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錄 第十二章 簫里乾坤

作者 ︰ 兵馬俑里蟑螂

第十章簫里乾坤

張安隨手扔出玉簫後,只是死死地閉上眼楮,但他似乎仍然感覺到眼楮的酸澀與灼痛,不停地用手捂住眼楮並緩緩地按摩著。浪客中文網

就在張安沉浸在從劇烈的疼痛到,黑暗中的舒緩時,整座亮如白晝的水牢發生著匪夷所思的變化,經過這番變化後,這座水牢或許不該再被冠以「水」牢的稱號了。

玉簫在從張安手中滑落的時候,像是對張安充滿了依戀之情,竟違反了一貫生活中的常規原理。這時整個水牢就像同時慢了一個節拍,所有的物體都放慢了進程。空氣中的氣流也變得反應遲鈍,而身處其中的人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張安剛剛那一連串的動作,此刻看起來是難以想象地緩慢。

但這種情形也就僅僅持續了一小會兒,在玉簫接觸水時,整個空間由遲鈍變成了加快,整個空間也似乎被這種劇烈的變動引起陣陣扭曲,這樣子真有幾分要再次遨游其他空間的趨勢。

但事實並沒有順著常理走下去,玉簫在水中劃了一道弧線,再次從水中升到空中,玉簫的一端卻墜一條水線一直延伸到水面,于是就這樣在玉簫和水面之間形成了一條光亮的通路,水牢中的水汩汩地沿著這條通路流向玉簫,而以這支玉簫小小的骨架,卻能夠笑納百川,只見這些水流進簫口進而消失不見。

張安在這種情形下也感覺到了奇異之處,原來漫及腰深的水竟然緩緩地向下降著,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腰身陰冷濕潤的感覺漸漸消失。

張安這時也感覺到了光線不再那麼強烈了,張安慢慢的將兩眼之間的縫隙拉大,在確定不影響自己的視力後完全放開。

張安看著眼前如此夢幻的景象,真真切切地被震驚了,看著陪伴自己多年的玉簫,那是對母親的一份記憶,他害怕時間真的會侵蝕掉自己對母親僅留那點可憐的記憶,可沒想到這份遺物竟帶給他如此多神奇的經歷。

看著水牢不再是水牢,就像親眼見證一條大河干涸的全過程,張安很想再次琢磨一下這支玉簫到底還蘊含著那些不為人所知的力量。

就在張安天真的以為事情將以水牢中的水被玉簫吸干為結尾時,玉簫卻還處在如饑似渴的狀態,竟然將玉簫的口端自行轉向還處在天真的遐想的張安。

張安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一股巨大的魔力,不是人能抗拒得了的。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漸漸月兌離原來的位置,同時眼角邊的余光卻又像在昭示他安穩如山。

張安此時此刻真心感到自己神經有些劇烈的錯亂了。種種的矛盾與不可置信蠶食著他還遺留在人間的心靈。

很快他看著玉簫已經近在眼前,在美好的回憶在未知的恐懼面前都會立刻變得脆弱渺小。張安真的覺得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他無法得知這支玉簫究竟會對自己做些什麼。更為可怕的是張安現在越來越確定另一個自己仍然停留在原地,但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

「那是我嗎?我又是誰。」張安腦海中不停地閃著這個問題,無法排遣心中的疑惑繼而演變成濃濃的恐懼。

身體在漸漸縮小,張安不是沒听過修真界中卻有些旁門左道,其中就有懂得縮骨的修士。可據他所知這些功法都在修煉途中都要忍受極大的痛苦。可自己並沒有感到絲毫的不適,他無法安慰自己竟能無意間習得如此神通,因為那不是張安所能自行控制得了的。

最終張安也無法想象自己變得究竟有多小。看著眼前這條深邃的洞,張安相信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玉簫,可笑的是自己處在這玉簫里還會驚嘆它的鬼斧神工。

在听過老人瘋癲的話語和那一幕白鳥變成人類的場景,張安真的開始懷疑自己身為一個人的事實,張安更為懷疑這次被玉簫送來的這個地方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空間。見識到自己發生的變化,他不相信自己還是個活著的人。

「難不成人死了就會變成像我這樣。」張安不由自嘲的想到。

帶著種種懷疑和不甘,張安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放棄自己無謂的身體和精神上的掙扎。那就那樣轉身看著亮光聚攏的地方,他知道那是簫口,靜靜的站著,看著外面的自己,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還能站著沒有倒下,但張安從他那空洞的眼神中已經自認為那是一句沒有了自己這個靈魂的死尸。

