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二十五章 垃圾城的戰爭 五

作者 ︰ 干魚

上集提要︰整個垃圾城都行動起來,連書呆子本杰明•本杰明都出了幾個陰損的主意。而垃圾城的第一個防御措施就是炸毀階梯走廊——

分割線——

風曲柳剛走到階梯走廊下面就發現自己當初決定要炸掉階梯走廊刀鋒決定雖然正確,但其中卻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陷。

這個缺陷就是——如果要在敵人進攻的時候引爆**只能依靠人工引爆,這意味著必須有一個人要為垃圾城犧牲生命。而犧牲這樣的概念在垃圾城根本不存在。所有人戰斗的目的都是為了生存,不經戰斗直接讓一個人去死?即使能帶著幾百上千的人陪葬對死者本人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對犧牲者來說,自己的死亡才是唯一的真實。

而且無論找誰充當這個犧牲者都是不公平的,沒人能決定他人的生命,誰也沒有這個資格,誘導他們成為英雄本身就是卑鄙的(想當英雄你自己去死好了,找別人干什麼?)。在地表世界這樣的問題很好解決,那里的教育會把人變成工具,而且會以充當一個好工具為榮。但是這里是垃圾城,這里沒有英雄,也從來不需要英雄。

所以這個難題一下子就難住了風曲柳,風曲柳的想法是︰自己當然不會去充當這個犧牲者,自己也不會找自己的孩子充當這樣的犧牲者,這倒不是自私,而是風曲柳覺得孩子的性命也不是他這個父親能決定的,誰也沒資格決定他人的性命。而若是面對大伙講述這個困難和引爆階梯走廊的意義就是變相的鼓勵他人去死,去犧牲,這絕不是風曲柳這樣的真正智者能做出的事情。那是政客才會做的事,而垃圾城里沒有政客。

怎麼辦?

幾分鐘後風曲柳就下決心取消掉爆破的殺傷性質。直接在敵人來之前引爆吧,這樣就能用延時爆破的方式起爆火藥。這樣不用人犧牲性命。

雖然這樣要少殺傷可能上千的敵人,從而給後面的對敵帶來壓力,也許最後會因為這個決定多死幾百個垃圾城人。但原則就是原則。破壞這樣的原則,以他人的生命為代價來保證自己的存活的想法就會合法化,而那樣的後果將徹底破壞垃圾城的人人平等這一最大的原則。那樣的後果就是雖然能在這次戰爭中多活下來幾百人,但整個垃圾城都將變質,變質後的垃圾城以後將多死多少人呢?

不要以任何理由打破原則,既然叫原則就是不許打破,所有的借口都是借口,再偉大的借口也是借口,也是欺騙。

既然決定提前引爆,接下來就要抓緊時間布置好**的爆點。如果不以殺傷為目的爆破,那麼就要使爆破的效果最大化的破壞階梯走廊的原貌,盡可能使爆破後形成的地形成為難以通過的地形。

風曲柳立即投進工作之中。

這次爆破采用的技術是舊文明時代就發展的很好的定向爆破。定向爆破的原理就是通過對目標物關鍵部位的破壞達到效果最大化。而這一級的階梯走廊當初從萬米高空落下都沒變形,說明這一級的台階樓體是多麼堅固。

幸好垃圾城多年的采礦歷史培養出了幾個很杰出的火藥世家,這些世家提供的火藥雖然沒有舊文明時代的**威力大,但在這個星球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卻能稱得上這個星球上最好的火藥。

黑油以一定的比例放置在火藥的旁邊,這樣能極大的提高火藥的爆破效果,黑油引燃後產生的高溫才是對付這個堅固樓體的主要武器。

因為樓體過于堅固,一次爆破很難徹底摧毀樓體,所以風曲柳制定了三次爆破的作業方式。

頭倆次爆破要破壞的其實不是最後一級台階的樓體,而是上一個台階的一部分。倒數第二級台階的樓體也很堅固,不過這一層台階的樓體站立姿勢萬分怪異,它是以倒立傾斜的姿勢插入了最下層的台階樓體側後部,而傾斜的角度和是和最後一級台階呈內六十度,也就是說這一級台階是內傾的。

倒數第二層的台階有個外號叫‘大頭掉’,從下向上看的時候會覺得這棟樓隨時會倒下來的樣子,給人以很大的壓迫感,也是整個階梯走廊最難攀爬的一道台階。

‘大頭掉’當然不會傾倒下來,它被最下層的台階樓體和垃圾山的山體緊緊的夾住,如果‘沒外力破壞’的話,‘大頭掉’在這麼傾斜幾百年也不會掉下來,畢竟過去的時光里它已經傾斜了幾百年了。

