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張國鋒的野心
當天明的最新一縷陽光透過紙窗從腳尖爬到眼角,感受著指尖縈繞著那絲絲溫暖,揉著惺忪的睡眼。
看著還正睡得香甜的柳茹,張安又發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然後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那種從黑暗走向溫暖的過程是久久地回味著。
然後是一把剪子,一把小鏟子和一個灑水壺伴隨著張少爺一如既往地走向那早已熟悉的花圃。
陽光下的張安正沉浸在擺弄他視如珍寶的花圃中,望著眼前的嬌艷、青澀或枯萎的花草,突然感嘆人生也不過如此。
「父親,他只關心自己的國家大事,對待自己一直是一個表情從來沒有主動關心自己的想法,對自己就是一味的不滿意甚至有些煩躁;天奇,玩伴,的確很照顧自己但似乎有點遠水解不了近渴;娘,算了,那是一個永遠的傷痛。」
「可是現在又了妻子也許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張安如是想著,嘴角漸漸展開發出微微的笑意。
殊不知遠處正有一個人痴痴地望著張安的動作,此時在他的眼中他似乎覺察到自己好像和張安換了人,張安的動作看起來是如此的聖潔,如此的充滿智慧的光輝而自己卻看起來有些呆板。
視線中兒子嘴角殘留的那抹笑意他的心中竟對那些花花草草產生一股莫名的嫉妒,可轉瞬他心中又涌出了絲絲愧疚久久不能揮去。
正沉浸在欣賞小兒子的專注的神情當中突然心生警惕感到背後閃出一條白影。
張國鋒的身影橫空飄出幾丈順著白影繞著牆角的轉彎處追去試圖抓住白影的衣袂,只見他不知用什麼魔法竟然吸開正中的一扇門飄進了屋子,張國鋒迅速跟了進去。
「張師兄,哦不,張太尉,這麼多年沒見風采不減當年啊!看來張大人在朝廷里’潛修’還不錯嘛!
「彼此彼此嘛,這麼多年來你仍然還如此記掛老夫,老夫又豈能辜負你如此多年的拳拳體貼之心呢」。
「那是那是,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既有勇氣對嫂子見死不救,又能送兩子于黃泉之路,我這剛到京都就耳聞你將你僅存的碩果都被你教成了書呆子了。」白影說完自己已經忍不住放肆地大笑起來。
外面的僕人听見里面的笑聲都發出高度的警惕,管家大聲向里屋沖去,卻在外面幾步遠被張國鋒喝止住。
語氣隱隱帶有無法抑制的怒氣,「我和客人在說話,所有人都退出這座院子不許打擾。」
隨著額頭青筋的暴突臉部肌肉的扭曲,張國鋒握在手里的寶珠已經化為齏粉,他似乎試圖用沉默來發泄這麼多年來所忍受的非人的折磨。
或許白影也擔心會徹底激怒他還要依仗的張大人主動扯開話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這些年的消失到底為了什麼又干了什麼,但今天你必須幫我混元神宗立足于大炎朝,如今的修真界不再是從前的修真界,從前的王朝是修正界的傀儡,而現在的炎朝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等等,混元神宗的日子已經成為過去,當今聖上千古一帝但並非仁慈之人所有危害他統治的勢力必須被消滅,混元神宗卻不知收斂,試問這樣一個帝王怎麼會放任這樣一股不安定的實力隨時可能危害他的帝國呢?」
張國鋒不耐煩地打斷白影的要求,張國鋒豈會在他的三言兩語之下就被稀里糊涂地卷入修真這壇漿糊呢?
