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籟山莊 第四章 中原武林

作者 ︰ 月下流淚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風雲小說網」古往今來,多少文人雅士沉醉于江南的秀美之色,正所謂蘇杭山水甲天下,而這蘇杭山水中,尤以西湖美景更動人心弦。

此時正值三四月間。陽春三月,鶯飛草長,蘇白兩堤,桃柳夾岸。兩邊是水波瀲灩,游船點點,遠處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走在堤上,早已被眼前的景色所驚嘆,心醉神馳。湖邊,綠樹成蔭,湖中,幾艘小船把原本平靜的湖水蕩起一絲絲的漣漪。

這西湖之美,美在一年四季,美在一日四時,美在陰、晴、雨、雪、霧中。巴人說,西湖是「四百八十可游處,三萬六千堪醉時」。著名的西湖十景︰蘇堤春曉、斷僑殘雪、雪峰夕照、曲院風荷、平湖秋月、柳浪聞鶯、花港觀魚、南屏晚鐘、三潭印月、雙峰插雲,就是對西湖之美的極好寫照。

遠處西湖西南面的鳳凰山上,山石林立,山里林幽泉清,林間綠樹成蔭。鳳凰山下,正是如今武林中鼎鼎大名的神風堂。此時神風堂大殿里,一群人神情莊重,臉色嚴肅,他們似乎正等待著什麼,這西子湖誘人的美景,絲毫引不起諸人的半點興趣。

從他們的裝束和所攜帶的兵器上看來,他們都是武林人士。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並非神風堂的弟子,很顯然,他們是來自江湖中各門各派,聚集在此處,不知所為何事。

說起神風堂,就要追溯到前朝了,這神風堂成立于唐代乾豐年間,距今已經有二百多年的歷史,二百多年來,神風堂從一個江湖中默默無聞的小幫派,到今天已然隱隱成為江湖中各名門正派的領袖。

神風堂堂主左青玄,如今年近五十,可謂是年輕有為,此人天資聰穎,且又是難得的武學奇才,早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名滿江湖,在左青玄三十歲那年,自創神風刀法二十七式,為印證武學,左青玄遠赴四川峨眉山,向峨眉四老討教武學。

峨眉四老乃峨眉派當今掌門的師公輩的人物,早在左青玄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名震江湖,如今過了這數十年時間,武學修為更是勇猛精進,這左青玄挑戰峨眉四老,當時武林中所有人都認為姓左的不自量力,自討苦吃。豈料左青玄二十七式神風刀法僅僅使出了二十一式,峨眉四老就敗下陣來。

自此左青玄大名威震江湖,神風堂也自然也聲名大噪,慕名而來的弟子越來越多,短短幾年的時間,神風堂弟子已不下萬人。儼然與少林武當等大派有並駕齊驅之勢,已然成為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幫派了。

「我等今日受左堂主相邀,聚于此處,何以遲遲不見坐堂主大駕?左堂主究竟還要大家等到什麼時候,大家在這里已經等候了三個多時辰,為何遲遲不見左堂主出來相見,縱然左堂主武功蓋世,也不能如此怠慢我等,哼!」一位道人打扮模樣的人臉上略顯怒氣,起身問道。

這群人,平日里都是江湖中各門各派響當當的角色,平日里仗劍江湖,快意恩仇,瀟灑自在慣了。如今聚于此處,雖說大家都知道是為了一件極為重要且關系到各自身家性命之事,但是這一等就是三個多時辰,沒有半點消息,自然有為數不少的人顯得有些心浮氣躁,火上心頭。只是眾多人礙于神風堂威名,都一直隱忍不發。待這道人第一個等得不耐煩站出來發問,眾人也開始騷動起來,開始向大殿里的神風堂弟子質問左堂主為何遲遲不肯出來相見。

而這發問的道人,正是武當清風道長,武當一派,在江湖中淵遠流傳,享譽盛名已久,清風道長乃當今武當掌門清虛道長的同門師弟,清虛道長年事已高,早已很少過問江湖中事,所以武當一派的諸多大事,往往多是由這清風道長在主持。在江湖各門各派眼中,這清風道長已然就是武當的當家之人了。眼見發問的人越來越多,大殿之中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安靜,幾個時辰的等待,已經讓所有人的忍耐力達到了極限。