「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摔死,也算是墜崖身亡了吧。」張安這樣靜靜地想著。

張安正處于天南地北的胡思亂想的狀態中,突然從渙散迷茫的精神之中驚醒過來。

「他動了,不,是我動了,可我怎麼會動呢。」張安被眼前的巨人自己的突然動作嚇了一跳。

「不,那絕對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他沒有我的意識,我沒有讓他動,他怎麼可以動呢?」張安猛然驚醒想到,他又為這個想法平添了更深的恐懼,也在不知不覺中將對視野中的巨人的稱呼由「我」改為「他」,難道就這樣失去了自己的身體。

突然之間不久前還為自己處處尋找借口逃避現實,追求平靜生活,而現在那些無法彌補或還有可能挽回的遺憾一下子全部再一次的涌上心頭。所有的不甘與不滿化為憤怒的目光甚至帶有怨毒的意味投向巨人。

巨人像是感受到了張安的憤怒,但他的目光比張安還要嚇人,那不是人所能擁有的目光,那是血光。

眼中跳躍的是無情的血花,張安第一次覺得能夠如此冷靜地面對如此璀璨夢幻的血花,也第一次從內心深處感到對這種血花四濺的著迷,張安第一次發現自己內心深處竟然如此的邪惡與血腥。

面對如此邪惡的自己,他這次不想逃避,又覺得沒有必要逃避。他要把這些年在空間中所承受的孤獨,和自己在牢中所遭遇的不幸一次性全部釋放出來。

「既然不能放縱自己的身體,那就盡情地享受心靈的放浪形骸。」張安第一次感覺自己也能如此的豪邁。

眼前的「張安」踏著足以震顫張安的每一寸肌膚毛孔的步伐向玉簫飛來,他揮舞著自己的大手,想要拍散玉簫。

同時玉簫也像有了人的思想一樣向上空一飄躲開了揮舞過來的大手,只見張安只是一個停頓後,動作立刻擺月兌剛剛一味的笨拙,以及其刁鑽的姿勢斜向上沿著牆壁來個大旋轉,簫中的張安很難想象自己有如此瀟灑的身法,還運用的如此得心應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擺月兌了身體的束縛,自己的思維竟然奇跡般的變得極為敏捷,他竟然能夠從簫外「張安」瀟灑的身法中迅速找到了關鍵所在與致命缺點,張安此時不知為何即使玉簫做出再夸張的動作,張安最多也是看到一陣輕微的震顫而已。這支玉簫就像一個永恆的枷鎖一樣栓住張安在一個固定的空間之內。

張安不知為何總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想法,玉簫自從簫外的「張安」可以自行發動時就變得格外的輕盈歡快。玉簫對待「張安」無論多麼強勢的進攻總是游刃有余,卻不帶一絲進攻之意。

張安覺得這支玉簫就像對待一個長不大的調皮貪玩的孩子,通過一步步的引導在教會他一些更為深奧的東西。

張安可以從他們的一攻一守之中不斷地完善自己心中的想法和觀點,張安甚至從簫外「張安」的身法和進攻的功法里一步步的模索到一條行功路線,這是一條顛覆了自己修真界所知一切的路線。

此時張安已經沉浸在一種玄妙的境界中,他一步步的感知這些罕為人知的的功法,無暇分神。

可是簫外的「張安」卻遠不像玉簫那樣對待他一樣友好,他幾乎是激發出自己所有的潛能,運用出不知從何處得到的各種修真法門,他也是越大越能進一步把握其中的精髓,但他還是那副不知疲倦的姿態。

最終玉簫似乎不忍看著眼前最終會筋疲力盡的「張安」,主動彎彎繞繞沿著出口飛出,只是躲在一旁不肯離去。

然而牢中的張安因為敵人的失蹤變得更加煩躁,只見他攜裹著周身一道道防護光牆在牢中四處沖撞,很快周圍的牢房就被毀于一旦。

由于牢中水的消失,牢里的人似乎像擺月兌了一層束縛,有好些頗有神通的囚犯趁機發動神通輕松地破開牢門,頓時整個水牢陷入一片混亂。本以為是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城主大人只是在外圍布置了一層兵力,可此時此刻的情景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張安」現在已經宛若魔神一般,所過之處,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他所經過的地方還殘留著帶著血色的電流,劈啪聲還時而響動著,由張安挑動而起繼而是一片混戰,到處是一片血霧飄灑。

而張安就這樣累倒在牢門的出口,在失去意識之前,眼中還吞吐著噬人的血光,掙扎著向前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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