風曲柳要利用的就是‘大頭掉’的特殊樹立方式,只要‘適當的施加外力’,‘大頭掉’就會真的掉下來了。那時,掉下來的至少三分之一樓體會砸在最最下級的台階樓體上,而已經被破壞了主支撐結構的最下層樓體將被這‘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

第一步的爆破要炸毀最下級台階的支持結構,第二步爆破要炸毀讓‘大頭掉’達成平衡的山體結構使‘大頭掉’真的掉下來,第三步是用火藥引燃放置好的黑油,使最下級台階樓體內部的鋼筋支撐進一步遭到破壞。

最後,最下級台階樓體將會像一個被壓碎的雞蛋一樣徹底成為一堆碎片,而碎蛋殼也就是殘破的樓體將成為最好的障礙物阻擋敵人的前進。尤其當這些殘破樓體的上面還有一個垂直高度接近四百米的斷崖式缺口的時候。這里將成為一個血肉屠場。

只能沿著繩梯下來的敵人將遭到圍攻,而新文明時代遠程火力的缺失和軟弱將使進攻一方居高臨下的優勢等于沒有。

設計好了作業程序,計算好了爆破地點和裝藥量。剩下的工作在垃圾城專業礦工的操作下就變的很簡單了。垃圾城的礦工因為要在無岩體支撐的垃圾山里作業,使用**時的精細和算計的精準本來就令人嘆為觀止,再加上各種圍繞垃圾山生存的各個專業的最好專家的協助,完成後的爆破效果簡直是接近完美。

說接近完美而不是說十分完美,是因為爆破完成後形成的斷崖高度竟然達到了六百米,大大的超過了事先計算的四百米高度。不過高度越高越能給敵人帶來更大的麻煩,垃圾城人倒是沒有像舊時代的官僚一樣苛責。

巨大的爆炸聲傳到垃圾城里變成了大地的一次震顫。三次震顫過去之後。整個垃圾城也徹底進入了戰爭時間。因為最後一次爆炸的時候,階梯走廊上已經可以看見一個個的小黑點在天際活動。不用猜,那肯定是骷髏會的先頭部隊。

駐留在階梯走廊防線的垃圾城戰士只有不到五百人,以階梯走廊的橫斷面大小來說,五百人正好可以組成一個並不緊密的防御方陣。這個方陣的主意是‘參謀總部’根據本杰明•本杰明的提議做出的。

在舊文明的中世紀之前,方陣這種最為正大光明的作戰方式曾經盛極一時。有人說遠程攻擊(比如弓箭和火槍)的進步使方陣被軍事家放棄。這種說法不能說沒有道理,但方陣真正被放棄是因為戰爭方式的改變。

匈奴人西侵使歐洲人第一放棄了方陣這種形式,那之前的方陣叫做‘羅馬方陣’,其實叫做希臘方陣或者馬其頓方陣也都可以,最早據說是由斯巴人發明並使用,到了馬其頓時代的亞歷山大手里得到了最大的發揮,馬其頓依靠方陣戰術縱橫四海不敗,創造了軍事上的奇跡同時也創造了第一橫跨三大陸的帝國。

但是匈奴人不但帶來了騎射還帶來了不同的戰爭方式。以部落為單位的騎著馬的匈奴人直接繞過歐洲人修建的防御完備城市,也繞過歐洲人布置好準備迎戰的方陣直指歐洲人的後方。這樣一直以來都認為戰爭就是派出自己最強的男人決一死戰的歐洲人很不習慣。匈奴人繞過城市繞過方陣,直接進入毫無防備的村莊和小鎮進行劫掠,而笨重的方陣里的戰士只能無力的看著這一切發生而不能救援。當匈奴人劫掠夠了,方陣里的戰士已經失去了戰斗的意義和勇氣,而城市失去了農村的供給之後也成一個個的木偶。

隨著匈奴人的到來失落了的方陣戰術隨著匈奴人的本地化在一百余年後就又復活了。並且又活躍在至少歐洲的戰爭舞台上。

但蒙古人的到來又一次帶來了方陣的噩夢,和匈奴人相似的戰斗方式,和比匈奴人還要狡詐高效的高機動力作戰時方陣徹底的變成了廢物。

于是方陣再一次成為笑柄。

在《韃靼戰記》這本由歐洲人書寫的蒙古戰斗史里曾經詳細的描寫了方陣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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