只見殿中一神風堂弟子起身抱拳說道︰「清風道長,普正大師,王長老,各位武林前輩,請大家稍安勿躁,家父正在于幾位前輩商議要事,請各位再稍候片刻,今日既邀得眾人前來我神風堂,家父自當不會讓各位白跑一趟,必會出來相見。」

說話之人正式神風堂堂主左青玄的兒子——左雲飛,這左雲飛乃左青玄的獨子,如今年過二十,自幼隨父親修習家傳武學,以得其父真傳。左雲飛生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言談舉止之間,更有大家風範,只簡簡單單的一句回答,大廳里就安靜了許多。

一老僧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左少俠言之有理,今日我等到此,商議要事,原本不該如此心浮氣躁。只是今日在此之人,都乃當日參與尼布之行的各門各派的好朋友,尼布之事,我等本不該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但天機老人所預言之事,我等武林中人,又豈能坐視不理,任其發生。大家好不容易才鏟除了白石那個老魔頭,卻又讓李家一家逃到**,各門各派費盡周折,總算打听到李家一家人下落,本以為尼布之行安排得天衣無縫,誰又知道始終還是讓那小女孩走了。如今只希望左堂主速速出來與大家相見。商議應付的辦法。」

說話之人,正式少林達摩堂的普正大師,而這群人,正式當日屠殺尼布藏民的那群黑衣人,而為首的姓左的堂主,不用說,自然便是神風堂的當家,左青玄了。

「普正大師乃得道高僧,又何必急于一時呢。各位朋友,讓大家久等,實在慚愧得很。左某向大家陪不是了。」隨著話音,大殿屏風後走出一中年男子,只見這男子身材魁梧,紅光滿面,氣宇軒昂,步履穩健,此人正是神風堂堂主,左青玄。

各位,今日在此之人,不是掌門,就是中原武林各大門派中響當當的人物,尼布之行,我等可以說是功敗垂成,天機老人所預言之事,或許是天意如此,非我等人力所能違,只是枉殺了那一千多條無辜藏民的性命,在下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心存愧疚。

事到如今,讓那小女孩逃走,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不過還在小女孩生死未卜,如今只希望那小女孩子死了,雖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或許中原武林還能有幾年的平安。在下與少林方丈普慧大師,丐幫張幫主,巫山羅教主近日來一直在商議此事,今日邀大家前來此處,正是和大家商議應對之法。

我等經過近日來的商議,覺得此事到也不是沒有轉機,一則這少女跌入河中,至今不知是死是活,二來,我等當日尼布之行,皆是黑衣蒙面,我等口音,武功路數,那小女孩子年紀尚輕,想必也未必如她所說能一一記住,三來,即便這小女孩仍在人世,只要這小女孩不進入中原,天機老人所預言之事,也自然不會發生了。第四,天籟山莊那姓蘇之人,究竟是誰,多大年紀,究竟有多厲害,誰也不知道,誰也沒見過,再說那姓蘇之人究竟能不能回到中原,至今也無半點消息,仍是未知之數,再說即便真的回來了,他日當真動起手來,我就不信他能把整個中原武林都滅了。

如今之計,在下希望各位江湖上的朋友能做到以下幾點,第一,對**尼布之行,希望各位嚴守秘密,自今天從這屋子里走出去以後,無論誰再提及此事,都將成為我神風堂的敵人。這第一點,也是為大家好,屠殺手無寸鐵之人,本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傳揚出去,對大家的名聲沒有什麼好處,再說那藥王門陳世杰,雖說已和姓陳的女子斷絕關系,可江湖中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陳世杰最會護短,要讓他知道在座的諸位殺死了他家的二小姐,我想在座的沒有任何一位想惹上藥王門。

第二,在坐的都是當今武林中各門各派的重要人物,可以說勢力遍布天下,我希望各位都能出自己一點綿薄之力,在**通往中原的各處,廣布眼線,他日如若小女孩真的重返中原,我等能阻止則阻止,是在阻止不了,起碼也能事先知道,有所防備。

第三,尼布之行功敗垂成,我等難免惹禍上身,麻煩不斷,一個聖門,已經然攪得中原武林不得安寧,好在十六年前,聖門聖主突然神秘失蹤,江湖上總算有了十六年的安寧,如今江湖傳言那聖主就要重出江湖,聖門中人更是蠢蠢欲動,我等應付一個聖門雖然不易,到也還能勉強應付;可若是尼布之事宣揚出去,藥王門必然不肯善罷甘休,這也倒還罷了。但天籟山莊必然與我等為敵,為今之計,唯有大家聯合起來,結成同盟,無論誰家有事,大家都出手相助,唯有眾人一心,或許能度過這場浩劫。

