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四十四章 風天天的把柄

作者 ︰ 干魚

能讓風二姑娘如此高興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當然是書!書呆子不喜歡書還會喜歡什麼。

風二姑娘伸出的手掌之上躺著的東西確切來說還不能算是書,倆片金屬板夾著一大摞似紙非紙的東西。原來是個賬簿。

風天天指著這個大賬本都要說不出話了,「二、二姐,你……哪找來的啊?」

「當然是這里」風二姑娘指著背後的墓穴。

「我怎麼沒看見?」風天天很疑惑,明明這個墓穴里沒挖出任何東西啊。

「我的小弟眼里只有錢,怎麼會看到書呢?」風二的興致很好,對風天天也小了很少用的小弟的稱呼。

風天天心里清楚肯定不是二姐說的理由,不過這二姐一向神出鬼沒的,趁著她高興還是先打發了她吧。別多事,多事吃虧的是自己。

「那二姐就拿去好了,算是小弟我的禮物,也算老天開眼,沒讓我最親愛的二姐姐白來一趟。」風天天淨挑好听的說。哄二姐高興就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真的不想看看這里面還寫了什麼?」風二姑娘看來興致還很高,不想就這麼走了,還要逗逗小弟弟。

「不看了。」風天天唯一的願望就是二姐你趕快走吧,可別節外生枝了。

「真不看了?」風二姑娘還沒完了。

「真不看了!」

風二姑娘忽然回身把賬簿遞給了風曲柳。「爸爸,你看看吧。」

風曲柳知道這賬簿里必有古怪,也不接過來,示意風二打開。

風二姑娘眉花眼笑的翻開金屬板露出底下的頁面,一行大大的字寫的是——土衍科研基地第一後勤供應處食品專科錄事本。

再翻下去,第一頁上就是土衍基地第一後勤供應處食品專科的簡圖,標明哪里是放鱈魚的,哪里是放魚子醬的,後面還標準了進貨時間,保存期等等。

風曲柳活力這麼大歲數,自然知道什麼才是重點,立即從二閨女手上把賬簿搶了過來。看到食品保存期下面赫然標著——一千年!

風曲柳再看看進貨的數量,激動得全身都發抖。不為別的,自己死前終于可以吃到魚子醬了。這頭一頁上寫著魚子醬這麼大的進貨量,不可能全部吃完,一定還有剩余的。

風曲柳立即把賬簿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看各項結余。興奮的心情終于稍稍平靜下來,結余的貨物不是很多,不過在垃圾城也是一筆大財富。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把東西拿出來。

「這份東西你是從哪找來的?」在那之前得確定情報的準確性,這是任何一個成功的商人都必須掌握的技能。風曲柳自然老于此道。

父親的提問和風天天的自然不可一視同仁,風二姑娘老老實實給出了答案「前些天有個年輕人去圖書館找消滅蠱蟲的方法,我丈夫和他交談的時候知道了有人在挖掘垃圾山底,他很感興趣,就去找了一下舊資料。在圖書館的地下室里找到了這個,並推斷這個儲藏室一定和小南河墓地有關。說父親你和風天天肯定感興趣,正好你們今天都要來這,我就順便過來看看。」

「嗯,是本杰明找到的啊,那就一定是真的了。」風曲柳對自己的女婿還是相當信任的。這女婿學什麼都能學會,就撒謊騙人還沒學呢。

風二姑娘的事情辦完了,看見風天天還在旁邊沒走,又眉花眼笑的走了過去︰「你姐夫說,書你可以不還了,但地下倉庫的東西我們一樣要點嘗嘗。」

風天天連忙說︰「等東西挖出來了,我親自送到圖書館去。這本賬本我也一起帶過去。圖書館的東西還是還回去的好。」

風二姑娘笑的更高興了︰「我說的可不是這本書啊,是十年前的那本。你也知道圖書館的東西要還回去啊?」

風天天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自己還給她個現成的話頭。就知道這個二姐抓自己的這個小辮子要抓一輩子。

風天天學寫字自然也是在圖書館學的。只有五歲的風天天已經很有商業天賦了,打眼一看啥東西就知道值不值錢,值多少錢。去圖書館最多的就是書了,圖書館的書都是免費借閱,但一次只能借一本。剛學寫字的風天天還看不明白書名呢,就可以從書的厚薄,紙張的質量,印刷是否精美等各方面判斷出了那本是圖書館里值錢的書。