「哼哼,何必那麼冠冕堂皇,你是什麼人咱那麼多年師兄弟我還不清楚,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指望你的師門之宜,你欺師我滅祖,不,你比我甚有過之,你從來就是叛逆的性子,你不與我爭宗主之位那是你怕他束縛你的發展,以你元嬰期的修為又豈會甘心匍匐在當今天子的腳下。」
「你就成全小弟這點胸中小志吧,咱們好聚好散誰也犯不著因此而丟了性命。」白影又加了一句。
張國鋒見他的師弟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方了,知道在逼迫他或許會狗急跳牆了。索性暫時就答應了。
「你要務必記住嚴格約束自己的屬下不要胡作非為,要想好好存活在朝廷的羽翼之下比喻要學會遵守朝廷的法則,當今聖上以法治國,輕易還是不要觸他的眉頭為好,忍一時風平浪靜,可不要招惹來神犬門那可是實力不低于修真界的任意大派的。」
說到這里他不禁要問問自己還要忍到什麼時候呢?隨後又在心靈深處鄭重地對自己說︰「快了,快了,這一天不再遙遠。」
白影听到神犬門這個稱謂也不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修真界最近幾年消失了好些門派,眾所周知是這神犬門所為,最神秘的是至今無人真正知道這個門派到底是有些什麼樣的人組成。
不過這話就算張國鋒不提他也不敢再太歲頭上動土,這些年來混元神宗也學得越來越乖了。「這不勞師兄費心,我會注意的。」白影說完身影一閃竟憑空消失而去。
張國鋒望著白影逝去的方向,沉重的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他知道自己的親信出了內奸,此時他只有忍耐等待內奸自己跳出來,他很清楚就算問他那便宜師弟也只是自取其辱。
何況一個小小的修真門派他還真沒怎麼放在眼里,但他知道自己有必要穩住他們,如果利用得好的話,這不失為一股不錯的外圍力量,有些險也的確需要一些冤大頭來冒。
想到這張國鋒的臉上又浮現出一貫的冷靜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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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即使在父親的高壓政策地督促下依然不能對那些朝廷中文官所需學習的聖人之書感興趣,他無法拒絕父親對自己的期望他也的確努力去讀那些書了可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學好它。
每當張安看到父親眼中的濃濃失望和無奈之意,他同樣感覺到對自己的憤恨,恨自己的無能,他像周圍所有的人一樣漸漸習慣了自己的愚笨。
但是他又不願可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憤恨過後,有隱隱對父親有了一絲快意,「就算你天縱奇才無所不通,但你一想到自己僅剩的孩子卻無法繼承自己的衣缽不知會作何感想。」想完之後臉上浮現出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不屑與譏笑的表情。
所以他開始叛逆,他開始愈發的玩世不恭。
「我喜歡什麼?我喜歡被父親稱之為旁門左道的書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今聖上曾經試圖推行過雜科。」對此他還是不由自我解嘲傻乎乎的想象自己能與天子英雄所見略同。
想到這里,他自暴自棄地放下手中的書並從床下的暗匣中拿出一塊木頭和一把小刀。
那把刀明顯是經常保養過的,從他的清潔程度和刀鋒的善良的光澤可以看出主人特有的細心謹慎的性格。
坐在固定的木椅上,身子前傾著靠著肘部支撐著這桌子,時而閉目思索時而舉起小刀雕琢,木屑落在桌上的沙沙聲仿佛一朵浪花敲擊著平靜的水面。
不知從何時起記憶中的面容竟逐漸模糊,他對這突如其來的感覺感到異常的恐懼,他氣急敗壞的一把將手中的未完成的木雕扔入空中,木雕砸在木質地板上的鏗鏘聲立刻令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竟做了怎樣的一件事!
他慌亂的鑽出屋內尋找順著地板滾進草叢的木雕,終于找到木雕,如同做了一件多大錯的事,悔恨的用絲巾細細的擦拭這木雕直到它自此恢復原先的一塵不染。然後小心的重新放入木匣之中鎖上。
張安突然想起娘留給他的玉簫的栓掛墜飾的小孔斷了,今天他必須到街上的「玉吉祥」去進行一些修補,對于娘親留下來的幾件東西他一直隨身用著以此當做娘親永遠在自己的身邊。
穿過小院由于護著玉簫沒太在意路上的情形,家里的僕從都會很自覺地讓開一條道路。可今天偏偏有一群不速之客,張安就不可避免的撞了上去在接近主人的瞬間,又不知究竟是幾條黑影迅速閃出將張安彈開。
張安踉蹌著坐倒在地又迅速檢查玉簫是否受到損害,發現沒事才放下懸著的心,這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肇事者。
「媽的,老子這才順心了幾天,就有人這麼不給面子。」張安惡狠狠地詛咒著。
眼前只有一個中年大漢錦衣華服面露威嚴,一看貌似地位就比較高。
「你就再拽,再壯,你丫的也沒有必要再老爹這個太歲頭上動土啊!」
雖然眼前這位大叔的裝逼境界隱隱有甚于自己老爹,但張安可是自恃上達天廳下達三教九流無所不知的。
「我就不信你丫的比俺老爹還牛,咋不鳥你,咱還有急事。」張安鄙視地看了看他已經認定了的裝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