至于武林盟主一位,自古以來由于爭奪這個位置,鬧得江湖腥風血雨,自相殘殺,如今正值武林多事之季,左某不願意在出什麼岔子。左某不才,和普慧大師,羅教主,張幫主商議過後,左某就自作主張,暫代武林盟主一職,他日如若有更合適的人選,左某自會退位讓賢。左某要說的就那麼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人听完左青玄這番話,面面相覷,這前兩點也還罷了,只是這第三點,一下子就出來一個武林盟主,那從今以後,豈不是各門各派都要听從姓左的號令,受神風堂節制了?但眾人也知道左青玄所言都是事實,而且論武功,也確實沒有人是左青玄的對手,雖然心有不滿,到也沒人敢出聲反對,卻也沒人表示贊同。

眼見眾人都保持沉默,這左青玄自然知道大家是對他自封武林盟主一事有所不滿,可左青玄知道,今日之事,勢在必行,如若畏首畏尾,怕這怕那的不敢行事,豈是大丈夫所為。

左青玄打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左某就當諸位朋友都同意左某的提議了,諸位離開我神風堂後,就請按照今日之約定行事,左某在此答應諸位,左某絕不會為了神風堂或者左某個人的私事勞煩諸位,今日之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少林一派,自當尊奉左盟主號令。」少林方丈普慧大師率先發話。

「丐幫至今日起,自當尊奉左盟主號令。」丐幫幫主張承天起身說道。

「巫山天心教全教上下,自當尊奉左盟主號令」天心教主羅素娟也起身說道。

「我武當掌門清虛師兄,對于尼布之事,從一開始就非常的反對,在下不能替掌門師兄答應左盟主武當上下尊奉左盟主號令,清左盟主見諒,但我清風和我門下所有弟子,自當唯左盟主號令是從。」說話的正是武當清風道長。

對于尼布之事,武當的掌門清虛道長認為不妥,清虛道長始終認為事由天定,該發生的始終是會發生,非人力所能改變,何況屠殺尼布藏民的決定,清虛道長也認為過于殘忍,不合天理,清虛道長始終認為殺戮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嚴格約束門下弟子不得參與此事。

但這清風道長卻是個火爆脾氣,他認定掌門師兄年紀大了,做事過于保守,再加之天機老人的預言也確實讓人心寒,清風本人從心底里也一直佩服左青玄的武功和膽識,就瞞著師兄參與了尼布之事。

可如今看來,清虛道長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集中原武林一百多位高手,對付一幫手無縛雞之力的藏民,可最終還是沒能把那小女孩子帶回來,難道不是天意嗎?

此刻清風道長也好,左青玄也好,普慧大師,張幫主,羅教主以及其他的各門各派的高手,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應付即將發生的種種未知,卻又令人恐懼之事,他們滿以為自己所做之事,是在盡力挽救和保全中原武林的安危,可是他們又怎會知道,正是尼布之行,幾乎給中原武林帶來了滅頂之災,這是後話。此刻,他們又怎會想起清虛道長的那番肺腑之言。

眼見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峨眉,崆峒,華山,昆侖……各門各派也都只能符合,眾人歃血為盟,指天發誓,自今日起,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左青玄,自也春風得意,意氣風發。大擺宴席款待各路豪杰。眾人在神風堂喝的酩酊大醉直至深夜。次日,眾人一一與左盟主告別,各自散去了。

此時,西子湖上,一艘小漁船,船頭坐著一個老人家,滿頭白法,身形瘦小,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拿著一支破舊的魚竿似乎是在釣魚,老人家的雙眼一直望著神風堂,直到最後一個人離開,老人家仰天長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我當日泄露天機,只為挽救一場浩劫,可如今看來,我始終是錯了。事以至此,無可挽回啊,無可挽回啊。究竟是我錯了,還是他們錯了,還是我們都錯了,師傅,師兄,或許只有你們才是對的……」