看著一個小孩不好好學習還到處亂跑,安琪兒•本杰明急忙對風天天進行學習規矩的教育。風天天老老實實的答應了,嚴守紀律不說,腦瓜聰明的風天天學習進度也是快的驚人,很快就獲得了安琪兒•本杰明的好感,風天天又以查閱圖書補充多方面知識為借口,開始頻繁出入不同的藏書館,終于在快畢業的時候選中了自己的目標——一本人體攝影手冊。大開本,最好的木漿紙,燙金的封面,最主要里面的圖片十分精美啊,看著書的印刷時間還是舊文明時代出品的,既有文化上的價值又有生理上的價值啊。

風天天把這本書一借就是十年,一直到今天也沒還,據風天天說不是不想還啊,是還不了了。這本書早被風天天當做抵押品換來自己創業的第一桶金了。至于抵押給了誰始終成謎。

風二姐姐嫁到本杰明家之後听愛書成癖的丈夫無意間談到了此事,大怒。回娘家找風天天算賬。風天天開始是抵死不認帳,已經過去十年的事了,再說當時自己還小呢。抵賴應該是個不錯的辦法,尤其二姐又不像風十六那樣會使用家庭暴力解決問題。這更給風天天的無賴行為找到了信心。

哪知道風二姑娘不但回圖書館找到了十年前的借書登記賬本,還親自執筆編寫了一本垃圾城人十個不能觸犯的戒條。回到娘家對風天天既不打也不罵,只是對風天天反復講述十大戒條,尤其著重講解第一條,也就作為是垃圾城人絕不能失去誠信。風天天能躲就躲能藏就藏,可二姐總能從蛛絲馬跡里判斷到風天天的去向。僵持了一個月後,風二姑娘花樣翻新,又親筆編寫了商人十大戒條,第一條還是誠信。

實在受不了的風天天據理力爭,認為自己不過是借書沒還,既沒有說過不還也沒打算不還,當初借書的時候並沒規定期限,按商業規矩來說就可以認為是無期限借貸,被惹急了的風天天辯論起來也是很厲害的,雄辯滔滔如天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哪也不復回。

哪知這一下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了。從來都是沉默寡言的風二姑娘大爆發,逐條逐句的反駁風天天的荒謬言論,其細致精到之處勝過舊文明時代的大律師,其悠遠綿長又如舊時代的深閨怨婦夜述。風天天一下子就傻眼了。這還是二姐嗎?

被語言折磨了一個通宵之後,疲累不堪的風天天徹底投降了。書是真還不出來,二姐你說咋辦就咋辦吧,任打任殺,您隨便。

風二姑娘給出的條件是風天天每天抄寫自己的垃圾城人十大戒條和經商十大戒條十遍,分批次貼到垃圾城公告欄上去,持續一年。

風天天在十五歲的時候又開始過上了抄書的生活。不過倒也算是對垃圾城的精神建設作出了突出貢獻。風天天也由此成為垃圾城最有名的名人。

今天風天天一定二姐又提這個話頭,立即頭大如斗。無奈之下只能采用王顧左右而言他的招式︰「爸爸,我去找幾個懂圖紙的礦工師傅來看看這賬簿上的地圖。」說完立即頭都不抬的跑了。

今天風二小姐心情好,看著風天天落荒而逃也沒說什麼。和父親打了個招呼自己回圖書館了。出來半天少看不少書呢,風二姑娘得回去補上。

風天天果然找來了幾個礦工,那個腦子不好使的高等礦工對看圖紙卻很有一套,看了圖紙之後立即找出了問題,從各儲藏室的布局來看,指出儲藏室應該是個地下建築,地面建築不會這樣布局,而地下建築這樣蓋卻能節省很多工期。

風天天作為商人立即又想到了成本問題,這個儲藏室要是埋的太深可就失去了挖掘的價值。「能測算出離地面有多深嗎?」

「垃圾城只有小南河這里的地形變化不大,否則這些墓穴也不會顯露在地面之上,所以這個儲藏倉庫的位置應該沒有變化。」腦子不好使的礦工一說到專業技術腦子就好。接著說道︰「照說一個倉庫不應該離地面太遠,施工不方便不說,運送貨物也不方便。不過考慮到這是舊文明的遺跡,以當時的科技力量,施工顯然不是問題。這麼說吧,要麼這個地下倉庫離地面不遠,要是建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也必然會有一條便利的通道通向倉庫,所以,應該可以挖掘。」

專業人士給出了專業意見,風天天還不放心,又問了其他幾個礦工,回答大同小異,終于堅定了風天天挖掘地下倉庫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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