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六章 殺人的絕望

作者 ︰ 干魚

淨紫走到水池邊把臉洗干淨,又把自己的長發盤了起來。97小說網炎紅對淨紫的這一舉動心里有意見。本來好好的青草一樣的長發非得弄成一個發髻,看起來雖然依然漂亮,但感覺總是怪怪的、

淨紫把自己收拾干淨。轉身從自己的臥室里拿出早就整理好的背包,對疑惑的看著自己的炎紅說:「走吧,咱們應該出去了。」

炎紅也急忙把自己的行囊拿了出來,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要去哪?姐姐,出去的路被封死了啊。」

「神說有路即是有路。」淨紫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炎紅發現淨紫姐姐既沒向上走滑道也沒走向那扇說什麼也打不開的大門。而是走到水池里停了下來。

淨紫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黑水晶的頭冠戴了起來。低頭,面對水面。淨紫雙唇開合,低沉而又含糊不清的吟唱聲想起了起來。

炎紅從來沒見過淨紫姐姐用這種方式使用自己的神術,以前的淨紫都是念動術生,即使事前做準備也是靜靜的一個人祈禱。這是怎麼了,姐姐哭過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水池里開始有水霧升起,水霧越來越濃,最後在淨紫的頭上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雲團不散不走。

淨紫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本就讓炎紅听不清楚的語義更加模糊,聲音越來越低,漸漸至不可聞。

炎紅看到一縷黑霧從淨紫的頭上的花冠里飛了出來,這縷黑霧形成一道細細的霧絲把白雲團和淨紫的頭冠聯系起來,漸漸的,白雲被黑霧侵蝕成了炭灰色。

一聲脆響,好像有什麼東西破裂了。

淨紫頭上的灰色雲團扶搖直上,沿著滑道慢慢上升到視線之外。而淨紫身子一歪,撲倒在水里。頭上的黑水晶花冠也從淨紫的頭上落到了水里,已經變成了純淨透明的白水晶,襯著淨紫綠色的發髻和雪白的脖頸,如綠葉白蓮中的一個迷夢。

頭頂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音。炎紅抱起淨紫,瞪大雙眼等待著將要發生的一切,如論如何要保護好淨紫姐姐,這是炎紅唯一的也是最堅定的信念。管他是天蹋還是地陷一律無所謂——

分割線fengexian——

誰能阻擋泉的腳步?

答案是沒有。

打開枷鎖的泉如移動的火山,緩步而行的死神。

一個骷髏會的長老帶著數十人在天道門的另一側等待泉的出現。她知道那是必然會出現的結果。當泉走到這里看見天道門外的第一縷陽光的時候,也就是她——骷髏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長老安琪莉亞出現的時刻。

作為骷髏會的長老,在骷髏會里安琪莉亞的戰力還排不到前面,但加上對泉的了解和熟悉之後,安琪莉亞就是最適合對泉執行致命一擊的人選。尤其當她的手上還有一件可以百分之百石化敵人的神器——‘馬當的左手手套’的時候就更是這樣。為了保險,‘馬當的右手手套也被代理會長儒勒•讓交給了安琪莉亞使用。

安琪莉亞的信心很強。馬當的右手手套有什麼能力,代理會長大人只告訴了她一個人。這個能力配合馬當的左手手套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即使是手套原先的主人馬當•科利爾也可能不清楚,否則他也不會隨便就把兩只手套拆開了。

骷髏會在得到這副手套之前就已經對這副手套研究過很久了。

骷髏會歷史上有十二個長老死在這副手套之下,其中死于馬當的左手手套的觸模式突襲的四人,死于馬當右手手套下的二人,而死于佩戴整副手套的人之手的有六人。

要知道,佩戴整副手套出戰的毒蛇與金幣戰士自神之馬當之後只出現了一次。只那一次就殺了骷髏會專精戰斗的六個長老和至少幾十個高等戰士。

只要配合得當,帶上這副手套的人幾乎是無敵的。

泉的面前還有三十四個敵人,都是最普通的戰士。連一個高等戰士都沒有。

泉很疲憊。骨珠和血脈吞噬恢復了泉的**,但不能恢復泉的心靈。無論是誰在一天里殺掉自己的幾百個同類之後也會感到疲累的。就算不是人,別的物種也幾乎沒出現過一個個體殺死幾百個同類這種現象。