老人家一臉茫然的看著天空。這老人家正是天機老人,這天機老人號稱天下第一卦。也就是十六年前,中原武林各派與聖門打得天翻地覆,死傷無數,後聖門聖主神秘失蹤,總算平息了一段時間的干戈,中原武林才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天機老人受少林普慧大師相邀,為中原武林卜算運程,豈料算出一卦,得知十六年後必將武林浩劫。卦相顯示,十六年後,一位姓李的少女將來到中原,此女乃聖門聖女轉世,日後將會成為新任的聖門聖女,一年之內,中原武林必將遭逢劫難,而從不過問江湖事的天籟山莊卷入這場浩劫,卦相顯示,天籟山莊一蘇姓男子,將為了這個小女孩屠殺中原武林。從卦中所示,這姓李的姑娘生辰八字正與李軒陳思穎夫婦的寶貝女兒李君君一模一樣。

天機老人不忍看到武林浩劫,告知普慧大師卦中真意。普慧大師自然是驚出一身冷汗,速速請來左青玄,羅素娟,張承天,清虛、清風道長等高手來商議此事。眾人向天機老人求解救之法。天機老人告知他們,如何解救這場浩劫,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小女孩乃聖門聖女轉世。

其實這聖門,听起來似乎很好听,可事實上武林中人都稱之為魔門,魔門上下行事詭異,手段殘忍,一直試圖稱霸中原武林,魔門的領袖,他們自稱為聖主,聖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聖門崛起也就短短的一二十年的時間,可這短短的一二十年才崛起的一個門派,居然可以合整個中原武林分庭抗禮。聖門聖主,只受一個人約束,那就是聖門的聖女。至于其他的,天機老人也不知道更多了。

這些人听完這番話後,面面相覷,認定天機老人所說的浩劫必定是那聖主重出江湖。

這群武林中人,素來自以為是,便想當然的想出了一條破解之法,他們心想,這女孩兒既是魔門聖女,那身上自然帶有魔性,如今唯有找到這個小女孩,把其帶到少林寺養心殿,用佛理燻陶數載,使其一心向善,將來或許能節制聖門,縱然消除不了這女孩的魔性,將來有這聖女在手中,也可以挾制聖門,挽救這場浩劫。

十幾年來,眾人一心尋訪李家一家的下落,派出去的弟子不在少數,期間偶爾有弟子查到李家一家的下落,也被姓白的老人悄悄的打發了。直到君君十五歲生日前一天,又有人尋到昆侖山谷,此次尋來之人正是那清風道長,清風道長相比以往那些弟子,自是厲害很多,姓白的老人與清風道長交戰數百回合之後,清風道長不敵,但卻負傷逃跑了。姓白的老人自然知道讓此人逃走,李家必然大禍臨頭。是以才會對著李家三口說了那番莫名其妙之言。

而天機老人口中所提到的師傅,便是天籟山莊的老莊主;至于師兄,正是十幾年來陪伴在君君一家人身邊的白石老人。

白石老人自然是知道君君的身份,當年他得知師弟天機老人泄露天機後,大為不滿。雖然白石老人也不知道如何挽救這場浩劫,但當他得知那群武林人士想出的那所謂的破解之法後,便知道那是大錯特錯。

白石知道李家夫婦就要大難臨頭,那天籟山莊的莊主,也就是他們的師傅更是要他保得李家一家周全,萬萬不可讓任何人傷了那個小女孩,白石便尋到該夫婦,自稱受人之托,保全一家安全,實則乃是為了保護君君。

這幫武林中人,本也不是什麼奸惡之徒,但是實在是因為在與聖門這幾十年的爭斗中,死傷無數,好不容易平息干戈了一段日子,實在不想再挑起什麼紛爭。

然而如今之事,卻又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如若被聖門中人知道他們捉了自己的聖女,又豈能善罷甘休。加之天籟山莊號稱武林聖地,天下武學巔峰所在,武林中人人心存畏懼,這卦象里又顯示天籟山莊會為了這個小女孩屠戮中原武林,這女孩子必然與天籟山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于是他們才決定殺人滅口,以免走漏消息,惹得聖門和天籟山莊同時發難。便有了尼布滅族悲劇的發生。

可是他們又怎會想到,這君君自小在昆侖山谷長大,與世隔絕,天真無邪,本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又哪里來的什麼魔性。可自尼布一夜以後,君君眼見一個個至親至愛之人被無緣無故的殺害,听著一聲一聲的慘叫聲,哭聲,小女孩心中恐怕只有怨和恨了,縱然被他們帶到少林養心殿,又豈是佛法所能化解得了的。種種因果報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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