空號’之河。」老船長的回答夠自信夠霸氣,震的泉虎軀一震啊。

「可是在我們這里,管這條河叫天河。」泉無意識的回答著,完全沒注意自己說的是什麼。

「天河?可是這里是地下啊?」老船長用很認真的語氣反駁。

「哦,在這條河上面,再上面,河流是從很高的地方發源的。看來無論源頭多高的河最後都會找一個低的地方安家。」泉的話漸漸流暢起來。

「年輕人說的有點意思,貴客來訪,我這條船上也沒什麼好東西,品嘗一點我收藏的老酒吧。」船長說著打開桌子下的一個拉門,從桌子下的暗格里真的拿出了一瓶酒和倆個杯子。

很自然的給倆個杯子倒上酒,老船長走了過來。

泉看著越來越近的老船長,全身緊張的肌肉都抽筋了。半夜進入一個鬼船,還有一個老船長給你倒酒,你敢喝嗎?泉後悔自己小時候鬼故事看多了。

老船長好像完全沒感受到泉的緊張,把酒杯塞到泉的手里,一仰頭就把自己杯中酒喝干了。

泉在喝酒之前問了一句進來就應該問的話︰「不禮貌的問一句,您是活人嘛?」

老船長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問上一次,就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鼓起勇氣。」

「好,我先回答你,好讓你放心的喝下這杯酒。」

「首先,我絕對是一個活人,而且我才六十一歲,至于我為什麼待在這條深藏地底的船上,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

老船長看著泉,那意思是你不喝酒我可就不高興了,不高興我可就不說了。泉之後學老船長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

一股烈火立即從泉的喉嚨直達胃部,泉的身體雖然完美無缺,卻從來沒經受過酒精的考驗,在身體的自動調節機制啟動之前,泉已經進入了醉酒的境界。

老船長滿意的點點頭,開始講述自己的來歷。這確實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老船長名叫克羅,就是神之都出生的一個普通新文明人類,三十多歲的時候,克羅家里遭逢了幾次經濟上的意外,破敗的家庭無力在神之都這個奢華的城市繼續居住下去,全家搬出神之都後,一直沒從事過任何職業也沒有任何職業技能的克羅到處找工作養家糊口,最後發現水手是最適合自己的職業,只要不怕寂寞不怕辛苦,水手的收入也很不錯,克羅在海上過了二十幾年之後,也從一個半路出家的水手成長為一個優秀的船長。

在一次橫渡大洋的航行之後,一個人找到克羅,讓克羅捎帶一封信到遙遠的古尼爾大陸,那個大陸和這個大陸整整相隔半個星球。克羅把信送到古尼爾大陸的一個男人手里之後,那個男人當即重重的酬謝了克羅,並告訴了克羅一個驚人的線索,那個線索當然就是關于這艘‘時空號’的。

那個男人對克羅說他自己也是船員,在一次經過冰原的航行中越到了一艘船,那艘船就是‘時空號’當時他們那艘船的人都很害怕,匆匆的搜查過甲板之後立即放棄了這條船,不過這艘船的坐標已經被標注在了他們的海圖上。

這次為了報答克羅,男人免費把船的坐標告訴了克羅。克羅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沒有太當真,不過正好下一次任務就是到冰原運送一批毛皮,克羅認為順便看看這個坐標上到底有沒有這艘船也不耽誤什麼時間,就引領自己的坐船偏離了航道向坐標的方位駛去。

泉听到這里插話道︰「你被騙了。」

克羅點點頭,是啊,自己被騙了,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啊,一切看來是早就安排好的,就等著一個傻船長上當。

克羅到了坐標方位果然發現了一艘造型和現在的船大不相同的船,自然就是這艘‘時空號’。克羅鼓起勇氣一個走上船之後,就來到了這里。

船里什麼都有,就是沒人。當克羅擺弄明白眼前桌子上的電腦後才略微知道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還是有很多疑問。最大的一個疑問就是,那些人為什麼要選自己來騙,把自己騙到這艘船上對那些人又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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