那些人都有自己的父母,其中大部分還有自己的妻子戀人,更有一部分在接受戰斗命令之前是親吻了自己兒女的額頭之後沖進這個遠離他們家鄉的天道門的。

幾百個人死亡會造成幾千個人痛苦,幾千個痛苦的人類又可能造成新的死亡。這就是仇恨的來源。

仇恨來源于痛苦,並且會帶來新的痛苦。

泉沒有法憐憫自己的敵人,也不能用簡單的仇恨把自己的殺戮合理化。所以,泉很疲累。

泉已經不再使用小鏟子進行殺戮了,既然已經越過了自己的心理底線使用了血脈吞噬,那麼補充能量和營養就不再是能限制泉的戰斗方式的理由。

泉用最最普通的骨頭現在也能做出’爆炎‘這種紋骨的標志性武器。

不知不覺的泉的骨刻能力就到了特等的級別,也許是因為血脈吞噬和骨刻能力是相連相通的吧。

拿起一塊最普通的骨頭,泉把身體里的能量充進這塊骨頭里,骨頭上自然就出現了嶄新鮮紅的骨紋,這樣強制變出來的紋骨甚至不用再經過雕刻就可以直接使用。

泉幾乎是一路扔著紋骨過來的。

這里的骨頭遍地都是。即使以前沒有,泉經過的地方也自然會有新的骨頭出現,因為一直有人不斷的死去。

遠古的傳奇小說里經常出現的死靈騎士披著骨甲拿著骨劍,死靈法師手持白骨的權杖,哦,那一直是邪惡的代表,不仁的極致。今天天道門里出現的這一個人雖然不是死靈騎士或者死靈法師,但他比他們更加無情,更加殘酷。他扔出手里的骨頭,換來更多的骨頭原料。就算是傳說中的惡魔也沒有這個人這麼邪惡吧。

屠戮普通人的感覺和擊殺一個高手的感覺其實沒什麼不同。硬要說不同的話,擊殺第一個高手的時候可能會在心里為自己的力量強大而感到有成就感吧。其實殺誰都是殺啊。

泉的腦子很混亂,隨手扔‘爆炎’的時候腦子里全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擊殺高手有成就感?這其實和睡了一個公主就好像了不起一樣的荒謬啊。都是一樣的生命,睡一個公主和睡一個村妞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是穿上衣服以後。

擊殺高手和殺普通戰士有什麼區別?泉不知道,因為他現在殺死對方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出來對方是高手還是普通人了。對泉來說,殺起來都是一揮手的事。

高手也是比較出來的。兔子和羊在狼的眼里都是食物。不過一個肉多一個肉少而已。

泉一邊殺著人一邊計算著自己行走的里程,再過半個小時就應該見到天道門的出口了吧。

這才是真正的惡魔,不但是對同類沒有感情,殺起來從不手軟,而且他還始終保持著冷靜。也許冷靜的考慮里程能讓他緩解疲勞吧。人殺多了是很累的。

還剩下三十二個。泉俯身用小鏟子截下一段人類的大腿,握在手里之後,大腿上的肌肉很快化為汁水流進泉的身體修補著他新添的傷口。剩下的短短的一截大腿骨也會在一分鐘之內變成一個合格的‘爆炎’。

在下一個敵人沖進有效射程之前泉還可以多做出一個‘爆炎’,不過傷口還是來不及修補完全了。而在那之後,泉可以用倆個爆炎炸死七個左右的敵人,剩下的就要用肉搏來解決了。‘模糊計算’的能力已經給泉演示了接下來泉會面對的戰況。每當一個阻截的戰隊快要全軍被泉屠戮干淨的時候反而戰況最激烈的時候。

人數還多的時候,人類的作戰積極性不高,密度過高的戰斗隊形也會使戰士們的沖擊速度放緩。而殺戮開始後泉會把戰斗變成機械式的消耗戰,但到了最後的階段泉就不得不面對完全是絕望引出的勇敢了。

絕望的人勇敢起來最可怕,他們既然認為自己必死無疑了,那麼他們也會用死人的眼楮來看這個世界。死人不會恐懼,不會恐懼的沖鋒,不會恐懼的看著同伴被變成燃燒的火團,不會恐懼的看著敵人切雞一樣切斷伙伴的脖子。極度的恐懼引出絕望,而絕望會讓人勇敢。這就是泉用一天的戰斗和殺戮總結出來的規律。

自殺性的沖擊總是會讓泉多出幾個傷口。等泉用血脈吞噬修補完**,新的敵人又會沖上來。好像敵人是故意要讓這些來送死一樣。

在骷髏會的安排里,這些人確實是安排好來送死的。骷髏會經過多年的總結,研究出了一套殺死無敵高手的手段。那就是疲勞戰術,什麼最容易讓人疲勞?機械性的勞動,而且是無用的勞動。

人命再也不是人命,而是讓一個敵人疲勞的工具,讓這個敵人一直殺下去吧,讓他覺得怎麼殺都殺不完,怎麼殺都還有新的人類會送上來供他殺戮,那這個人就會以為這種殺戮會一直持續下去。

永遠被殺是一種絕望,永遠殺人也是一種絕望。永遠兩個字就是絕望。

制造讓敵人絕望的殺人的心境,讓敵人因為不停的殺戮而哭泣而瘋狂,或者是制造出一個默默殺人的冰冷機械,對于骷髏會來說都是一個機會。

很多根本不可能會被打倒的敵人就是倒下去的,制造一個機會,然後是悄然無聲而又致命的一次攻擊。

攻擊的執行人和攻擊的道具都在天道門的出口等著泉。

安琪莉亞相信這是一次必殺的機會,因為這個機會是用幾百條人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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